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里。
朱娟正嗑著瓜子,跟同室的女孩東家長李家短地聊天。瞥見秦凡走進門,頭腦一時短路,竟問道︰「什麼事?哪里不舒服?」
秦凡也是一愣,遂笑道︰「舅媽,不是我不舒服,而是有人不舒服。」
這時朱娟才反應過來,自責道︰「凡子啊,你看我一時沒認出你來。」
一旁的同事好奇地看著秦凡,有外人在場秦凡反而不好說舅舅的事。想了想道︰「我找你有點事。」
同事也不是沒有眼力見,推月兌自己還有事便出了門。
「舅媽,我剛剛從舅舅那來,不過我看他臉色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給他查一查。」
朱娟回想早上兩人一起出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遂搖頭笑道︰「你舅舅身體壯實著唻,他哪有什麼病。」
「最好查一查,如果沒病那不是更好,萬一有病早治早好。」秦凡勸道。
朱娟對秦凡突然到她這來說這一番話,心里有了幾分猶豫,隨後便點頭說道︰「行,哪天我陪他到醫院檢查一下;就這事?」
秦凡懷疑本地的醫院能不能檢查出早期的病狀,便回道︰「最好到省里的大醫院去看看。」
朱娟見他一再提起,不禁心里疑惑起來︰「你舅舅真的有病?」
秦凡點點頭︰「舅舅的臉色極不正常,你和舅舅天天見面,已經習以為常了,我估計就連他的同事也見怪不怪了,剛才我勸他一回,他是听不進去,希望舅媽勸勸他。」
見秦凡說得事情很嚴重的樣子,朱娟也有點慌了神,忙道︰「我現在就去找他。」
說完竟不顧秦凡,出門就走。秦凡啞然,舅媽的脾氣還是那麼的風風火火。不過秦凡倒是懷疑醫院對早期的癌癥不是那麼容易查出來,基本上能夠查出來的都是中期和晚期。
早一點提個醒,看看是否能避免前世的悲劇,也算是心安了——
轉了一圈,把該辦的事都辦了,想和吳玉聊聊,卻又是撲了個空。
回家經過大院時,不時有人探出頭來瞅他,臉上顯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
回到家里,秦媽哄著孩子,見他進門,便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媽,發生什麼事了?這樣看著我。」秦凡有點模不著頭腦地問道。
秦媽哼了一聲,不悅道︰「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去處理吧。」
「什麼事?我惹什麼事了?」對媽媽沒頭沒腦的話,秦凡還是糊涂。
「剛才有個叫董敏的女孩來找你。」媽媽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秦凡一听,心里像炸了鍋一樣,前幾天剛給雪梅說她是他的命,董敏想干嗎?真想要他的命嗎?但面上卻若無其事地笑道︰「她呀,她是梅梅的好姐妹,來看看我們和孩子,這不是很正常嗎?」
「梅梅的好姐妹?我看是阮婉晴的好姐妹才對吧,你真是把你媽當成老太婆了?」秦媽冷笑道。
到家里來找兒子的女孩沒有幾個,小時候不算,長大後除了雪梅,就是剛才來的那個女孩,所以她記得非常清楚。
「媽,現在她在哪?」秦凡問道。
秦媽努努嘴道︰「在你們房間。」秦凡故作鎮靜,上前逗逗孩子。
「這沒你什麼事,你還不過去看看。」秦媽嫌棄道。
秦凡訕訕地縮回手,可心里並不著急,這要是出事早就鬧出事了,哪還容得這樣風平浪靜,只不過對董敏不打招呼就過來十分不滿。
「有什麼看頭,兩個女孩談事情,我去算什麼。」秦凡嘴硬道。
「她可是來找你的,你跟她真沒有關系?」秦媽問道。
秦凡苦笑道︰這還真有關系,可這事還真不能說出口,董敏這樣做是要他的命啊。
「那我去看看。」怕媽媽繼續問下去,秦凡趕忙說道。
上樓到了樓梯口,側耳听听,房間里並沒有傳來哭罵撕扯的聲音,反而是偶爾的笑聲。
秦凡推門進屋,映入眼簾的是︰雪梅和董敏並排坐在床邊,正翻著秦凡小時候的照片和平日里的生活照。
「你怎麼來了?」秦凡問。
「奇怪,我怎麼不能來,我來看看你們的孩子,你們也是,生了小寶寶也不告訴我一聲。」董敏責備道。
雪梅維護他道︰「敏敏姐,他最近有點忙,不光是你,就是我有時十天半月的見不到他。」
「那梅梅你就這麼放心?要是我哪地方都不準去!」董敏話里有音地說道。
雪梅略有些得意地說道︰「他在外面是做大事呢,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做大事?我怎麼不知道?」董敏不動生色地問道。
「他在做」雪梅剛想說,腦中突然想起那晚凡子說的話,便改口笑道︰「他做什麼事,你問他,我是不敢說的。」
床邊的雪梅身著家常的衣服,董敏顯是經過精心打扮過來的,一個恬靜柔美;一個光彩照人。兩人一問一答,全把他當成空氣一般。
秦凡忍不住問道︰「剛才听我媽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董敏立馬懟道︰「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嗎?」
我惹不起,我躲得起。秦凡暗想道,「能來能來,你們小姐妹慢慢聊,我去看看我的寶貝丫頭。」說完就想溜出門。
「你先別走,冰箱里有冰好的綠豆湯,你給敏敏姐端一碗來。嗯,也給我端一碗上來。」雪梅忍住笑意喊住他說道。
秦凡應了一聲下樓時,只覺剛才雪梅的笑意似是冷笑;等他端來綠豆湯後,雪梅卻借口女乃漲了要給孩子喂女乃為由,只留下二人在房間里。
等雪梅走後,秦凡質問道︰「董敏你到底想干什麼?」
董敏哀怨地看著他,顫抖的聲音問道︰「凡子,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知道這兩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你倒好躲在家里摟著嬌妻享清福,哪管我的死活!」
「怎麼不管你死活,剛才你不是听雪梅說了嗎?這兩個月都在外地,有些事在辦,不說是你,就連雪梅我都沒告訴她。」秦凡強辯道。
「雪梅都不知道?什麼事這麼神秘?」董敏終于听進話,並被引起了好奇心。
「為這事,雪梅還和我吵了一架。」秦凡沒有回答繼續道。
見董敏不吱聲,秦凡耐著性子安慰道︰「過自己的日子不是挺好嗎,何必要知道別人是怎麼過的,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董敏仍舊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秦凡把綠豆湯遞給她,繼續說道︰「你說你跑來找刺激,何必呢,實際上我陪你的時間要比陪雪梅的時間要長得多。」
董敏沉默著,有一勺沒一勺地攪動著碗里開花的綠豆。
「再說你忘了以前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如果你想要雪梅這樣的生活,那」說到這里秦凡頓了頓。
董敏停止攪動的勺子,抬眼看著他,秦凡狠了狠心說道︰「那我給不了!」
一時間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