「瘋了!真是瘋了!」
幾個獄卒見又有一批修士/武者送進來,已經感到有些麻木了。
今天這是第幾批了?
還不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就接到了命令增加人手。
結果人還沒配齊,第一批修士/武者就已經送過來了,而後陸陸續續的,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俠、普通百姓見了要稱上一聲仙長的修行者,就跟下餃子似的,將牢房一間一間的填滿。
此時,已經由不入流的小吏變成獄掾的曹貴急的嘴角起了泡,比之前胖了三圈的身子忙的連軸轉。
「快!快!把甲字第十七號牢房騰出來!萬萬不可耽誤了大人的事!」
見兩個牢頭猶猶豫豫的,曹貴頓時就一皺眉,拿出上官的派頭來。
「怎麼還不去辦?」
「大人,十七號牢房那位主兒跟丁大人沾些親戚,家里又使了銀子,要是騰出來,他只能去三十四號牢房了。」
一個牢頭解釋道。
曹貴愈發不解︰「三十四號牢房又怎麼了,難道里面住了什麼妖魔鬼怪,還能吃了他不成?」
另一個牢頭年紀稍大︰「三十四號牢房里關的那三個人犯有點特殊。」
「一個月前,他們合伙買了一個小相公,結果不到半個月就給玩死了,那位細皮女敕肉的,要是跟他們關的一塊,豈不是羊入虎口?」
「這……」
曹貴有些為難︰「別的牢房沒有地方了麼?」
「其他的犯人寧願八個人擠在一起都不想往三十四號牢房里關。」
年紀稍大的那個牢頭苦笑道。
他當了半輩子獄卒牢頭,還從來沒見過牢房爆滿的時候。
「關!把他給我關進去!」
曹貴咬著牙道。
「誰讓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又不是沒銀子去紅袖坊,非要來強的,玩幾天死不了,就當給他個教訓,你們稍微注意點就行。」
獄掾這個位置可是肥的流油,他能坐的穩穩當當,靠的是什麼?
是忠心!
拿出伺候親爹親娘的勁頭來做好李陵吩咐的每一件事!
丁棟是縣丞,如果能不得罪的話,他當然是不想得罪,可如果跟李陵的事有了沖突,那就對不起了!
他很清楚自己靠的是誰。
就算獄掾這差事丟了,他也得把李陵這條大腿抱緊嘍。
「好,我們這就去辦。」
兩個牢頭剛離開不久。
李陵和靖邪司校尉劉澤就到了,還帶著兩名靖邪使。
曹貴一改剛才那盛氣凌人的模樣,笑呵呵的迎上來,略微欠著身子,恭敬而不顯諂媚道。
「大人,這腌地方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一聲就行。」
「事關重大,只能由本官出手了。」
李陵以法力護住全身,提防牢中的煞氣和污穢之氣。
「牢房可還夠,應該快滿了吧?」
「回大人,已經滿了。」
曹貴答道︰「實在不行將其他犯人轉移出去,小人親自帶人看守。」
李陵對他的態度比較滿意︰「不用了,將你手下的人都帶走吧,剩下的事交給本官和劉校尉就好。」
曹貴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應了一聲後馬上帶人離開了。
「劉校尉,請。」
李陵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處理掉這些犯過事的武者修士,他就能狠狠的回口血,短時間內就不用擔心功德不夠用了。
若是由別人動手的話,他只能拿到一部分功德,本著勤儉節約無私奉獻的精神,也只好屈尊來此了。
劉澤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此番勞煩李大人了。」
送到牢里這些武者修士基本上都是有案底的,否則也不會躲藏起來,連登記造冊都不敢。
一旦確立了罪名,是會直接就地處決的,這本來是一個棘手的活計,沒好處可撈不說,還有可能會被犯人死前反撲所傷,沒想到李陵居然會主動請纓。
「這位李大人該不會是修煉了什麼邪法,或煉制什麼邪道法器吧?」
劉澤心中尋思著。
決定一會好好觀察他,最好能抓到一些把柄。
修士武者無論是體質還是魂魄都遠強于普通人,一人可抵數人十數人,乃至百人,因此格外受邪道修士的鐘愛。
四人來到甲字八號牢房。
里面關押的是四名武者,都喂了軟筋散,氣血無法凝聚,成了軟腳蝦。
「大人,冤枉啊,我就是想過來湊個熱鬧,沒干啥壞事。」
「大人明鑒吶,今兒個後晌我才到城里,啥都不知道就被抓了。」
「各位官爺,俺沒犯過事,現在就登記,現在就登記還不行麼!」
三個人擱那喊冤。
最後一個人卻是老神在在的。
劉澤取出一面銅鏡,往其中一人身上晃了晃,鏡面上頓時浮現一幅畫像,下面是此人犯過的事。
「張大川,男,三十九歲,慶歷八年四月十三日殺顧家二十八口。」
「按大離律,當斬!」
李陵彈出一縷勁力洞穿那人額頭。
功德+65
銅鏡又一晃。
「胡辰,男,四十二歲,慶歷二年七月三日,殺妻子程氏,書生蘇和,後數次作案,殺人三十有四。」
「按大離律,當斬!」
「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胡辰抓著牢房大門,面目赤紅。
「我把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子全給那賤人了,她卻背著我找奸夫,不就是長了一張小白臉麼,奸夫**都該……」
噗!
他眉心出現一個小洞,瞪著眼楮不甘的倒下去。
功德+43
「丁秉承,男……」
噗!
功德+37
劉澤拿鏡子在第四個人身上一晃,居然是一片空白。
見此李陵挑了挑眉。
一名靖邪使跟他解釋道︰「凡是留了案底的,光明鏡都會有所反應,空白說明這人沒犯過事。」
「在下岳東霆,見過四位大人。」
最後那人向四人抱拳道。
「好像听過這名字。」
一名靖邪使陷入沉思。
「閣下與天岳盟有何關系?」
天岳盟,是近些年江湖上新興起的一個勢力,實力強勁,不輸于一般的武林門派,名聲也十分不錯,誰要是遇到麻煩了求到頭上,必會傾力相助。
類似于一個及時雨的角色。
岳東霆含蓄道︰「在下不才,正是天岳盟的盟主。」
「原來是岳盟主。」
劉澤略微頷首︰「職責所在,讓岳盟主受驚了,出去之後記得登記一下,免得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隨即命人打開牢房送上解藥。
對于這一類江湖人,只要不惹事,朝廷一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當地的官府有些時候也請他們幫忙,所以劉澤對他的態度還算客氣。
「不敢,給諸位大人添麻煩了。」
岳東霆服下解藥苦笑道︰「岳某因為一些事耽擱了,本想明日一早就去登記造冊,想到官府的反應這麼快。」
「拿著這枚令牌,外面的人就不會為難你。」
岳東霆接過令牌翻看兩眼,道過謝後出了大牢。
李陵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見光明鏡沒有反應的時候,他就開了眼觀察過這位岳盟主。
沒有案底並不代表著就沒犯過事,只要做的干淨朝廷也不一定能知道,天下的懸案多了去了。
奇怪的是,李陵什麼都沒看到。
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是這位岳盟主的修為至少比他高兩個等級,二是他有官氣護身。
不管是哪個,都值得讓人深思。
回過神,見一名靖邪使拿著一個透明的琉璃瓶進了牢房,那瓶子里裝著一只異蟲,就跟螢火蟲似的,後面帶著幽藍的光,還一閃一閃的。
打開瓶蓋,那異蟲就像見了腥的貓一樣,直奔尸體。
緊接著,幽藍色的火焰燃起,沒有半點溫度,幾個呼吸三具尸體就化為烏有,只剩下一些衣服。
那名靖邪使將異蟲收回瓶子。
又拿了小掃帚小鏟子,蹲在哪收集尸體燃燒後的產物。
劉澤解釋道︰「用藍螢蟲處理尸體可以防止起尸成煞,而且,將燃燒後產生的骨粉添加到兵器中,便能賦予兵器傷害鬼物的能力。」
李陵看著有些心痛。
用那異蟲燒了只能得到一些骨粉,要是將尸體送到他手上,血肉、骨骼、魂魄,全部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比這利用率高?
可惜這種事只能私下里做一做,拿到大面上的話,說不定會被當成邪修。
處理完甲字八號牢房,四人又來到甲字十二號牢房。
……
一個時辰後。
處決為惡武者二十七。
邪修三十五。
無罪釋放的有四個。
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收集骨粉上,不然連半個時辰都用不了。
功德︰1835
修為︰血髓/凝竅大成(365)
功法︰武藏(五層)
歸源仙經(五層)
奇術︰(展開▼)
〔提升〕〔強化〕〔融合〕
看著又從個位數重新回到四位數的功德,李陵心情大好。
今天回去之後,可以再強化一下天魔八幻身,把手持兵器等外物就會暴露真身的缺點彌補掉,等級也提升起來。
金光遁和御風形影也都安排上,正好一個逃命一個趕路,也算互補,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
另外,再看看三門飛舉之術能不能融合。
剩下的功德全攢起來,留著開闢偏竅輔竅隱竅。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煉精武道就是他主要的對敵手段了。
「多虧了李大人,不然我手下的兄弟今天就折在這了。」
出了牢房,劉澤再次表示感謝。
李陵擺手道︰「劉校尉言重了,你我雖然所屬不同,但皆為大離官吏,既是同僚,又何必這般客氣。」
之前處決一個邪道女修的時候,她忽然祭出了一件紡錘形的邪器。
雖然那邪道女修已經被廢了法力,不過那紡錘形邪器卻是以精血激發,當時她又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若非李陵出手,那兩名靖邪使至少得死一個。
至于那紡錘形的邪器藏在了什麼地方,以至于沒有被搜出來……
自己猜去吧。
李陵這一番話讓劉澤頗有好感。
態度也親近了幾分,不再像之前那樣客氣中透著疏離了,甚至還產生了將李陵拉攏到姜林手下的想法。
雖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姜林又不至于連容人之量都沒有,只要有本事,這些都不算什麼。
官場之上,前幾天還因為某些事掐的你死我活,之後風向一變立即變成合作伙伴的事也不罕見。
一切不過都是利益罷了。
「李大人有這般實力,當一個縣官未免有些大材小用,若這縣尊做膩了,不妨考慮一下靖邪司。」
劉澤略微提及了一下,然後便提出告辭︰「現在已經入夜,劉某還要回去向侯爺復命,明日再來叨擾李大人。」
「劉校尉慢走。」
李陵略微的皺起眉,思索劉澤之前那些話的含義。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估計也是一笑而過吧,說白了,官位對他並不是特別重要,只有這麼一層身份方便撈功德。
回到李府時,已經是亥時了。
西府主院的臥房還亮著燈,窗戶上映著一道美好的剪影。
李陵心里瞬間就踏實了。
不管多晚回來,總有一個人會默默等著自己,這種感覺很好。
「我回來了。」
進了門。
見小白正側著身坐在圓凳上。
一只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捏著書頁。
她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衣裙繃緊顯出圓潤修長的曲線,沒穿襪子的腳從裙裾里探出來,足尖掛著繡鞋。
還一晃一晃的。
優雅知性中透著誘惑。
李陵知道這不是她故意的,但仍然被驚艷到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小白合上面前的書,伸了個懶腰。
她半眯著眸子,掩口打了個哈欠,腦袋一動長發頓時披散下來,松松垮垮的衣服再也無法束縛豐盈的曲線。
「稍微出了點問題。」
李陵月兌掉外套搭在衣架上,語氣輕快的說道。
「你看起來挺高興的麼,看來收獲不小了。」
功德是如何得來的這件事李陵從來沒有瞞過她,更準確一點說,是還沒來得及瞞她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在一起了。
小白性子單純,喜歡直來直去的,但並不意味著她不懂得思考。
她很聰明的,只是習慣了用最簡單的辦法(暴力)解決問題。
這麼久了猜出一些東西也很正常。
「所以,更應該好好慶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