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群人中身手最好的兩個人,一對一單挑不光半分錢便宜沒討著,甚至還丟了一條人命。如今是刀對刀的白刃戰,雙方之間的差距就更加明顯了。
一番混戰過後,兩個小兄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都不是很嚴重。反觀對方那面,剩下的五名殺手當場死了兩個,剩下的眼看不敵,丟下一顆煙霧彈就想跑路。
可已經出了人命,再加上小哥兒倆終于發現了對方駕的是巡撫家的馬車,深知自己是真的惹上了麻煩,那這剩下的三個人也就絕對不能留了。
小哥兒倆一合計,這事兒可就板上釘釘了。于是兩個人把受害人和三具尸體丟在原地,駕上車就在後面拼命地追,終于在快到官道邊的時候追上了對方。好在對方估計不怎麼從這邊走,對附近的地形不甚了解,白白繞了幾個彎才模到官道,也給了小哥兒倆追趕的時間。
兩車逼近,其中一人奮不顧身地撲倒了對方車上,一刀將趕車的殺手砍落下車,然後翻身下去把馬車停下了。
車內僅存的兩名殺手已知逃生無望,只得下車奮力一搏。可氣勢正盛,又生怕暴露的兩個年輕人出刀又快又狠,幾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給他們留下就解決了對手。
殺了人的小哥兒倆慌里慌張地趕著車跑回了案發現場,解救了被綁架的受害人。都是江湖中人,過分的客套也就用不著了,三個人一起去了屠宰場,主要是小哥兒倆身上有血跡,未免被人看出來不敢太近前,如今正好有了衣物還算整潔的受害人,便讓他代為出面,將明天要宰的牲口都裝上了車。
金陵畢竟是個國際化的繁華都市,對自身的城市形象有很高的要求,什麼牛啊、羊啊的都不允許光明正大地隨便在街上溜達,所以兩家店一直以來用的都是經過改裝的高棚頂馬車,藏個人什麼的根本沒問題。所以經過一番商議,三人便決定暫時委屈一下受害人,讓他藏在放牲口的車廂里跟他們一起回城。
繞路找了個野山泉處理了一上的血跡,馬車便晃晃悠悠地回了城。可等到了客棧後院兩個人才發現,原本精神還算抖擻的受害人居然已經昏迷在了車廂里,一身的血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就這樣,小哥兒倆趁著四下無人將可憐的受害人抬進了他們休息的房間,並在飯桌上向周全說了這事兒,然後就這麼傳到了我耳朵里。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不覺覺得有些激動,照這情況來看,他們口中的受害人…八成就是那個倒霉蛋趙涵吧?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等我湊上去一看,就見橫躺在炕上的年輕人面目全非,鼻歪眼斜,就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那模樣,簡直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可通過依稀能分辨出來的臉型和眉眼來看,這小子可不就是趙涵本人嗎?雖然不知道他是怎從剛見面的清爽少年變成如今這副面目全非的倒霉樣子的,可我能百分百確定,這小子就是趙涵無疑了!
雖說他如今這副尊榮實在讓我有些忍俊不禁,可我還是不得不擺出一副心痛的表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周全他們又不知道我認識他,有啥好裝的?
哎…看來這平時戲太多,再想出戲就很困難了,我在心中按按想著。
簡單幫暈過去的趙涵檢查了一下傷勢,發現他只是頭部受傷才暈了過去,其他地方的傷都沒什麼大礙,我便放下心來,把他交給周全他們照顧了。
回去以後,我先把情況告訴了凌朝。這小子如今總算是恢復過來了,得知趙涵平安無事,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突然問道︰「話說老陸啊,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至于你這麼上心去找他麼?」
「這個…」仔細想想,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啊,真要算起來的話,我和趙涵一共不過就說了幾十句話,相處的時間除了擂台上就是在那間簡陋的休息室里那半盞茶不到的功夫,這小子還幫著楊氏那個賤人給我下毒,怎麼看我都不該這麼關心這個家伙啊!
哎…沒辦法,男人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我終究沒有解釋,只是告訴凌朝︰「總之呢,我和他算是冰釋前嫌了,現在好歹也算是半個朋友。再加上這小子心思還算純良,功夫也不錯,是個值得利用的幫手,所以早在你在外頭打擂台的時候我倆就達成了共識。本想著若是有緣再見的話就拉他入伙,沒想到這小子和咱們還真是孽緣,居然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給帶回來了。既然如此,我也打算就此把這小子給留下來,說不定遲早是能用得上的。」
對于我的決定,凌朝基本上都不會表示反對,不過這一次他還是多說了一句︰「雖然你肯信他,可這小子的真實身份咱們還是該調查一下吧?」
我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實在不想懷疑身邊的人。何況如今我們人手也嚴重不足,想隨便派人去調查的話還挺麻煩的。罷了,我看他至少還得在這兒修養一段時間,我們且靜觀其變吧,等回頭有時間有人手了再討論吧。」
這也的確是我們目前所面臨的問題之一,最重要的人壽問題解決不了,我們就只能一直猥瑣發育,想整別的事兒怕就要費勁些了。
凌朝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今天天色已晚,我也沒地方去給他找大夫,讓他自己注意點兒便打算離開。可還沒走到門口,凌朝就開口問道︰「話說…那丫頭,你打算怎麼辦?也留下嗎?」
唐巧妍嗎…這還真是個問題呢。這孩子也是個典型的倔脾氣,認準了什麼就不肯回頭,既然如今已經到了這里,再想把她送回姑姑那邊去怕就得用捆的了。但畢竟是我們中的一員,作為最疼愛她的哥哥之一,我也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何況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丫頭的突然失蹤勢必會引起唐門的高度重視。雖然不知道皇甫信良為什麼會突然帶著手下撤離,可唐門上下對這個
三小姐可都寄予厚望,一旦知道了她失蹤的消息,十有八九會開始大張旗鼓的找人,到時候把她帶回去也好,要是不行,至少也能留下一股精銳的力量給她防身,總之怎麼樣我們都不吃虧就對了。
搖搖頭道︰「你別管了,我去跟她談談吧。」我便離開了房間,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考慮到畢竟是女孩子嘛,洗個澡神馬的還是很費時間的,我索性就在屋里等她一會兒,也不急于這一時不是?
可等我推開門的時候,一道小小的身影便突然撞進了我的懷里,低頭一看,唐巧妍竟穿著一身男裝,趴在我懷中一言不發,良久,小小的肩頭突然開始顫動,先是微微的,小小的,然後慢慢變得劇烈,直到最後開始瘋狂抖動起來。不得不說,按這丫頭的身高站在我面前,還出現了如此不正常的抖動現象,那畫面,嗯…不不不,我可沒往那方面想啊!你們一個個的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是的…
言歸正傳,我察覺到不對,輕輕將小姑娘推開,然後蹲子直視著她已經哭花了的小臉柔聲道︰「傻丫頭,沒事啦,到家了,不許再哭了喲!」
這個年齡段的小丫頭的眼淚就是這樣,來得快,卻總沒那麼容易收住,我廢了老半天的勁才堪堪讓她止住了眼淚。可即便如此,這孩子還是時不時地抽噠兩聲,用全身向我傳達一個重要的信息—本姑娘現在…很委屈!
哎…女人啊,真是不管在什麼年齡段,都是決不能得罪的可怕存在…我心中哀嚎著,讓她在屋里先待著,隨即轉身離開房間,把正在屋里幫趙涵換衣服的周全給薅了出來,軟磨硬泡地讓他做了幾樣拿手的小點心端了回去。看著小丫頭欲言又止卻垂涎欲滴的樣子,我笑著將一塊玫瑰餅遞到了她面前︰「傻丫頭,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已經到家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為只要有我在,這里,就是你的新家,明白了嗎?」
這句話一說完,這丫頭深藏心底的那份情緒終于徹底爆發了,先是一口從我手上叼走了玫瑰餅,還順便狠狠咬了一口我的手指,疼得我差點兒原地起飛。然後,這丫頭一邊吃著餅,眼淚又開始不自覺地往下流,邊吃邊哭還邊說著︰「為什麼…當初為什麼就不肯帶著我走…」
「呃…」實在沒想到這丫頭會突然這麼問,我還以為當初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完全理解我們了呢,看來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模式還是存在著十分巨大的差異,應該沒辦法做到完美接軌了吧…
「哎呀…那不就是…那個…哎呀,傻丫頭,你也不好好想想啊,當初我們離開也是奉命行事不是嗎?你是不知道啊,當初我們潛伏在幻月教的據點里有多危險?那可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啊!就現在我的肋骨已經幾乎全都變成了人造的,你就想想那得有多危險啊?不帶上你,那不是…不是怕你跟我們一起身陷險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