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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大人物(下)

「胡說八道,我怎麼……」

司柔還想罵人。

「鹽邊地處高原,普通人很容易有高原反應,一不留神就頭暈目眩,腳步不穩什麼的,我看黃夫人應該是高反了。」

巫扈說的一本正經,加上他那張臉,眾人竟信了七八分。

黃鐘狐疑著,看向妻子。

「放……」

司柔的髒話已經到了嘴邊,破口而出時,就見巫扈抬眼看了她一眼。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司柔的舌頭一打結,出口的話,卻是完全變了味。

司柔目瞪口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小柔,你也太不小心了。」

黃鐘語帶責備。

「不是,我……他」

司柔也搞不懂了,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司夫人,看樣子,你還得把舌頭擼直了才能好好說話了。」

帝莘嘲諷道。

「氣死我了。」

司柔氣得一塌糊涂。

她瞪瞪辛霖,再瞪瞪巫扈。

她求助著,看向自家老公。

「老公,你給評評理,她們動手打小舞,還使詐,動手的人必須開除。」

司柔見話已出口,自己不好再改口,只能作罷。

她可沒忘記今天來的目的,她是為了給小舞出氣的。

這些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老公是鹽邊的廳長,父親是司長老,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黃鐘不像是司柔,趾高氣揚,可他也是久居高位,頗有一些威嚴。

「當事人說的姑且不論,幾位教官,具體的情況,還請你們說明下。」

夕霧頷首,上前說道。

「輕舞的靈氣有些不對,其他人倒是沒有大礙,看上去,的確被人動過手腳。」

司輕舞是夕霧的得意門生,平日她體內靈氣充沛,可昨晚被打時,她靈氣潰散,絕不尋常。

「我也可以證明,平日訓練時,司輕舞的實力比辛霖高了幾個層面。」

戰痕也順勢說道。

兩人的證詞都說明了,司輕舞只有被暗算的情況下,才會被打。

「好啊,證據確鑿。小小年紀就懂得使詐,可見心術不正。我父親可是說過了,華國狩妖界狩妖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品行端正,像是這幾個面目可憎,行徑卑鄙的學員根本就不應該留在狩妖界。」

司柔一听,腰桿子挺得更直了。

「什麼使詐,你們倒是拿出證據來,人是我打的,你們倒是說說,我怎麼使詐了?」

辛霖卻是撇撇嘴。

打人,她認。

可是使詐,她絕不認。

哪怕是被驅逐出基地,剝奪狩妖人的考核資格,她也不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嘖嘖,大伙都看看,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狡辯。真不知什麼樣的爸媽,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來。」

司柔鄙夷著。

「你敢說我爸媽!」

辛霖一听,額頭青筋迸出。

她出生時,雙親就先後過世,可她對父母卻是極為尊敬的。

「怎麼,你還想打人啊!打了我家輕舞,又想打我。老公,快把她抓起來。」

司柔摔了一跤,也長了些腦,急急就往黃鐘身後躲。

「放肆!」

黃鐘面色一凜。

他周身,氣勢陡增。

辛霖關押了一晚,早前又傷了腿,雖然經過葉凌月治療,可這時也是饑寒交迫,黃鐘身上的威勢乍現,她悶哼了一聲,險些沒跌坐在地。

「小霖!」

風息一步上前,葉凌月和季無憂卻已經先攙住了辛霖。

一旁的會議桌旁,巫扈的身形一晃,卻是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帝莘卻是眼角微抬,修長的指輕輕叩著桌面,眼底滿是看戲才有的戲謔之色。

「黃廳,你以大欺小,也有違狩妖界的規矩。」

風息臉色不善。

誰敢傷了辛霖,就是觸了他的逆鱗。

他的周身,一股無形的威壓也緩緩釋放開。

兩股威壓暗中踫撞,屋內,數人臉色微變。

對方的修為,竟和自己不相上下。

黃鐘心中詫然。

「老……老公……」

早前還囂張跋扈的司柔,臉色大變,她感到自己猶如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不暢,心跳加速。

「姑父,小姑她承受不住你們的威壓。」

司輕舞忙提醒道。

「風局,不要誤會,我只是在了解事情的經過。我妻子只是普通人,我不想有任何人傷到她。」

黃鐘不動聲色,收回了氣息。

風息這才臉色恢復如常,關切的目光再度投向辛霖。

辛霖也有些氣息不穩,剛才小叔好可怕,他的氣息……

「姑父,這件事不能就此作罷,我必須要個公道,否則,我就要告訴秦哥哥了。」

見黃鐘遲遲沒有處置辛霖,司輕舞很是不滿。

一听說「秦哥哥」三字,眾人的臉色都微變,就連風息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小舞,你放心,姑父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

黃鐘賠著笑臉。

他這個廳長,在司輕舞口中之人的眼中,根本什麼也算不上。

司輕舞可是司家未來能否躋身狩妖界巔峰存在的關鍵所在,絕對不能惹她不高興。

至于什麼辛霖,什麼風息,注定只配當司輕舞和司家的踏腳石。

「辛霖,你被開除了,至于另外兩人,記大過處分,如果再有任何差錯,也一並開除。」

黃鐘冷聲道。

「憑什麼!你說開除就開除,明明是她先動的手,我們有視頻為證,還有目擊證人。」

辛霖氣不過。

風息也是臉色難看。

他也沒想到,黃鐘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

「就憑你傷了小舞,你可知,她是特邀來華國受訓的。你打傷了華國重要的客人,還用了卑劣的手段,甚至是用毒,這種行徑丟盡了我們華國的臉。華國狩妖界更是不可能留你。」

黃鐘打著官腔。

對方修為平平,而且還是個學員,黃鐘思來想去,她唯一的可能就是用了毒。

雖然司輕舞體內並沒有任何毒的殘留,可是這世上,使用之後不留痕跡的毒也不在少數。

「你說我用毒?你倒是說說,是什麼毒?你沒憑沒據,我不服。」

辛霖氣得滿臉通紅。

「辛霖,你還是離開吧。」

奚玖夜好心勸著辛霖。

她眼下只是被開除,不能成為狩妖人,好歹還能正常參加高考,前途不至于盡毀。

若是再不知難而退,很可能會連最後的退路都不留。

「我們也不服,如果今天不說個清楚,我們就算是去帝都,告到長老院也在所不惜。」

葉凌月蹙眉。

「我也是!我門都不服。」

就連好脾氣的季無憂也被激怒了。

秦哥哥這三個字的威力,可真不小,足以顛倒是非,黑白混淆,就是不知道,這個秦哥哥,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凌月、季無憂,你們立刻離開。奚九夜,帶著她們走。」

夕霧揉揉眉心。

眼前這幾人也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她們根本不知道好,「秦王」在全球狩妖界的地位。

「走吧。」

奚玖夜想要拉住葉凌月和季無憂。

嗤——

就听到一聲輕笑,緊接著卻是一陣掌聲。

眾人俱是一愣。

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帝莘,站了起來。

他半邊身子靠在會議桌上,一雙鳳目里暗藏冷光。

「帝莘,你笑什麼?」

戰痕面色不善,暗道這家伙難道還想出頭不成?

「我在笑,這麼多年了,狩妖界還就這麼點出息。說啥啥不行,唯獨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的本事一流。」

帝莘玩味著,睨了眼司輕舞。

司輕舞被他看得莫名。

「你看我做什麼?我又沒說錯,她們幾個是罪有應得。」

有秦哥哥給她撐腰,她誰也不怕。

「你說她們使詐?怎麼個使詐法,你可是被靈力所傷?何種靈力?」

帝莘徑直問道。

「我沒感到靈力,再說了她根本無法聚靈。」

司輕舞不屑道。

「既然不是靈力,難不成是妖力?你身上可沒有半點被妖力傷到的征兆。我說的可對?夕教官?」

帝莘看看夕霧。

「的確沒有任何妖力。」

夕霧頷首。

「也可能是用毒,辛霖當時就在我身旁,她打我時,我渾身無力,無法聚靈,我從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司輕舞說道。

「你中毒了?」

帝莘好笑著,看著司輕舞。

她除了臉色白了點,眉目間哪里像是有中毒的跡象。

「也許是速效毒藥,事後沒有留下半點殘余。」

司輕舞嘴硬道。

「你撒謊,小霖不可能用那樣的手段,她也不懂毒。」

風息斬釘截鐵道。

「你是她叔叔,當然幫著她說話。若不是毒,我為何無法聚靈?」

司輕舞恨恨道。

風息沉默。

辛霖也沒吭聲。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隱瞞?」

帝莘眼角余光掃過風息。

「也罷,我不該再隱瞞著這件事。」

風息深吸了一口氣。

「黃鐘,還有幾位教官,請允許我打一個電話。」

風息說著,拿出了手機。

他鍵入了一行數字。

周圍,眾人的臉色都有些莫名。

「怎麼回事?」

辛霖困惑著,瞅瞅葉凌月。

葉凌月搖搖頭,和眾人一起等待電話的那頭。

電話撥了出去。

一陣嘟音後,終于有人接起了電話。

「您好,這里是寧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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