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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孤會無趣的

書房之中——

一燈如豆,橘黃燈火,柔和如水,蔓延開來。

蘇照垂眸端詳著手中的水神符,映著燈火,稜形無色晶體絢爛出七彩光芒,光暈流轉往復,煞為神異。

據升龍鼎傳來的訊息,這是上古水神之物,如果煉化之,可以借用部分水神權柄,操控地下河脈,掌御水脈。

蘇照面色沉寂,試著將一縷神識投入符,隨著時間流逝,面上的表情從凝重變得舒緩,分明是漸漸模清了一些脈絡。

「上古水神也有多位,司掌不同水域,而這位神君似是洪河水神,名為冰夷,修為有著地仙境,此人所屬陣營應該是神庭一方,而後被一位天庭大能斬殺,先天神靈符則是四散,最終化而三部,這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是最小的一部分……」

所謂先天神靈符,多為集天地氣運所鐘的神祇掌控,上古之時,神庭治世,先天神祇得天地氣運所鐘,統御天地人三界,十方六道,這一時期更像是蠻荒神話時代。

但彼輩神祇,對其他山海八荒的種族屢行欺壓,作威作福,一直等到人族道門出世,天帝率人族道門聯合其他種族伐天,建立天庭,治世定倫,厘定三界秩序。

至于前朝余孽,有冥頑不靈,隨神庭埋葬者,也有見機投效者。

而洪河水神因為作惡多端,在仙神之戰中,就被天帝座下一位天仙大能斬殺。

「水神符——洪河水神冰夷,記得前世地球華夏神話之中,黃河的河伯,又名冰夷、馮夷,也屢屢在神話故事中客串著反派,什麼河伯娶親、祭祀童男童女雲雲。」蘇照眉頭皺了皺,目光閃爍,思量著。

當然,他倒也不覺得奇怪,此界原就和華夏神話似是而非,肯定是兩個世界有著什麼聯系,否則,他也不會穿越此界。

「這些謎團,總有弄清的一天。」

蘇照收回悠遠神思,再次將注意力投向水神符,「我如今非神照境,恐怕不能完全煉化這先天符,但如果以金丹級的神識,倒是可以稍稍借助一部分水神權柄。」

金丹到神照是一個門檻,神照意味著神識化念,可稱上人。

蘇照正要閉關煉化,門外傳來一聲有意無意的清咳,蘇照怔了下,抬眸看向依門而立、身形婷婷裊裊的素裙少女,輕笑一聲,問道︰「母女談的如何?」

範瀟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秀發隨意束于腦後,腰間掛著一根短蕭,走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怒視著蘇照,冷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照將水神符收起,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少女,迎著那一雙湛然目光,默然片刻,沉聲道︰「你母親應該和你說了,她已成為孤之劍奴,至于你,你也一樣。」

等到他將那金劍之咒修成,這範瀟就是第一個施術對象。

「放過她……」範瀟揚起一張俏麗的小臉,抿唇道。

蘇照冷笑道︰「你們一家好端端的刺殺于孤,你卻讓孤放過仇敵,孤沒有將你們處死,已是寬宏大量,還讓我放過你娘,你這腦子怎麼長的?」

範瀟面頰之上閃過一抹屈辱,貝齒緊緊咬著櫻唇,唇瓣蒼白而無一絲血色,低聲道︰「放過我娘,我以後任你……」

蘇照這時,從案後走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戲謔道︰「你先前難道不是任孤予取予求麼……」

「你!」範瀟嘴唇幾乎都咬得出血,早已攥得緊緊的一拳,必殺一擊,向蘇照月復部打去。

拳風如罡,分明是事後就被蘇照解除了禁制,恢復了元罡後期,先天中期的修為,以法力恢復己身,否則,初為人婦,連承恩澤,應該不良于行才是。

「你沒有資格和孤談條件。」蘇照伸手抓住範瀟的手腕,一手托起少女光潔滑膩的下巴,看著那張清麗可人的小臉上流露出來的憤恨和屈辱神情,心頭生出幾分異樣,吻了吻少女的唇角,「瀟兒,你可不要這麼容易屈服,否則……孤會無趣的。」

範瀟愣怔半晌,玉容又羞又怒,斥罵道︰「你這個禽獸,變態……」

「瀟兒,你這一拳,孤先給你記在賬上。」蘇照模著範瀟羞憤欲死的臉頰,對于少女的謾罵充耳不聞,過了一會兒,正色道︰「至于你娘,我不妨告訴你,你娘所中劍咒,為上古真仙手段,就是昊陽掌教來了,也解不了……而且,我也不認為昊陽掌教會為你母女二人出頭。」

相比于金陽道人,陳姬和範瀟等人,恐怕在昊陽掌教眼里就是可有可無的角色,甚至以此為恥,也說不定。

範瀟身形一震,道︰「你胡說。」

其實,從陳姬口中得知金陽道人隕落之後,範瀟心中也有這種隱隱的猜測,蓋因她母女在昊陽宗這麼多年,就一直不怎麼受昊陽宗的歡迎,就算有著金陽道人這位洞虛大能的回護,但暗中也被不少昊陽門人的閑言碎語指指點點。

被蘇照一言揭破,可範瀟還是本能的不服氣。

「鄭韻兒還有回去的可能,至于你,還有你娘,就乖乖留在這里吧。」蘇照松開範瀟,回到書案之後,轉身道︰「還有,下次別穿這麼清素的衣裙,看著像死了丈夫一樣,晦氣的不行,多學學你娘……對了,下午,孤要去赴宴見客,你侍劍隨行。」

範瀟臉色變幻,怒道︰「我穿什麼,要你這惡賊管!還有下午,我要陪我娘說話,哪也不去。」

蘇照冷哼一聲,也懶得搭理這少女,繼續研究著水神符和金劍之咒。

怎麼說呢,自從衛湘歌走後,他身邊其實就沒有什麼女人了,安安因為道業影響,身子多不方便,血氣方剛的少年,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紀,又不願隨意對付,這範瀟的出現算是暫解寡人之疾了。

……

……

傍晚時分,漫天雨霧似乎小了一些,郡守府前的廊檐下,禁軍簇擁著一輛馬車,停靠在石階之下,車輪轔轔轉動,碾過厚厚積水,向著蒙山方向的武家莊園而去。

此刻車廂之內,檀香裊裊升起,蘇照盤膝而坐,輕輕撫著一把神兵,垂眸思索,《太白劍典》的精要在心中如水流淌。

他前世在太淵門是修過劍法的,而且造詣頗深,但劍意這種東西,金丹或者宗師才有資格掌控。

坐在不遠處的範瀟,同樣抱著一柄劍,冷冷地看著蘇照,此刻少女還是那一套清素衣裙,一張俏麗小臉上掛著寒霜,梳著少女妝容的飛仙髻,一朵白色小花在鬢發間別著。

女為悅己者容,她恨這惡賊入骨,既然這惡賊說一身清素晦氣,那她就這般打扮,哪怕是惡心他一番,也能稍解心頭之怒。

蘇照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範瀟的心思,還是有些神思疲累,忽然抬起冷眸看了少女一眼,一雙沉靜、幽邃的眸子,銳利如劍,隱隱有虹芒閃爍,令範瀟心中一悸,不由自主地避開目光對視。

「你在領悟劍意?」範瀟面色微頓,忽然開口道。

蘇照詫異看了一眼少女,淡淡一笑道︰「瀟兒也知道?」

「昊陽宗內有修劍之法,我……見過同門師兄,以觀劍之法修行劍道。」範瀟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什麼,怒目而視道︰「你不許叫我瀟兒。」

蘇照淡淡一笑,對于少女的反抗不以為意,道︰「劍意難凝,需要一顆純粹之心,我為人主……」

「也是,你這之徒,心思骯髒,如何能修得了劍道?」範瀟不等蘇照說完,就是打斷了話頭,譏諷道。

蘇照︰「……」

見蘇照沉默,範瀟似乎越說越來勁,冷聲道︰「我來之時,鄭國大司馬龐灌屯駐邊境,你這蘇國遲早會滅亡,到時我倒要看看你亡國之君的下場!」

蘇照默然須臾,淡淡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鄭國雖強,可鄭之昭陽公主還不是落在孤的手中?哦,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還是當好你的護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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