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飄逸似仙人,時間不知不覺,已是一個多時辰流過。
達布天衣一聲嬌 ,長鞭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形後,陡然收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原地,達布天衣依舊是一身雪白衣裙,呼吸平穩,好像從來不曾出手過。
水榭見對方停手,也是強行將攻出去的招式收回來,這一下猛收,竟讓自己渾身氣血翻騰,惡心欲嘔。
水瀑內力在身體內迅速運行了幾個周天,才將那種不適的感覺強行壓了下去。大口喘息了幾下,水榭才苦笑著對達布天衣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衣姑娘已經是功參造化,在這笞天九鞭之上的造詣已經遠遠超出了在下的水平。心服口服!這笞天白金鞭也只有在天衣姑娘的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不愧是草原聖女,此戰著實讓在下受益匪淺。」水榭躬子,誠心實意地向著對面的草原聖女拜了一拜。
的確,這場比試打消了水榭那隱隱的自傲念頭,更是給他修煉長鞭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達布天衣輕輕一笑,縴手一揚,便將笞天白金鞭拋了過來,水榭接過,眉頭一怔,只听得達布天衣那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這長鞭,本來就是你的。你繼承了這條笞天白金鞭,也注定你是聖山的人。」
水榭搖了搖頭,眼眸中透出一絲犀利,道︰「這是聖山單方面的意思,我不喜歡被動地和別人綁在一起,這一點,想必天衣小姐也是明白的。」
「況且,現在亂世將起,我根本不知道聖山在這局面中存的是什麼目的,暈頭暈腦,我又怎可能被聖山所用!」
達布天衣話語中所蘊含的收買的意思十分直接,水榭听來自然也十分不快,男兒縱橫天地間,縱然有許多牽絆,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被哪個勢力給便宜收買了,即便是草原聖山這等龐然大物也不行。
達布天衣笑了笑︰「早知道你會如此,但還請听我解釋。」
「聖山固然有自己的利益,也有著自己的目的,但是,我們本來就是站在你這里的,當然,也希望你能站在聖山這里,聖山若是發生什麼事情,只希望你能夠出手相助,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你的母親,我的師姐。」
「若是不傷害我要保護的人,不違背天下公義,那麼我自然會相助聖山的。」說到此處,水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漂亮至極的笞天白金鞭,笑著道︰「畢竟,我與聖山,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是,聖山的目的我還是需要知道。」水榭雖然從達布天衣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絲善意,還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那次在吳江小城,天衣姑娘配合殺手葉一秋來刺殺大高皇族,到底所為何圖?」
達布天衣好像對于水榭的這個問題毫不驚奇,好似早就料到他會問出一樣,于是解釋道︰「那一次,即便你不半路出手,我也不會讓高勝天兄妹死在吳江的。葉一秋,本來就是個幌子,我們只是還沒有完完全全地控制他,而且即便是葉一秋,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草原聖女。」
水榭听的雲山霧罩,達布天衣是解釋了很多,但自己真的一句都沒有听懂。
「聖山為何要拉攏葉一秋,這個當年的中原第一殺手心高氣傲,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加入任何勢力,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地被你們所拉攏吧。」
「當然如此,我們只是想讓葉一秋幫忙做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以他的身份出面會比較方便一點,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也需要幫他做一點事情,來顯示聖山的誠意。」
「于是,你們就幫他去刺殺高家兄妹?」水榭邁前一步,眸中顯出一絲冷光。
達布天衣絲毫不為所動,輕輕解釋道︰「葉一秋被稱為中原第一殺手,雖然本身修為並不是多高,但是在隱匿刺殺一途上的造詣實在不低。因此,這也是聖山想要用他的一個方面。」
「而且,葉一秋如今是孤家寡人,他的所有親人都在清帝高遠清起兵反楚的時候遭受動亂而死,因此,大高皇室就是葉一秋最大的敵人。既然如此,我們想要收買他,自然要做出一些姿態,顯出一些誠意來了。當然,我們也不會讓高家兄妹真的死亡,否則的話,天下動亂絕對不是聖山願意看到的。」
聞言,水榭陷入了沉默,高家兄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葉一秋已經對自己存了必殺之心,可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亂七八糟的孽債,無論孰對孰錯,總是得有個了結的時候。
「你們想要利用葉一秋去做些什麼?」思量了許久,水榭再次開口道。
「和你之前所做的一樣,刺殺蒙羅將領和士兵,延緩甚至阻止他們侵伐中原的腳步。」達布天衣微笑道︰「聖山之下有個神秘組織名為殺手堂,其中網羅的全部是像葉一秋這樣的殺手,人數已逾兩百,這兩百人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隱匿刺殺那些引起動亂的人。」
「沒想到草原聖神還真是心懷天下之輩,我的一舉一動竟然都落在你們的眼中。」水榭聞言,確實心中一驚,自己和王維東等人前去潛伏刺殺蒙羅大軍的事情,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沒想到這等隱秘的事情,達布天衣竟然一清二楚,細細一想,水榭不禁有些脊背發寒,這樣的話,自己的一舉一動,豈不都是落入對方的監視範圍之內?
「殺手堂如此偉大,那你們真該前去刺殺蒙羅皇帝和胡奇明了。」水榭的話語中蘊含著冷冷的諷意,雖然他已經听說了聖山的目的,但其內心深處依舊是不怎麼相信的。
尤其是葉一秋,對于那個陰鷙的人物,水榭一直都沒有什麼好感。總有一天,睚眥必報的葉一秋會來暗殺自己的,對于這一點,水榭可是深信不疑。
達布天衣對于水榭的不滿絲毫不以為杵,依舊耐心地解釋道︰「聖山並不是心懷天下,本來只是守護沁河草原以及草原上的百萬牧民,這也是草原人信奉聖神的最根本原因。」
「我呸!」遠處的草廬內傳來一聲不屑的低語︰「若不是老頭子我當年打賭輸給了水中天那小子,今天又怎麼會有殺手堂的存在!水榭這小子也不學好,看起來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麻衣老者從床上坐起來,滿臉憤憤然的神情。
水榭露出恍然的神情,道︰「原來如此,那麼天衣姑娘可否告知,現在的蒙羅殺手堂可有取得什麼成果?」
「曾經追擊你們的一萬蒙羅鐵騎,在殺手堂的不懈暗殺襲擊之下,如今已經盡數退回大本營。」
「哦?」水榭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道︰「原來殺手堂竟然在戰爭中可以起到如此效用,水榭看來要多謝聖山出手相助了,這下,我的輕騎衛算是可以爭取到暫時休整的時間,不至于再落荒而逃了。」
「不僅如此,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殺手堂配合你,反攻哈耶主力部隊。」達布天衣的眼楮亮晶晶的,燦若星辰,很是好看。
水榭眼楮一亮,然後瞬間黯淡下去,苦笑道︰「我可不認為輕騎衛目前有這樣的實力,反攻哈耶主力,必然只有全軍覆沒一途了。」
「那可說不定哦。」達布天衣輕輕一笑,笑容之中飽含著些許慧黠。
「現在,能聊聊我的母親,你的師姐了麼?」水榭的眼中透出一絲期盼,話鋒一轉,問道。
听到水榭的話,達布天衣的眼中顯出一絲神往,浮現更多的是回憶,自言自語道︰「師姐,是個很好的人。不知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你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朵八瓣格桑花,卻把你的小師妹留在這聖山之上。師姐,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找到那朵八瓣格桑花呢?」
其實格桑花本是沁河草原上最普通的一種野花,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可是風越狂,它身越挺,雨越大,它葉越脆,太陽越暴曬,它越開的燦爛。柔弱而不失挺拔,象征著愛與吉祥。
因此,聖山的聖女在尋常牧民的口中也經常被稱作格桑聖女。
在沁河草原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無論是誰,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
達布天衣抬起頭,凝視著無盡的雲海,眼中似有晶瑩。
眼前仿佛也浮現了一個嬌俏的身影,水榭輕輕一嘆,並沒有再多問,二人就這樣並著肩,站在懸崖邊上,望著雲海與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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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突然發現,這南征北戰的章節名實在不好再用下去了,都快成一大卷了,有偷懶的嫌疑啊……
下一章題目改掉……但是偶們的黑色奇兵依舊是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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