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度自詡一定逃出生天,因為越往後,華極一伙能堵到他的可能就越低,而他可選擇的路就越多。
當他們走到一處新的小鎮時,布蘭度面臨著兩條岔路。
一條路最近,但是地形開闊,若有敵人他們很容易被發現,一旦被發現就很難甩月兌敵人。
另一條路會繞很遠,好處是壓根沒有路,純粹是山林野路,距離國道、鄉道都遠之又遠,地形復雜。
「兩條路都是通往江邊的,剛才亞當斯的存在,已經說明除了太倉和沙溪古鎮……華極即便連去往江邊的路,他都考慮到了。」布蘭度嘆道。
「大哥,走哪條?」白蘭迪問道。
布蘭度毫不猶豫道︰「當然是遠路!」
白蘭迪說道︰「這條路如此隱蔽,我覺得恰恰就會有埋伏啊,你看剛才樹林里,就有亞當斯守著。華極說不定料到你生性多疑,會舍近求遠……」
布蘭度鑽著他腦袋道︰「動動你的腦子!」
「為什麼我們前面頻繁遭遇埋伏?最開始的狙擊手,後來的惡龍,隨後的老頭以及秘密路線出口處的格蘭妮,再加上羅言以及亞當斯。連續六次算準我的行蹤,為什麼?」
白蘭迪說道︰「華極這人太恐怖了……」
「笨蛋!」布蘭度氣道︰「當然是他在所有可能埋伏的地方,都安插了人手!我們敗就敗在人沒他多!而且不知怎的,華極手下一個個實力高強,不亞于我……」
白蘭迪恍然道︰「你是說他用窮舉法?」
布蘭度說道︰「不然還能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人雖然多,卻還沒有多到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所以我們每一次遭遇埋伏,都是只有一兩個敵人。」
「明白嗎?你說的那些正邏輯、反邏輯,在我看來都沒意義。我直接就假定兩條路都有人!」
「我們要選的,就是對我們最有利的路,而不是在這瞎猜,亂賭他哪條路沒人!」
白蘭迪點頭道︰「所以這條遠路對我們最有利,地形復雜,又黑燈瞎火,我們自己走都可能一腳不知道踩到哪個坑里去了。」
「一兩人,是別想守住這麼大一片野山的。只要我們運氣不是太差,就算埋伏了人,很可能我們都偷模溜過去了,埋伏者都還沒發現我們!」
布蘭度笑道︰「沒錯,就算被發現了,我們也比較好甩月兌他們。」
于是乎,三人舍近求遠,在小山間東拐西繞,攀爬縱躍。
他們小心謹慎,經常停下來觀察四周動靜,或者無故繞路,隨機打亂自己的前進方向。
很快把自己弄得饑腸轆轆,狼狽不堪。
不過總算,他們是安然穿過了這片小山。
「哈哈哈哈!」布蘭度大喜。
白蘭迪連忙道︰「大哥你別笑了,剛才你的笑聲引來了亞當斯,現在別又把敵人給招來。」
布蘭度歪嘴笑道︰「我笑華極終究猜不透我的心思,剛才山林里,鬼影重重,我們以假定有人的態度,繞開了所有可能埋伏人的地方。」
「但其實,那都不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危險的是這山間出口!」
「如果是我,我會在必經的出口處埋伏一隊人馬。在我們以為逃出生天時,突然襲擊我們!」
白蘭迪哦了一聲,點點頭。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片低矮草叢中,響起了一句咒語。
「歐透•咋瓦莫驚多!」
「呃?」布蘭度愕然,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但他反應極快,瞬間踹飛白蘭迪,同時借助反震之力,想要躲閃驟然出現的電漿炮。
可是這電漿炮可不是之前遭遇亞當斯時的那道斬擊,倉促之間,哪有這麼容易躲開?
恐怖的藍白等離子洪流,貫穿而過,僅僅是邊緣擦到一下,肋下肌肉就被瞬間蒸發,缺了巴掌大的一片。
他那一身破衣爛衫,騰得一下就燒著了。
「大哥快跑!」白蘭迪拔出光劍直撲草叢。
他深知對付黑魔杖,一定要近距離強攻,若是始終保持遠距離,那基本上就是被動挨打的份。
「哈塞!」然而剛沖上去,就有一道黑影跳出來,熟練地發出沖擊波。
白蘭迪被震飛,但同時也看清了對方。
原來之前草叢里趴著的,正是阿姆。
「阿姆!你敢傷他,我就把這傻子殺了!」布蘭度吼道。
此刻他受了重傷,把燃燒的衣服一月兌,果露的半身呈現出巨大的缺口,右側腰肋如焦炭一般,還混雜著濃血。
布蘭度以傻黃極為威脅,怎料阿姆理都不理他,反而直接變身了。
看到那對犄角和氣柱,布蘭度心生絕望。
這都是些什麼怪物!
「大哥!走走走走走!」白蘭迪狂吼著,拼了命地往阿姆面前沖,逼得阿姆只能使用出膛速度最快的沖擊波。
布蘭度見威脅沒用,干脆把傻黃極用力一扔,砸向遠處。
阿姆眉頭一皺,終究還是棄了白蘭迪,去接傻子。
「嘁,果然就是華極的弟弟,差點被唬過去了。」布蘭度驚喜,同時抬起黑魔杖,念動歐透•咋瓦莫驚多。
藍白色的電漿炮,想要把阿姆和傻黃極一塊解決。
不過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阿姆,變身之後,他的實力只比羅言差一點,也是S7。
只見阿姆接住傻黃極後,身體爆出一團氣浪,竟然凌空又向上躥了一截,如沖天炮般往上飛了兩米。
「草!打不了,我們往回跑!」布蘭度喊道。
三人又倉皇地逃竄回山里,眼下還往江邊跑,只是自尋死路,平地上他們絕不可能逃得月兌。
反倒是借助復雜地形,或許還有希望。
此刻三人傷勢都不輕,布蘭度就不提了,芙然本來就精疲力盡,皮肉傷無數,而白蘭迪剛才被連續沖擊波震擊,五髒六腑都快移位了,其臉色慘白,似乎有某個髒器破損了。
「咳咳咳……噗!」跑著跑著,白蘭迪嘔出血來。
布蘭度緊緊地抱著他,一邊跑一邊神情恍惚。
過了一會兒,芙然喘氣道︰「他追上來了!」
布蘭度神色絕望,听了這話,猛然調轉方向,朝著他之前考察過的一片沼澤地跑去。
南方水澤眾多,這片小山澗中,竟有一處泥沼。
布蘭度帶著兩人,縱身跳進了沼澤,下半身浸入,並快速地在身上到處涂抹泥沼。
弄好偽裝色後,他上半身迅速彎下腰,同時也把另外兩人的臉按下去,上身撲在沼澤上。
如此,僅從表面上看,沼澤坑坑窪窪,根本不像有人的樣子。
阿姆背著曹晶,追到這里,一腳踩下去,發現是沼澤,立刻墊步躍起,整個人跨過了幾米見方的沼澤,繼續向前追擊。
臨走前,回頭看了眼沼澤,神色感慨。
十幾秒鐘後,布蘭度嘩啦一下抬頭,烏漆嘛黑,滿是淤泥的臉龐露出狂喜,咧出一口大白牙。
他連忙把另外兩人拉起來,芙然瘋狂咳嗽,抹著臉上的淤泥。
布蘭度將兩人用力拔出,扔到岸上,但是力是相互作用的,他自己卻更加深陷,小半個腦袋都下去了,只剩下兩只手還在外面。
「拉著我!」芙然焦急道。
她死死拽著布蘭度的手,拼命地拉扯,可是她力量太小,根本拉不出布蘭度。
白蘭迪掙扎著爬過來,直接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深扎入土里,伸手握住了布蘭度另一只手。
他沒有拉,而是把自己固定在原地,當做一個支撐點。
布蘭度借助二人為重心,自己用力,一點點浮出來,很快爬上了岸。
「竟然真的可以……」布蘭度呢喃著,抱起布蘭迪返回山口。
他之前發現這片沼澤時,就想過利用它逃避敵人。
不過這方法太踫運氣,指望敵人路過沼澤不起疑心檢查一下,根本就是在賭命。
布蘭度之前神色絕望,就是因為他了解阿姆,知道阿姆非常精明,這一招幾乎不可能騙得過他。
可除了這招,他真沒轍了,剛才他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試試看。
卻沒想到,竟然真的騙過了阿姆。
「我菜了,他急了!」
布蘭度驚喜地跑著,之前他都快放棄了,此刻又突然萌生巨大希望。
「天不亡我!」
「如今阿姆追過去,那原來的山間出口,就沒有埋伏了!」
「我們在他這撕了個缺口,前方一片坦途!」
真是絕處逢生,本來無路可逃,必死無疑的局,一招活埋自己,竟然柳暗花明了!
布蘭度抱著白蘭迪,不停地嘀咕道︰「兄弟,堅持住!」
「前方不會再有埋伏了,你這傷沒事的,抗住啊!」
白蘭迪臉色慘白地點點頭。
三人來到山間出口,布蘭度一馬當先,深吸一口氣新鮮空氣。
「吸……嘶!咳咳咳……咳呃啊……啊?咳咳啊啊?」
他一口氣都沒吸完,黑暗中,月光下,一名高大的人影如閻羅般從草叢里站了起來。
布蘭度嚇得差點被自己的一口氣嗆死,看清對方面目後,更是頭皮發麻!
「瓦力!」
平坦的草地中,原來從一開始就趴著兩個人。
之前阿姆出場,瓦力則還
「布蘭度,你的死期到了!」瓦力冷喝一聲,也沒有用武器,上來就是一拳。
布蘭度強壓傷勢,一手摟住白蘭迪,另一只手全力格擋。
「 !」布蘭度連連退後,驚駭地看著瓦力。
這家伙,S5了!
瓦力實力本就不差,與他在伯仲之間,如今得了未知強化,每一拳下來都勢大力沉,布蘭度即便擋住也如同被汽車撞擊一般。
再加上布蘭度本就受傷,如此交手不過數招,就被震得連連吐血。
「他只有一個人,我們分開跑!」布蘭度喊著。
芙然愣了一下︰「啊?」
分開跑有什麼用?瓦力肯定不會追她這個弱者。
布蘭度口中唾沫橫飛還混著血喊道︰「我們無論誰活下來,都要去藏約櫃的地方守著!告訴帝斯,光明會人人可誅!」
芙然瞪大眼楮,這是把自己要做的事,托付給她了嗎?
不過就算分開跑,瓦力也必然追殺布蘭度,之後剩她一個弱者,還不是隨便追殺?
所以要活,就必須要讓布蘭度活下去。
芙然從來沒有過夢想,從十歲關到二十五歲,她從來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以至于都不知道該如何活著了。
如果她反正是要死的,那她更希望布蘭度能活著去做他想做的事。
芙然沒有跑,反而咬牙撲了上去。
她攻得就是下盤,如滾地鼠般躥到瓦力腳下,瓦力隨便一個走位磕著她,都可能把她爆頭。
但她不怕,已心存死志,傾盡起全身的力量,雙掌前的空氣都在發出淒厲的震顫聲!
「嗡嗡嗡嗡!啪嚓!」芙然抱住瓦力雙腿,瞬間震碎了瓦力的腿骨!
小腿和膝蓋上,肉都爛掉了,血肉模糊,膝蓋骨碎渣濺射!
「呃啊!」瓦力沒想到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麼強的破壞力!
芙然吼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布蘭度!」
嘶吼的同時,一掌順著大腿往上一撐,趁著瓦力雙腿報廢,重心不穩,發不了力的一瞬。
「噗嗤!」芙然絕狠地一掌,印在了瓦力兩腿中間,頓時那里如塞進榨汁機一般,血沫橫飛!
「噗噗噗嗤嗤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