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頭也不回,丟下一句話︰「你回去告訴皇帝老兒,我把他兒子給綁走了。我就是要讓赤勒哈倫不再是皇族!」
「想要皇位還是想要兒子,就讓赤勒哈倫皇帝自己看著辦吧!」
水榭丟下一句,身形便立即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只留下那個滿臉冷汗的護衛,戰戰兢兢地跪坐在大廳地上。
「這家伙,反應還真是夠快的。」唐善策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胳膊,看著那個消失在蒼茫夜色中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陽龍心經?這小子還真是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城北見面。」唐善策的耳中突然傳來了水榭的聲音。
「逼音成線?傳音入密?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懂得那麼多東西。」
「人比人,氣死人啊!」唐善策搖頭一笑,壓下了心中的那些想法,拔腳向萬花樓外走去。
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唐善策開始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也開始真正真心地輔佐水榭。
夜色漸深,水榭與唐善策、王維東並肩立在城頭,巡邏的蒙羅士兵躺在其腳下,早已人事不省。
「輕騎衛總是呆在武神世界中,實在不是個長久之計。這支軍隊雖說經過了磨礪,但還需要進一步歷練,才能達到百戰精兵的實力。我往東南去,你們倆帶著輕騎衛轉戰蒙羅,有唐善策在,相信不會出什麼事情,輕騎衛能夠起到的作用,絕對會超出蒙羅皇帝的想象。」
「你為什麼要去東南方?有什麼好事情不帶上我?」王維東憤憤而疑惑地道。
「你這個總統領擅離職守,著實說不過去啊!到底是為何,讓你做出了這個決定?」唐善策眉頭一皺,隱隱感到有些不對。
「我剛才過于高調的行事,肯定導致有追兵注意到了。雖然蒙羅的高手在搜捕我們,但是輕騎衛還未完成在蒙羅的任務,依然要繼續行動。反正那些蒙羅高手的目標僅僅是我而已,我帶著麟火將他們引開,而你們就趁此機會,在蒙羅境內再放一把火!」
「不行,我要跟著你!」王維東自然不願意水榭如此冒險,大嚷大叫道。
唐善策和水榭最大的優點是一切事情都能夠從全局出發,為全盤利益而考慮。他思量了一下,道︰「這樣也好,讓王維東跟著你吧,輕騎衛這邊,有我一個人足夠了。」
水榭搖了搖頭,道︰「讓王維東跟著你吧,他這個觀松道傳人身上的水深著呢,對輕騎衛來講也是多了個保護。」
頓了頓,水榭繼續道︰「並且,王維東的身世之謎還有一些疑點沒有解開,我總是有種預感,這次在蒙羅一定會有一些宿命的事情得到解決。說不定就是王維東的身世。」
「王維東的身世?」唐善策很是疑惑,但卻知趣地沒有多問。
「嗯,好吧。」王維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水榭的說法。
在內心深處,王維東一直對那個在滅族慘案中救出自己的老僕人心存感激,他當然想見一見那個老人,問明白當年的情況。王維東也有一種預感,這個老人肯定在世間的某一個角落,正看著自己一天一天地成長起來。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分手吧。」水榭右手一揚,一道紅光激射而出,三千黑色騎兵憑空出現在城頭之下,肅然而立。
帶著贊賞的眼光,水榭自信地微笑道︰「有這樣一支騎兵在手,天下何處不可去得!」
「這個,輕騎衛還差一點,還差那麼一點點。」唐善策輕咳兩聲,道︰「我會讓他們超越鐵甲營,成為天下第一精銳部隊,無人可抗。」
「他們都已經是真正的戰士,輕騎衛就拜托給你們二人了。」水榭拍了拍王維東和唐善策的肩膀,對著他們重重點了點頭,隨後一個跟頭翻下城頭,在夜色中飄身遠去。
「你這家伙客氣個屁啊!」王維東囁嚅了一聲。
唐善策和王維東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那一抹凝重,還有慎重。
…………
水榭的身形早已隱入了夜色中,現如今的他在暗黑之道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神教少主顧俊辰,功力精純更是遠勝對方,在夜色中奔行,以一般武者的功力,還真是無法發現。
現在的水榭,就好似一個黑色的幽靈,身形恍惚,在夜色中縱橫馳騁。
要去哪兒?
水榭真的沒有去想這個問題,他好像身上有著太多的力量無法發泄,就只想這樣瘋狂地跑,滿世界地跑下去。
不得不說,這也許是一種男人獨有的發泄方法吧。
只是,在那道黑色的身影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另外一道白色的身影,飄逸而靈動。
水榭並沒有管身邊時不時傳來的那隱隱誘人的香氣,只是自顧自地奔跑著,任汗水濕透深秋的衣衫。
身旁的白色身影也沒有出聲,只是陪著他一起奔跑,一起流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水榭才喘著粗氣停下腳步,望著那初生的霞光,水榭不知何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達布天衣靜靜地立在水榭身後,許久,才遞過一方雪白巾帕。
水榭深深望了達布天衣一眼,嘴角努力地向上牽,算是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
接過巾帕,水榭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想要將巾帕遞還,又忽而間看到上面被自己弄上的些許污漬,伸出去的手頓時停在了半路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水榭苦笑著抬起頭,正遇上達布天衣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怎麼,把我的手帕弄髒了,就準備這樣不洗干淨還給我?」
被達布天衣那明亮的眼光直直盯著,水榭的雙頰竟感到有一絲發窘。
「咳咳。」水榭連忙用咳嗽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慌不迭地將手帕塞入懷中,道︰「那我就下次洗干淨了還給你。」
「我等著。」達布天衣轉頭望著陽光,好似不忍再看水榭那難堪的樣子。
「還是個大老爺們呢,就這麼不堪調戲啊。」達布天衣輕聲笑道。
這一下更把水榭鬧了個大紅臉︰「你們草原的姑娘,委實太熱情了些,我都有些無福消受了。」
「之前在萬花樓中發作,是因為什麼?」達布天衣轉了個話題,問道。
「因為一種感覺,萬花樓能夠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似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了家鄉一樣,很安心,很舒心。所以,當這種感覺被別人打斷的時候,我就有了一種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卻漸行漸遠的錯覺,怎能不發怒啊。」水榭微笑著說出了實情。
達布天衣的眼神有些飄渺︰「你可知道那種感覺的由來?」
水榭搖了搖頭︰「真的說不上來,很玄妙的感覺。」
「我來告訴你答案。」達布天衣轉頭望著水榭,目光灼灼︰「因為這純武大陸上的所有萬花樓,均是由我的師姐,也就是你的母親所建,自然,你有這種歸家的感覺也是很正常。所有的萬花樓,從選址、建造,直到經營方式,全都是由師姐一手操辦。」
「啊?什麼?」水榭已經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母親,竟然就是全純武上勢力最大的「老媽媽」?
我的天哪!水榭有種世界將要崩塌的感覺。
「你不用如此訝異的表情。」達布天衣輕輕笑道︰「師姐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超然物外的人,其實以她的性子,做聖女有些太可惜了,在我看來,師姐若是能放開手腳,絕對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財神。」
「好吧,我信了你了。」水榭一笑,才發覺自己的嘴角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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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總是感覺血色浪漫沒有寫好,和之前設想的大相徑庭,沒寫出那種感覺來,試著改正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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