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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女婿!

「這辦法真的有用嗎?」距離幽雲營帳尚且還有數里之遙的密林中,薛雲有些困惑的看向正坐在地上,沉眸撫琴的師子駒。

琴音激昂,卻是動人心弦,單單只是听上去,便讓人暗覺熱血沸騰,不能自已。

薛雲倒也听人說起過,這琴道大師,可以琴意催動琴音,覆蓋數里甚至數十里之遙。

這師子駒的來歷他說不真切,但從李丹青對其畢恭畢敬,甚至百般討好的架勢中倒是隱約可以猜到對方的不凡,于此地將琴音傳到那馬馱城的內城或許並非難事,但……

一首曲子就能讓被困在馬馱城的青雲軍明白他們的計劃,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天方夜譚。

「少主,白狼入陣曲雖然可以傳遞軍情,但你確定我們埋在青雲軍中的暗樁真的能把這消息傳遞出去嗎?」一旁的青竹走到了李丹青的身側有些擔憂的低聲問道。

《白狼入陣曲》是當初白狼軍的戰曲。

白狼入陣,生人闢讓。

這曾是讓大遼國聞風喪膽的聲音。

而《白狼入陣曲》不僅是將士上陣殺敵時,鼓舞人心的戰曲,更可以通過曲子中某些音調的轉換,傳遞軍令,這也是當時白狼軍能夠在戰場上配合默契,縱橫睥睨的緣由之一。

同時,這其中的奧妙也是白狼軍最高的機密之一,哪怕是掌管武陽兵馬大權的龍象府內,對此也沒有備案,能听懂《白狼入陣曲》中的暗音的只有白狼軍中的一小撮人。據青竹所知,青雲軍中影衛也安放了一些暗樁,只是這之前的大戰中,听聞青雲軍損失慘重,那些暗樁是否還活著尚且不好說……

而若是他們活著,也成功將這軍令傳遞了出去,雖然或許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但對于影衛而言,卻有暴露的危險。

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的青竹,早已沒了悲天憫人的心思。

她在乎的事情並不多,而李丹青就是這些事情中最重要的之一……

她不關心青雲軍的生死,也不在乎應水郡甚至整個武陽朝的社稷,她只是擔心如此一來,此事之後,若是朝廷秋後算賬,查到了這處,對于李丹青而言,這會是一個大麻煩。

「這世上的事情總不能事事都等到萬事俱備之後,再做算計,人嘛,總要冒些險。」李丹青卻在這時出言打斷了青竹的話,他笑著言道。

青竹知道李丹青是知曉她的擔憂的,但他卻對此避重就輕,這樣的態度讓青竹心頭的擔憂不減

反增,她還要再說些什麼,可這時師子駒的一曲落罷,停弦駐音。

師子駒雖然在琴道上頗有造詣,但催動琴意將琴聲傳播如此遠的距離,對于他而言也是消耗極大,停弦之時,已然是臉色慘白,額頭上汗跡密布,就連身形都有些搖搖晃晃。

一旁的姜羽趕忙伸手扶住了老人——在李丹青提出傳遞消息的困難之時,眾人本來都一籌莫展,正不知如何行事是。李丹青忽然嘟啷道白狼入陣曲的事情。姜羽便第一時間想到了師子駒,有她出面師子駒自然也就只能應允。

「謝過先生了。」李丹青也趕忙朝著師子駒行禮。

但師子駒對于李丹青釋放出來的善意卻並不領情,只是惡狠狠的瞪了李丹青一眼︰「李世子早就想好的算計,有什麼好謝的,也就只有我這傻徒兒看不清你這嘴臉罷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姜羽臉色有些泛紅,李丹青也訕訕一笑,神色尷尬。

他確實一開始就想好了此事,故而找了些借口,把師子駒一同帶上,但也知道這老頭子的脾氣古怪,故而只能用一番拙劣的表演,讓姜羽出面……

好在李世子的臉皮極厚,短暫的尷尬過去後,便調整好了心態。

又在這時看向是身後的黑水大軍,朝著劉自在言道︰「劉城主!」

劉自在自然明白李丹青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卻不知為何有些激動。

他伸出手抽出了手中的刀,面色潮紅的大喝道︰「白……」

只是這個字眼方才出口,李丹青就一腳踹在了他的腰身上。

劉自在的臉色一變,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趕忙改口道︰「黑水軍!出發!」

「是!」

身後五千黑甲爆喝應道,大軍便在這時朝著距離此地不過數里遠的馬馱城開拔……

……

「白狼入陣曲?」尉遲尚眨了眨眼楮,有些困惑的看著身旁的洛城。

這琴音來的固然古怪,但更古怪的是听見這琴音開始,身旁的洛城就神情驚駭,知道琴音落罷,也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听到尉遲尚的呼喚,他方才一個激靈,看向尉遲尚。

「怎……怎麼了?」面對洛城那直勾勾的目光,尉遲尚不免有些心頭發麻。

這架勢怎麼感覺像是看見朝思暮想的娘們一樣,他娘的,這家伙不會到了臨死關頭,準備跟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吧?

尉遲尚的心底思緒翻涌,洛城卻沉聲道︰「老尚。」

那古怪之中又帶著幾分鄭重的語調讓尉遲尚的心頭一驚,聲音竟然有些打顫︰「干……干什麼?」

「我得回去。」洛城這樣言道,語氣篤定且堅決。

「嗯?」听到與想象中不太一樣的話語,以至于還沒做好足夠心理建設的尉遲尚有些發愣。

「回去?回哪里去?」尉遲尚發蒙著問道。

「內城。」洛城言道。

尉遲尚又是一愣,好一會之後終于回過了神來。然後他奇怪瞪了洛城一眼,叫嚷道︰「我還想回去呢?這些蠻子不給松綁啊!你這不是說廢話嗎!」

「不是……你沒懂我的意思!我得回去,不然……」洛城有些焦急的解釋道。

「唉。」尉遲尚卻嘆了口氣,打斷了洛城的話︰「我知道……你就是舍不得你家洛安安嘛……我也舍不得我家婉兒呢。」

「可咱們現在身不由己,我也不放心把婉兒交給李丹青那個混蛋,咱們現在也就只能听天由命,希望他對咱們女兒好一點。」

「正所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兒的事啊,不由人……」

尉遲尚語重心長的說著,听得洛城頭大如斗。心底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五大三粗的莽漢,怎麼絮絮叨叨起來,比他已經過世的老娘還要喋喋不休。

「那個琴聲,你听到了沒有。」他思來想去只能轉化思路,換了個方式與尉遲尚解釋道。

「嗯。」尉遲尚點了點頭。

洛城沉吟了一會,心頭正想著要怎麼組織措辭,這事說得簡單了,以尉遲尚那簡單的腦袋不見得能听得懂,說得清楚了,對于他以及隱藏在應水郡的某些人都多少有些風險。

洛城不免有些遲疑,但這樣的遲疑並未持續多久的時間——畢竟大戰在即,有些風險必須要冒。

想到這里,他不再遲疑,看著尉遲尚言道︰「方才的琴曲里藏著軍令,有人要來就我們了!我得想辦法把軍令待會城中,不然貽誤軍機,青雲軍會失去唯一突圍的機會。」

尉遲尚听得雲里霧里,他帶兵這麼多年,還第一次听說這琴聲還能傳遞軍令的。但見洛城一臉焦急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也不似作假,一時間也模不清就里。

「救我們?不是說秦承古拒不發兵嗎?誰還會來救我們?」他疑惑問道。

「你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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