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這是怎樣殘忍的一種做法啊！
當美杜莎拿出了白婉清最好的閨蜜雲錦郡主的信箋的時候，終于擊潰白婉清的最後一塊石頭出現了。
她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形形色色的眼神，看著或厭惡、或嘲笑、或幸災樂禍、或得意忘形的表情，這個白鹿書院的小姑娘終于奔潰了。
她張開嘴巴試圖掙扎著反抗什麼，然而傳出來的聲音卻是「嗚嗚嗚嗚」，再也沒有完整的語音了。
她奔潰了！
何西倪看著白婉清的樣子，他知道這個女孩此刻心境已經奔潰了，這種應激反應的外在表現就是失語。
他看向美杜莎，這個女人才真正的稱得上蛇蠍毒婦了，她的手段時間恰到好處，沒一下都擊打在了白婉清心境最脆弱的地方。
只有伊麗絲……
這大概從開始就是一個針對白鹿書院的局吧！
稍稍停頓，美杜莎再次開口了。
「何大人，既然犯人默認了犯罪事實，證人也證實了犯罪過程，白鹿書院的罪責看來也無可辯駁，不如就請何大人做主對白鹿書院進行搜捕，抓住首惡吧！」
何西倪有些驚恐地看著美杜莎，他開始以為這個女人只是想要讓白鹿書院吐出一些利益，如今看來似乎有更大的圖謀。
他的聲音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你這樣是要和白鹿書院全面開戰嗎？這樣的擾亂大秦的事情，恐怕我不能出手做。」
美杜莎無所謂的搖搖頭。
「哼，你若當真忠于大秦，便知道王命不可違，更應知道王室之上不應該存在什麼超然的白鹿書院，他們才是禍根了，即便沒有你何大人下令, 明天也會有李大人、王大人下令，做忠誠的狗還是做喪家的犬, 你好自為之！」
說完話, 她居然直接閉目養神不管不問了。
何西倪一下子臉上盡是掙扎。
事實也和美杜莎所說一樣, 他的宣判只是一場開戰的引子，即便沒有他, 大殿下也會找到其他的理由，而失去了作用的他一定會成為清理的對象的。
既然這樣，那只能對不起了。
何西倪心中劃過一絲惻隱, 然後消失不見。
「以本府所見所聞，白婉清，我不得不宣判你有罪，你需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同時, 白鹿書院本日起查封, 一切事務由官府接手！」
何西倪終于還是做出了選擇, 再多的家國情懷也沒有自己手中的權利重要。
他的判決剛下達, 現場的人群就歡聲雷動。
「打倒白鹿書院！」
「趕走白鹿書院！」
只是單單看這樣的人群, 似乎白鹿書院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何西倪真的在為民除害一般。
「很好！」
美杜莎鼓著掌帶走了儀仗隊伍, 也帶走了失語的白婉清和作為證人的伊麗絲。
大戲落幕, 人群漸漸散開。
……
「二殿下當真是好涵養，那般情形，也能視若無睹。」
莫小魚有些揶揄的挖苦著坐在對面的亞歷山大，亞歷山大此刻地臉色著實難看。
「當真是愚民啊！那些人愚不可及, 根本不知道這些年來白鹿書院為他們開了怎樣的一扇門，還有那個何西倪，以他的平民出身, 他根本就忘了他緣何能成為一府之主。」
亞歷山大有些頹然，他沒想到這樣簡單的就讓自己看清楚了這場變動里的人心。
「如今倒是要恭喜二殿下了, 大殿下要硬剛白鹿書院，若是兩百具傷倒是可以讓二殿下得些便宜。」
莫小魚嘴里繼續調侃著。
亞歷山大皺了皺眉頭。
「你也不必說反話，我知道若是大殿下那里拿下了白鹿書院，那麼他裹挾著勝利的余威也能順手給我來個莫須有的罪名, 若是讓白鹿書院得勢, 我作為王室的成員, 秋後算賬，我也得不到些許的便宜。這才是我如今處境的尷尬。」
莫小魚笑而不語。
亞歷山大眼前一亮。
「先生有事教我？」
莫小魚點點頭。
「二殿下還是忘記了我的身份，我那姐姐可還是白鹿書院的明星成員, 接下來回到大秦，她也會被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我可以作為紐帶，幫助二殿下聯系白鹿書院。只是……」
亞歷山大拍了拍胸脯，拍的嗡嗡作響。
「先生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我一定滿足先生。」
莫小魚點頭表示滿意亞歷山大的態度。
「畢竟你我算是利益聯盟，所以我提出要求才符合情理。首先，若以後二殿下當政，可以和我羽國聯盟，互成攻守。」
「此事簡單，我對西南諸國沒有想法，此事順手，我準了。」
「其次，我听聞大秦建都之時曾有四方神獸匯聚，留下祥瑞，蔚為壯觀，我需要四神獸的精血一滴。」
「這……這些不過是些千百年前的傳說罷了，倘若當真有四方神獸的精血留下且正好留在帝都寶庫之內，當我登上大寶之後，我願意將它們送給先生。」
「很好，前兩件事情還是遙遠，這最後一件事情就在當下，主要便是看看二殿下的誠意如何了。」
「先生但說無妨！」
「我要安德烈的人頭！」
當莫小魚的話語說完，空氣忽然就停滯了一般，原本熱火朝天的兩人的交談一下子停滯了下來。
「要不要換個要求呢？財富？或者美女如何？」
亞歷山大的聲音有些低沉。
莫小魚搖頭。
「你知道的，他開始便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若非機緣巧合，我便是死在了時剎海里，如今只有他的人頭能消弭你我之間合作的裂縫，何去何從, 請二殿下自己抉擇、」
亞歷山大不再嘗試改變條件, 而是人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後，他示意莫小魚稍等，他推開門走出密室。
幾分鐘之後，門再次被打開，亞歷山大重新走了回來，只是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包裹。
莫小魚盯著亞歷山大。
「如何？二殿下有決斷了嗎？」
亞歷山大面無表情的將包裹扔擲在莫小魚的腳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包裹里滾了出來。
「只此一次，合作愉快。」
莫小魚低頭，正看到安德烈至死仍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第507章 最難推測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