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辰看向來人,一雙清亮的眼神里滿是冷靜的神色。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昨天您在門口看到的那個賣雞蛋的老婦人……死了。」
司星辰的瞳孔猛然一縮。
「死了?」
怎麼可能?
難道是那個獄刀門棄徒知道當時她在,所以沒有當場動手?
還是只是一個單純的意外?
或者有人栽贓嫁禍?
無數的念頭第一時間在她的心中一閃而過。
同時嘴里也沒閑著。
「死在哪里?怎麼死的?」
「同福客棧客房里,死因是被捏碎了喉嚨。」
「帶我去!」
司星辰當機立斷,同時對著身邊的白季一抱拳道。
「日後再見。」
「你去忙你的。」
白季擺了擺手。
發生命案了?
老婦人很可憐……
那背刀猛男估計是被盯上了……
白季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幾個念頭。
可是……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懲奸除惡,替天行道這種事情,自然有專業的人出手。
司星辰走了。
白季也就不用再費心招待他。
一把從僕人的手上奪過喇叭,白季親自上陣。
「王八蛋白岩,白岩王八蛋,他不是人!」
正開心地喊著,白季忽然發現一道陰影籠罩了自己。
「季兒……」
來人聲音低沉,殺氣凜然。
白季抬頭看了過去,正主來了。
貴人也是跟在正主身邊,笑容溫和地看著白季。
擠出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白季爽朗笑道。
「爹,你來辣?」
「我再不來,不得欠五百萬兩白銀?」
「不至于不至于……」
「我還吃喝嫖賭?」
「哪能啊……」
「我還是王八蛋?」
「那確實……咳!不是。」
白季連忙改口,「我這不是有事找您找不著麼?這一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什麼事?」
白岩斜著眼瞥著白季。
「事關山莊未來生死存亡的大事。」
白季面色凜然,義正言辭。
無論如何,招收打手的事情,還是得和白岩知會一聲。
「你能有什麼事?」
白岩顯然不信。
「您和我過來說。」
白季拉著白岩,想去往一個角落里說話。
卻被白岩一把甩開了衣袖。
「等等!」
只見白岩一把奪過白季手中的喇叭,交給之前喊話的僕人,同時對著那僕人囑咐道。
「從現在開始,莊主是季兒了,明白麼?按你剛才的話,繼續喊!」
僕人猶猶豫豫地接過喇叭,又看了眼白季。
片刻後,在害怕的表情下鼓起了全身力氣開始大聲喊了起來。
「王八蛋白季,白季王八蛋,他不是人……」
白季挑了挑眉毛。
有區別麼?
父子兩和貴人一起,悄然離開了這處攤位。
直接在附近的酒樓開了個雅間,白季和白岩安穩坐下。
貴人殷勤地給父子兩斟茶。
「我讓二叔幫山莊招了一點點人……」
白季開門見山地說道。
「多少人?」
自從季兒如同變了個人後,白岩也就學會從季兒的話里找出關鍵點來。
白季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個?這點小事你自己決定。」
白岩抿了口茶水,老神在在地說道。
「一百個……」
「噗~」
白岩瞪大了眼楮看著白季,「你說什麼?!」
白季模了把臉上的茶水,面無表情地重復道。
「一百個,這是初期的計劃。」
「你知不知道山莊總共多少人?」
「五百多?」
見白季心中有數,白岩才疑惑道。
「最近訂單很多,忙不過來?」
白季搖了搖頭。
「他們不事生產,就是作為武力儲備。」
「你瘋了!」
白岩瞪大了眼楮看著白季。
「我沒瘋。」
白季依舊面無表情。
看著白季似乎不是開玩笑的樣子,白岩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面色才逐漸凝重下來。
「你知不知道我們鑄劍山莊能一直傳承到今天靠的是什麼?」
「縮頭烏龜?」
白岩一窒,訥訥無言,半響後才點點頭同意道。
「話糙理不糙。事實上,功法並不難弄到,就連一些低級的武學,只要有心,我們就未必就搞不到。至于武裝勢力,只要舍得花錢,都不是問題。可是季兒啊,那些有武學,有武裝的勢力,有幾個走得遠了?」
「時代變了爹。」
「不論時代怎麼變,局勢都是一樣的。你也應該知道,最近有人在針對我們。我不知道是誰,但是我知道他們的目的……」
「礦脈?」
「你也知道?」白岩欣慰地點了點頭。
「就是礦脈,我們山莊後面那一片礦脈,就是我們的命根子。季兒啊,覬覦我們家後面那片礦脈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鐵血書,我們早就沒了。所以啊,咱們不能出錯,更不能給別人發難的借口。只要咱們安安穩穩的,書在一天,我們就不會真正出事。」
「可如果……」白季盯著白岩的眼楮,「書在,王朝不在了呢?」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所以才更要未雨綢繆。」
白岩這才意識到,白季心中真正的想法。
一邊的喬貴人更是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這是個沒人想過的問題。
大夏帝國傳承多年,盡管他有很多的缺點,盡管他數次風雨飄搖,盡管他如今陷入了權力下放的尷尬境地之中。
可是,暫時還沒有人想過他會消亡。
或者說,即便想過,也並不會覺得這個過程,會發生在他們還生活的這個時代。
所有人都習慣了他的存在。
不得不說,即便大夏帝國有很多的缺點,但起碼生活在這個帝國里的大部分民眾,暫時還都可以體面地過活。
民眾的要求很簡單,能夠安安穩穩地過著普通的小日子,就是他們最大的幸福。
可是……
「可能麼?」
白岩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即便拋開這點不談,爹……您覺得王朝還能護住我們多久?」
白季繼續追問。
「這……」
白岩一時有些遲疑。
「我得想想。」
白季身體往後一仰,舒服地靠在了靠椅的靠背上。
「不用您想,我就是和您打個招呼。」
「你!小畜生!」
白季臉色一沉。
「怎麼和莊主說話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莊主了?」
喬貴人這時也是收斂了心中的震驚,悄悄俯子在白岩耳邊輕聲提醒道。
「剛剛~」
好補!
白季看了眼喬貴人,覺得這個後媽越來越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