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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武當變故,咄咄逼人

武當紫霄宮前殿,香客依然絡繹不絕,初春時候,山河解凍,青山綠水之間,就算不是真正的誠心燒香,前來踏青也是極好的。

桃花梨花櫻花,各色山花都開了,襯顯出一派道鄉安寧的氣氛。

而與前殿不同的是,在在太極宮後方,在遠離前殿的一處空地上,氣氛卻是有些奇異。

老道才下山沒兩天,在太子洞閉關修行的靈露子和宋真青就出關了,這是七代弟子里的真人還有受道士,再加上輩分,在這里根本就沒人能壓的了他們。

就連武當內務總管的大師兄,都要叫一聲師叔。

其余的九代弟子,更是需要叫師祖。

靈露子輕輕拂須,卻不說話,只是坐在那空地盡頭的一把交椅上,老成持重的模樣。

而宋真青年方四十,但因為真正修道有成的緣故,故而仙風道骨,皮膚身體具是保養甚好,腰間懸著一個章小囊,背後則是負著把劍。

他打量著對面虞清竹,只見這小師佷相貌甚美,身形頎長,肌膚雪白,頗有一種糅雜了清冷的古典美,和他很是相配,甚至會讓他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心動的感覺。

之前,他就見過這位小師佷,覺得這師佷容顏姿儀都是上等,配得上與他雙修了,只是還未長成,他也說不準,便是存了心再等等看。

宋真青乃是少年天才,心高氣傲,覺得世界少有人能入他眼。

而既是覺得這師佷配的上他,心底就把虞清竹當成了「私人財產」。

在他看來,這師佷能和他修行,乃是天大的好事。

更何況,這還能幫到靈露子師兄。

更何況,他也中意。

如此,三全其美之事,乃是好事。

想到這里,宋真青微笑著上前,溫和著關懷道︰「清竹子,好久不見,修煉可還順利?」

虞清竹也不知這兩人今日出關做什麼,但老師不在,這兩人的輩分可謂是沒人能壓下,她行禮道︰「見過宋師叔,修煉正常。」

宋真青微笑著,點點頭道︰「施展一式與我看看。」

虞清竹愣了下,她環視周圍,只見諸多弟子都看著她,而大師兄也對她稍稍點頭,畢竟雙方雖是師承不同,可卻終究同是武當弟子,長輩有此要求,沒道理拒絕。

于是,虞清竹抱了抱拳,然後邁開長腿,清冷地走到這空地的一處石台前,取出隨身攜帶的符筆,道︰「宋師叔,我修行的是符道,便以一式符施展與師叔看。」

宋真青微笑著道︰「善。」

虞清竹以符紙攤放在石台上,以四方神獸青銅鎮紙鎮住四角,然後又從腰間取出一個青銅小鼎放在面前,取三柱清香點燃,然後鄭重地插入鼎中。

三柱清香化作筆直三柱煙,往上升騰。

虞清竹拜了拜山河,然後才取筆點砂,以古體雲篆在符上落筆,筆走龍蛇,如雲霧繚繞,外人看不真切,卻只覺霧里看花水中望月,飄逸異常。

宋青真微微點頭,評點道︰「這山神符,還不錯,除了幾個細節,其他都很好了。」

符成之時,就是力量最強的時刻。

所以虞清竹收筆擱筆,修長水女敕的雙指夾起這符。

符燃。

灰燼現。

而虞清竹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輪廓。

那輪廓充實,化作足有四五米高的巨影。

這巨影雙手舉著一座小山,氣魄駭人,陽光被那小山遮擋,頓時在這處空地投下大片的陰影,將諸多武當太極宮弟子籠罩其中。

這是山神虛影,隸屬地靈。

一旁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劍修們只覺這一下落下,能將他們砸死。

符修們只覺清竹大師招出的地靈比他們的更加凝實,宛如真正的山神降臨了一般,而他們只能勉強借用出虛影而已,更多的則是借用地靈土地的力量。

山神虛影沒有得到號令,過了數息就消散不見了。

虞清竹默默地開始收符筆砂硯、青銅鎮紙、青銅小鼎。

宋真青卻是雙手負後,微微笑道︰「師佷定然覺得自己畫的很好了,是不是?」

虞清竹淡淡道︰「學無止盡,何談好與不好?師叔是要指點我麼?」

宋真青愣了愣,沒想到這位師佷這般直接,便是搖搖頭,輕輕嘆息道︰「師佷的表現在年輕一代里算是不錯了,然而終究是地靈小道罷了。」

虞清竹道︰「地靈又如何?天神又如何?事在人為」

「此話謬矣」,宋青真抬手打斷她,然後笑著搖搖頭,揚聲道︰「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于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而嘆。

師佷可知此話,是何意?」

虞清竹道︰「未見北海之大,河伯便自高自大,而見北海之大,方知自己渺小。」

「不錯!」宋青真笑道,「也罷,我與師佷有緣,便讓師佷看看這天神章的厲害。」

他的想法很簡單。

師佷之所以還在猶豫不決,怕是被她那師父給誤導了,以為天神章也沒什麼,否則自己如此超凡月兌俗,再加上章的強大,師佷怕是會迫不及待地願意成為他的道侶,怎麼會如此拖著?

師佷到現在也沒有正眼看他,這恰恰是師佷心中慌張的表現。

這不奇怪,小女孩遇到令她心動的人總歸是害羞的,而恰是這等女兒家的姿態才值得把玩啊,哈哈。

虞清竹皺了皺眉,道︰「章乃是斬妖除魔之物,師叔用來展示不大好吧?」

宋真青抬手模向腰間小囊,神秘兮兮地道︰「無妨無妨,能讓年輕一輩見識到我道鄉的高深之法,如此才能明白北海之大,而不會如河伯那般自高自大。這也是好事嘛。」

「什麼?猴子看到太子洞有人出洞,似乎去前山了。這奇怪嘛?」夏極咬了口大黑石,模著下巴。

眾所周知,山中的黑石富含諸多礦物質和微量元素,多吃有益于身心健康,雖然口味可能有些不好,就像干饅頭片的那種粉粉的味道,但為了營養均衡,挑食是不對的。

更何況,為了改善味道,夏極已經在這黑石上涂抹了一層新鮮的果肉肉糜,如此一來,就不僅富含礦物質,還富含維C了。

「太子洞里似乎住著幾位太極宮的長輩吧老師下山,他們出洞,奇怪嗎?」

「吱吱吱!!」

「嗷嗚~~嗷嗚~~」

猴子老虎連連比劃。

夏極側頭看向「翻譯官」。

阿紫道︰「主人,猴子說氣氛很不對勁,老虎說就好像別的老虎進入它地盤時候的那種感覺。它們雖然听不懂人話,但是卻有著很強的直覺」

氣氛不對?

入侵感?

夏極前世也不是沒混過,頓時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鳩佔鵲巢,趁火打劫麼?可是我道鄉眾弟子一向純良,唔不好好修行,做這種事?」

夏極想到小道姑們對他那麼好,而小道士們雖然偷偷在暗中嘲諷自己,但也都是口直心快的,估計自己只要稍稍暴露點實力,那些小道士就會嗯會更酸。

夏極雖然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水有多深,但對于自家師佷們還是很了解的。

「吱啊~~」

「嗷嗚嗷嗚。」

猴子老虎又嚷嚷了。

阿紫翻譯道︰「它們說,主人的大師兄、二師姐都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夏極听到此事和大師兄二師姐都有關了,便起身道︰「那就去看看吧。」

說罷,他抓著沒啃完的果醬黑石,直接倒騎在了老虎身上,雙腿一夾道了聲︰「虎兒虎兒,給我跑!」

老虎︰???

阿紫翻譯道︰「嗷嗚!」

老虎︰!!!

這吊額白楮的大蟲頓時撒開腿子,跑了起來,一陣帶著腥味的惡風狂掠向遠處。

夏極躺在虎背上,翹著腿,看著藍天白雲飛快倒退,不時抓起腰間酒壺就著石頭來一口美酒。

老虎背可真軟,有一種癱下去的深陷感,特別適合天氣好的時候躺在上面。

不過才過了幾分鐘,他就覺得有點慢。

于是,瞥了一眼踩著金剛琢子的小狸貓道︰「阿紫啊,我想快點過去。」

阿紫靈光一閃道︰「那我來做主人的坐騎吧。」

夏極道︰「你不行的。」

阿紫遇到困難了,老虎的速度就這麼快呀怎麼加快速度呢?就算自己拿鞭子在後面抽老虎,老虎也頂多加快一點速度。

可是,她是主人的好妖奴,主人也是她的好主人。

阿紫捏了捏拳頭,告訴自己「總有辦法的,一定不能讓主人失望」。

忽地,她眼中機智的光芒一閃,「有了。」

片刻後。

老虎懵逼的浮空飛掠,雙眼翻白。

老虎背上躺著那眉眼帶笑的白袍道士。

老虎的月復部卻被一雙手托著。

阿紫!

她做到了!

她用雙手舉著老虎,然後金剛琢子如飛一般,往前急速移動!!

兩個多時辰的路程,被阿紫花了一炷香時間就趕到了。

夏極並沒有直接靠近,而是在遠處停下了。

老虎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阿紫也留在原地。

夏極則是一揮白袖,于山林之間,蹬風踏葉,來到了一處剛好可以看到二師姐等人的古樹頂端,然後往遠眺去。

遠處,果如猴子所說,氣氛不太好。

大師兄低著頭,二師姐的表情有點冷,而諸多弟子臉上還帶著震驚的表情

以及,最前面還有個老道士坐在交椅上。

他們之間,則是一個負手而立面帶微笑的中年道士。

夏極听過太子洞里的一些事,這兩人應該就是和師父同輩的靈露子和宋真青了。

此時

遠處的對話飄來。

那中年道士微笑道︰「師佷看到了吧?和天神大道比起來,地靈不過是小道罷了。師佷若是有心,今晚來尋我便是,我可以把章交給師佷。」

虞清竹冷冷道︰「不勞師叔費心,我不需要。」

「那師佷可是永遠得不到章了可惜啊」宋真青搖搖頭。

想了想,這位中年道人忽地笑道︰「師佷是還沒用全力吧,所以覺得我剛剛運用章展示的力量,並不算什麼麼?

那麼正好年輕一輩的弟子們也在此處,不如請師佷再盡全力展示一下,以分清誰是河伯,誰是東海?」

他雖然還在笑著,但卻多了幾分陰冷的味道。

這師佷似乎有些不知好歹啊,看起來漂亮,卻是蠢得可以。

看來不馴服她,她是不會乖乖听話了。

虞清竹深吸一口氣,雖然她連半成把握都沒有,但是她知道這種時候若是拒絕了,那就是斷了威望,那今後還如何再

忽地,

她思緒斷了。

因為她感到自己往後的左手手心忽地多了個什麼東西。

入手冰涼,

有稜有角。

她下意識地一皺眉,低頭看去

那是一方暗紅色的小章。

章底刻繪著古樸的紋理。

而身為符修,虞清竹完全能感知到這章所蘊藏的神秘力量。

這是章?

天上掉章了?

還能這樣?

虞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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