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王者也的那句「開始吧」,鏡頭換換推進到大熒幕上,而且切換到了真正的影片熒幕上,緊接著就是一陣舒緩的鋼琴音樂聲出現。
音樂先入,黑色熒幕上出現制作團隊,接著就是鏡頭特寫鋼琴的某部分,鋼琴跳動的琴鍵隨音樂跳動。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男主角的內心旁白出現,「我很少在公眾場合彈奏,除非是特殊的場合,例如今晚——」
這個開頭充滿懸念,聲音是以倒敘者的身份來講述故事,不少專業影評人都覺得有些不同,至少是和王者也以前作品感覺不一樣,鏡頭不斷切換,鋼琴跳動的琴鍵、一位中年男子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穿著襪子的腳,緊接著又是一個特寫的鏡頭——一個人的光著的背脊
「這個人是誰?」
「我不認識。」
「我甚至看不見他。」
到這里,一直都沒有沒有人物主體的正面鏡頭,鏡頭充滿懸念。
導演徐慧眼前一亮,坐直了身體,敏銳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開始認真地去看這部影片。
伴隨著鋼琴演奏聲音,一個調音師神色平靜而怪異,從眼珠看出此人是盲人。正光著上身坐在鋼琴前彈琴。他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人,看不見頭。
「我是盲人,再說也不是為他演奏,而是為我身後的人。」
第一懸念揭開了,但身後的人又形成一個新的懸念。
緊接著一個意指性模糊的音效突入,像開門聲,又像是槍聲,畫面一黑,「調音師」三個字出現在熒幕上,電影的名字終于出來了。
鋼琴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就是大全景,一個大的音樂廳,一個穿著西服的調音師從舞台這端走到鋼琴前,鞠躬,然後全景俯拍調音師走到鋼琴座位前坐下。
這一系列的鏡頭切換真正讓專業人士感覺到厲害之處了,所有的鏡頭十分趕緊利落,遠景、大全景、中近景、特寫切換自如,而且恰到好處的各種環境音效聲。
這前面拍的可以啊!
太厲害了!
整個鏡頭設計得非常巧妙,構圖、調度、走位還有音效,色彩都非常出色,王者也在這一系列的鏡頭切換中展現了作為導演的高超水準,還有音效運用到位,參與敘事,種下懸念。
觀眾可能沒注意鏡頭切換這些專業性的細節,但也已經開始認真看這部電影,被這些鏡頭和音效漸漸帶入這個故事。
影片里面的男主角安德的獨白已經講述故事,原本是個天才,然後在一場音樂比賽中失敗了,失敗後頓時萬念俱灰,但是後面安德重新活過來了,而這里也是新的鏡頭時空變換。
隨著路遠和周宇在餐廳里面的對話,觀眾們開始知道男主角安德是戴上隱形眼鏡,假裝盲人,而且男主角還洋洋得意,自認為很聰明。
然後鏡頭開始各個不同時空的敘事,為調音師男主角在敘述自己的回憶,在不同的客戶家里進行彈琴調音,也就是在這里觀眾也意識到調音師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偷窺癖,用盲人的身份進行偷窺。
莫名的有些帶感!
但是很快觀眾們發現不一樣了,男主角來到新客戶家。
徐慧意識到這里肯定有事情要發生。
電影繼續。
安德站在新客戶的門口,按門鈴許久無人應答,掏出本子看看日程,再按門鈴,拿下墨鏡對著貓眼往里看。半天,終于有女人過來應答。
「是誰?」
「鋼琴調音師。」
「我老公不在,改日再來吧。」
「我調音不需要你老公在家。」
「沒事,我可以付您上門費。」
「不是這個問題。我是盲人,需要費很大力才能到您家。你們沒有取消預約,至少應該開門解釋一下吧。」
安德再次按門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門開了,袁媛扮演的女主人走了出來,打量了下安德,說道︰「對不起,我沒準備。我老公沒告訴我。」
也就在這個時候,隔壁鄰居的門打開,女鄰居也在窺視。也是這樣,女主人讓安德進了門。
中全景的鏡頭推近,安德模索著門走入,詭異的音樂出現,也就是關門的音效被刻意放大。
有專業人士注意到這個門反鎖的聲音,鎖了三聲。
安德走進屋子,前景處擺放了油漆桶和梯子,調音師模進了房間,女主人看到後慌張的大喊,「不,小心!」
安德自作主張的走進里屋,突然滑倒,鏡頭拉遠,他倒在一片紅色的液體里。詭異的音樂繼續,並不斷推進,觀眾們漸漸逐漸感到了詭異和緊張的氣氛。
這一團紅色液體是油漆還是血?
安德驚恐的掙扎著爬起來,女主人扶他起來,兩人出畫,鏡頭往前推,一個片頭出現過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頭上都是血,已經死了。
這很顯然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就是第一時空里,安德彈奏時的男人。
詭異的音樂不斷加強,並推到最高潮,氣氛很是驚悚和詭異,劇情到此急轉直下,鏡頭面前時男人滿是鮮血的臉。
「我們在裝修,不小心把顏料打翻了,所以不想讓你進來。」
觀眾們都已經屏住了呼吸,他們知道了事情真相,但是故事還沒有結束,女主人要安德換衣服,這個時候安德從偷窺狂轉變為暴露狂。之前是借盲人身份的偷窺,此時卻是為了證明盲人身份的暴露。
氣氛更緊張!
「你表現得很自然,都能得奧斯卡了。」
「這個男人是誰?她老公麼?她不是說去找她老公的衣服麼?她為什麼還不拿來?」
「冷靜點,也許她在洗我的衣服,那不是很好嗎?我穿好衣服,調好鋼琴就走人。希望她不會翻我的上衣口袋。我的日程本,見鬼,放在口袋了,瞎子怎麼會要日程本。」
伴隨著主觀旁白,觀眾們已經完全置身于現在男主角安德處境,鋼琴聲不斷,緊張恐怖,脊背漸漸發涼,有一種恐怖的窒息感。
究竟會怎麼樣!
會不會被殺?
會怎麼樣!
氣氛越來越刺激!
真的是窒息感,讓觀眾有一種發冷,無法呼吸的緊張窒息。
「別回頭,你是瞎子。沒有任何理由回頭,你是瞎子,說點什麼……」
「媽的。說啊!」
現在的鏡頭畫面和開頭完全重合,緩推鏡頭從鋼琴處慢慢搖到安德的頭、搖到他身後的手握著一把裝修用的釘子槍、搖到女主人的臉、再搖到他們身後的大鏡子,鏡子里倒映出女主人端著釘子槍對準男主角安德的頭,緩慢推近。
「我是瞎子,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
「既然不知道就該放松,我該繼續彈琴。」
「我彈琴時她不能殺我。」
「我彈琴時她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