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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引眾怒,遣人夜探巡防營

我越是賣關子,這群軍漢就越是著急,一個個紛紛聚到我身邊,七嘴八舌地向我詢問詳細情況。我不得不再次抬手封住了他們的嘴,然後緩緩說道︰「鄭統領…他提出了三個條件,說只要咱們這兒答應了他這三個條件,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從此巡防營和五城兵馬司親如一家,再也沒有這些瑣碎的事清熱人心煩了。」

朱信身後一個膚色黝黑的壯碩漢子模著下巴沉聲道︰「如此輕易就肯將此事了解了,這顯然不是鄭壽的風格啊!」

「是啊」另一個身形微胖的男子也幫著分析到︰「這姓鄭的素來是無利不起早的,他能這麼說,只怕這三個條件,條條都在咱們的承受範圍之外啊…」

眾人小聲議論著,朱信也朝我使了兩個眼色,示意我掌握好火候。我微微點頭,隨即咳了兩聲吸引大家伙兒的注意︰「咳咳…那個…也並非全然不可接受吧我覺得,當然其中確實有些條件我也十份地不贊同,不過這…這不是談判嗎?咱們姑且就先听听,回頭再做商議嗎!」

幾個男人們紛紛點了點頭,眼下也沒有辦法,因為就算是巡防營有違軍紀,當街調戲民女,那也該是兵部或有司衙門過來管這事兒。五城兵馬司確有抓人的權力,卻也沒有當街殺人的道理。可以說從朱正軒動手引發沖突的一瞬間起,兵馬司在此事上就落了下風,他的這群叔叔伯伯們也沒得選擇,想要平安地息事寧人,這事兒怕是真要听听鄭統領的條件了。

其中一個男人有些著急地催促道︰「陸公子,您就別賣關子了,那群家伙究竟有什麼條件,您就痛快點兒告訴我們吧!」

「是啊是啊,要不這心里總覺得沒著沒落的,您就趕緊跟我們大伙兒說說吧!」

「對啊對啊」

……

眾人紛紛開始催促,我便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道︰「鄭統領與我說了三個條件,其一…將引發此次事件的那名指揮府婢女交出去,留在巡防營做個燒火丫頭,以贖其罪。」

「第二,主動動手導致爆發流血沖突的五城兵馬司校尉朱正軒,必須在兵部大堂前向巡防營掌管磕頭賠罪,並自領三十軍棍,以正視听,以儆效尤。」

「第三…」

還沒等我說完,幾個男人就火冒三丈地罵將起來︰「放他娘的狗屁!他姓鄭的就這麼猖狂嗎?」

「我呸!他們調戲人家小姑娘,如今反倒讓我們交人?那姑娘去了他們巡防營還能得好?」

「就是,什麼玩意兒這都是,他他媽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咋不讓她老娘去當那勞什子的燒火丫頭?我瞧著正合適!」

「對啊對啊!」

……

群情激奮,場面頓時有些控制不住了。我偷偷瞧了一眼朱信,他立刻會意,抬手壓下了大家的話頭道︰「行了行了,都先別急著罵街,且听陸公子說完這第三個條件再商討也不遲。陸公子,請繼續。」

我裝作害怕的樣子搓了搓手道︰「這第三…第三是…以後兵馬司的兄弟見到巡防營的人,尋常軍士之間踫上需要向他們的人行禮,巡防營可不用再向兵馬司的長官行上下之禮,就這三條,只要肯答應,此事就一筆勾銷…」

「啪啦」朱信重重的一掌狠狠拍在手邊的柏木雕花小圓幾上,頓時木屑飛揚,碎成一

地。我抬頭瞧模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朝我偷偷擠眉弄眼呢。好家伙,這老先生的演技頗有提升啊!

前廳被他這一掌搞得鴉雀無聲,幾個老兄弟面面相覷,隨即紛紛看向朱信,都在等著他拿個主意。

朱信轉過頭去,憤怒的表情瞬間躍然臉上︰「姓鄭的這是在自掘墳墓!他現在真的是什麼屁話都敢往外說了,行,行行行,他不是想找麻煩麼?好!老子這就讓他見識見識我們兵馬司的厲害!」

說著話,他作勢就要出門點兵,我立刻配合地起身攔腰抱住他,一面攔一面急道︰「別別別!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朱大人!如今此事本就鬧得沸沸揚揚的,您再這麼氣沖沖地去鬧事兒,得了便宜的絕對不會是兵馬司,豈不是令親者恨,仇者快了嗎?」

幾個老兄弟也上來幫忙拉著,一番勸說之下總算讓朱信平息了怒氣,做在一旁的椅子上喘著粗氣。我拱手道︰「為今之計,陸某以為有三。其一,忍氣吞聲個,答應他們的所有條件;其二,走正規程序,讓刑部和兵部依律定奪,不過我以為,若依此法我們的勝算不高。」

「這第三嗎,就需要冒些風險了。」我再次賣了個關子,同時偷偷觀察著眾人的反應。朱信抬頭看著我道︰「陸公子但說無妨,只要是為了我兵馬司的兄弟們好,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絕無怨言!」

這老東西,還學會借題發揮了!我心中暗損了他兩句,再一看那邊兒的諸位,一個個都感動得眼眶通紅,就差一點兒就要落下了淚來了。

我接著他的話茬兒說道︰「這第三計,就是咱們反其道而行之,眼下看來是他們佔據了主動,畢竟先動手的是咱們這邊的人,放在哪兒說咱都沒理。不過若是換一種情況,讓他們露出破綻,將情勢扭轉到于我方有利的局面上去,那不管我們做什麼,對外頭就好有個說辭了呀!」

「換一種情況…」朱信模了模下巴,隨即有些疑惑地看著我︰「陸公子此話何意啊?」

我我輕笑著回道︰「實不相瞞,今日我與那鄭統領在茶樓商談的時候,他手下的一名副統領帶了幾個精壯軍士來茶樓找過他。他似乎有意隱瞞些什麼,讓身邊的副統領帶著人出門去說話了。不過也沒走遠,就在雅間門外小聲商量了幾句。」

「陸某不不才,听力一直是我的強項。當時我眼見有機可乘,即便凝神听了兩句,卻听得外頭說了幾句什麼搬運火藥,什麼藏在庫房之類的。當時陸某就想啊,這巡防營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抓捕一些小賊小盜,維護一下京城街道治安之類的,按理來說根本用不著火器啊!而且我朝有明文規定,私藏火藥、硝石等物都是重罪,他們弄得如此隱秘,會不會…」

听了我的話,朱信兩眼都快興奮得噴出火來了,「噌」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緊緊握住我的手問道︰「陸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我裝作不滿地撇撇嘴道︰「我與正軒兄一見如故,情同手足,朱大人莫不是覺得我陸某人會是那種坑害摯友親人的無恥之徒嗎?」

「沒沒沒!陸公子言重了,言重啦!只是…這隔牆有耳尚有憑證,你身處室內,又怎能將外頭的人所說的話听得如此清楚呢?」說著話,他的眼楮還不斷暗示性地向後瞟著。我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讓在場的眾人都相信我是他們這

頭的,可滋事重大,有些話自然不好胡說,他手底下的人也不都是傻子,總有那麼一兩個精明的會懷疑我所說之事的真實性,自然需要拿出些事實來讓眾人信服啦。

我笑著說道︰「如若諸位不信,不妨當場一試!」

一名漢子問道︰「公子想如何試啊?」

「自然是請人站在門口低聲耳語兩句,看陸某究竟能不能听到所說的內容嘍!」我自信滿滿地答道。

幾個男人明顯都不信,我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漢子走出來說道︰「既如此,那便由我和朱大人來試一試公子,公子可敢一試?」

「哈哈哈…」我朗聲笑著說道︰「諸位個個修為不淺,應該也看得出來,陸某如今已入武師之境,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些信心的,自然無有不敢了!」

聞言,那漢子眯著眼楮打量了我一番,隨即便走到朱信身邊小聲說了兩句,朱信朝我偷偷比劃了兩個手勢,便跟著那漢子出門去了。

二人也未走遠,就在廳外兩三步遠的地方,與我相隔不過十步,隨即互相低聲耳語了些什麼。我凝神定智,默默听著二人的對話,隨即說道︰「二位若是說完了就請回來吧,且看我听到的東西是不是二位方才所說的,嗯?」

二人隨即回到廳上,朱信還在悄模地向我比劃手勢,我淡淡一笑,微微頜首,讓他安心看我表演,隨即說道︰「方才二位大人…可是在說正軒兄傷勢之事?」

朱信和那漢子皆是一愣,朱信或許是裝的,可那漢子卻是著實被驚著了,卻還是有些不服輸地問道︰「公子這話可能是猜測出來的,若能復述一二,我才肯信!」

我笑著點頭道︰「這位大人方才先問朱大人道︰‘好在軒公子的脊椎沒有再受重創,要不還是得找之前幫他看診的那位大夫過來,朱大哥您這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我說的,可對?」

听完這話,那漢子是徹底服了,向我一拱手道︰「是馬軍小瞧了公子的本事,方才所言確實一字不差,我服了,公子真神人也!」

听他都承認了我的本事,余下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立刻圍攏上來問道︰「那公子以為,這計之三該如何實施呢?」

我回道︰「諸位莫要心急,此事雖然緊急,卻也不急于一時。依我之見,單憑只言片語就想定鄭壽私藏軍火之罪怕有些困難,所以我覺得應該趁今晚先派人前去巡防營駐地探查一番。根據陸某听到的情報,那批火藥應該是藏在了他們的庫房里。衛所庫房素來是重地,守衛森嚴,想要探查清楚定然有些困難。可無論如何,今晚都必須得出一個結果,否則難保明日他們就會將東西轉移,到時候查無可查,咱們可就白白失去了這一大好良機啊!」

聞言,眾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基本上都很贊同我的觀點。可問題是這衛所庫房確實不是尋常人進得去的地方,兵馬司和巡防營如今又勢同水火,定然無法明著搜查別人的庫房,所以目下之計也就只有派三五身手了得之人悄悄潛入,暗中查探,否則此事必定難成。

朱信當即點兵,選了幾個信得過的屬下今夜潛入巡防營搜查證據,切莫打草驚蛇,一切等有了定論以後再說。

幾個被選中的屬下立刻領命走了,余下的眾人知道在這兒干著急也沒什麼用,便也紛紛告辭,一時間廳上只剩下了我和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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