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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節 一語成讖

「張文炳,你!」被對方抓著,陳其輝想到了某種可能,驚駭了!

張文炳把匕首壓緊了陳其輝喉嚨阻他說話,他獰笑道︰「我奉命行事,陳中校阻我,就是抗令不遵!」

「我可以將他立斬當場,你們趕快開門,我要找總督大人!」他厲聲道。

守門官兵面面相覷︰「我們該怎麼辦?」

「開門!」張文炳喝令道︰「誤了軍令,你們罪責不小!」

官兵們屈服了,動手打開營門,張文炳押著陳其輝向前進。

營門被打開了!

張文炳喜出望外,繼續押著陳其輝營外出去。

走動時,張文炳稍一疏神,感覺到喉嚨的壓力稍小,陳其輝放聲道︰「他就是凶手,不要放他走!」

聲如驚雷炸響,守門官兵們听到後,他們早有懷疑,只是無人主持,現在主官一說,他們哪還不明白過來。

他們擋著他的去路,手執兵器,臉色不善地圍上前,張文炳大急!

匕首壓向陳其輝喉嚨,鮮血從他的喉嚨處流下來。

然而陳其輝已經豁出去了,抗聲道︰「不要管我,趕快把他拿下……」

張文炳又驚又怒,喝道︰「陳其輝,你不要命了!」

他對著圍過來的官兵們道︰「不要上前,再上前我就殺了他!」

匕首用力下切,鮮血自陳其輝喉嚨胸前不斷流下來,然而他卻不管不顧地道︰「不要管我,不要受他威脅,將他拿下!」

官兵們先是猶豫,得令後依舊前進!

張文炳則步步後退,眼里露出了絕望,他知道軍紀,此次已經難以月兌身!

軍隊不受威脅!

軍隊是最強大的暴力機關,行動不受任何威脅。

听從軍令,違令者斬!

如今陳其輝下達軍令,他不受威脅,連他都不要命了,其他官兵如果放過張文炳,那麼他們將受軍紀的嚴厲制裁。

「算了,陳中校,你我相識一場,送你一場富貴吧!」張文炳嘆道。

張文炳收起了匕首,把陳其輝往前一推,讓他落入了他的部下手里,那些人趕快拿出急救包來給他的喉嚨止血。

急救包里含的有效成份是「雲南白藥!」

顏常武開掛了,在沒有抗生素出來之前,他早就組織了雲貴那邊的草藥醫生,收集藥材,集中力量攻關,雲南白藥最終面世。

急救包一敷上,鮮血立止。

割破了皮,但沒割破喉嚨。

當時張文炳不能殺死陳其輝,否則他的部下會立即進攻。

陳其輝伸手掌阻住了上前的部下,對張文炳道︰「你把匕首放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軍隊都能幫你解決,好好說!」

他覺得奇怪,說起來黃文炳少校沒被軍隊薄待,人過三十官拜少校,這官升得並不慢,他先是做連排級干部,帶過兵,再到總部任參謀,時機一成熟外放,那就是團級干部,循序漸進,便有進步。

剛才那聲爆炸,听起來動靜不小。為什麼想不開,采取這樣激烈的手段呢?

事已至此,張文炳也不用隱瞞了,他慘聲道︰「我老家土地要收稅,說多幾句,官府把我家土地也給沒收了,那些土地,都是我家祖宗一點一點買來的,被白白沒收了,我什麼都幫不上忙,我還是張家子孫嗎?!」

陳其輝不禁啞然!

此事他略有耳聞,張文炳祖籍湖南湘鄉,擁地數萬畝,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地主。

朝廷行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和土地累進收稅,首當其沖地就是那些大地主!

而且新明還沒有經過急風暴雨般的大改變,許多官衙留用的還是以前的官吏,即使他們經過學習和教育,不可能一下子轉變過來。

朝廷對土地的新法度,被他們視為發財的好機會,利用這次機會,他們猖獗地向以前的恩主們發起了瘋狂的迫害!

在以前,地主屬于統治階級,現在,地主有原罪,沒看到朝廷要對付他們嗎?

官員們照章辦事,照本宣科,胥吏們則上下其手,狐假虎威,借刀殺人。

張家被視為對抗朝廷以致于家破人亡,出了人命,土地被沒收!

為他老家的事情,張文炳沒少操心。

然而朝廷法度嚴厲,依法辦事,土地政策是一項國策,吃公家飯的人員如果干涉了,則一律解職,絕不客氣!

張文炳去找過上級,但挨了嚴厲的訓斥,沒想到他居然鋌而走險,出手報復!

這樣的事情為數不少,軍隊里有許多地主的子孫,他們憤憤不平。

是的,他們的土地有許多是仗勢欺人,來源不明不白,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但也有許多土地,都是他們祖先一塊一畝地收進來,這樣的土地同樣為數不少。

土地來源根本說不清楚,朝廷一刀切下來,千家萬戶受到影響,他們豈會信服!

陳其輝愛莫能助,就連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好在他家土地不多,上千畝地很快就分家完畢,也就過去了。

不象張文炳家里土地太多,再怎麼分也分不完。

陳其輝盡量緩和氣氛道︰「張少校,你家若真有冤情,可以申訴,叫部隊長官出面,把事情解決了,不要這樣子……」

刷!

紅光閃過,張文炳揮匕首割破了自己的脖子上大動脈,就此了斷!

陳其輝沖上前去,不顧張文炳身上噴濺的鮮血,急著想用急救包挽救張文炳的生命。

急救包按下去,很快就鮮血濕透了。

一個不行來二個,二個不行來三個,到了第五個時,陳其輝頹然而止。

都是軍人,知道什麼是大動脈,這一匕首切下去,死得不得再死。

陳其輝滿身都是血,一抬頭,見到派去大堂打探情況的兵回來,瞪著他。

陳其輝沒好氣地問道︰「怎麼樣?」

「所有的長官非死即傷,沒有一個是直著的!」士兵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他們去到大堂一看,太慘了,炸得大堂上成了屠宰場,所的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與會人員只穿便裝,沒穿裝甲,結果損失慘重。

現場只得一個上尉在主持場面,陳其輝一語成讖,他成了本營軍餃最高的軍官。

知道情況後,陳其輝徹底無話可說,唯有一個字︰「口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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