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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栽贓嫁禍

時間過得很快,而王齮似乎也不再忍耐了,動作明顯加快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李斯在王齮那邊說了什麼,亦或者王齮本身知道一些什麼,在下午的時候,四周的守衛明顯多了許多,甚至連道路都被封鎖了,讓洛言想找天澤和驚鯢等人都沒辦法。

這些王齮親兵一個個猶如鐵疙瘩,甚至不和洛言閑聊任何一句話。

猶如機械人一般站在原地,重復一句話︰將軍吩咐,軍營戒嚴,先生請回。

伴隨著天色越來越暗。

一股壓抑的氣氛也是緩緩彌漫了開來。

洛言也是感受到了這股壓迫感,不由得眯了眯眼楮,看著漸紅的晚霞,喃喃的說道︰「熬過今天,以後路就寬了。」

只要嬴政熬過這一難,手握平陽重甲軍,借助蒙恬得到蒙家的支持。

那嬴政的一個翅膀就算打開了。

洛言也可以跟著這個順風車,乘風而起,正式向這個世界宣布他來了。

「王齮~」

洛言眯了眯眼楮,他知道的那個有關于武安君白起之死的消息並沒有告訴王齮,因為他知道王齮不會信,一個人只有失敗了,亦或者人生最後一刻才會相信一些東西。

最關鍵,洛言也沒有機會接觸王齮。

危險不談,嬴政會如何想也是另一回事~

何況。

王齮不死,嬴政如何借機執掌平陽重甲軍,如何收獲蒙恬!

危機也是機會!

這一次的機會洛言不想改變一絲一毫……

與此同時,另一邊軍帳之中。

「嘩~~」

伴隨著簾門抖動,一陣冷風卷入了軍帳之中,吹的油燈火苗搖擺不定,昏暗的燈光越發的暗淡,同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軍帳之中,伴隨著燈光的穩定,身影被拖得越來越修長。

同時一股恐怖的殺意在軍帳之中升騰而起,露出一雙極為可怕的眼楮。

冷漠嗜血癲狂,理智幾近于無。

「你終于來了。」

身穿厚重盔甲的王齮微微抬頭,看著來人,眼神一凝,似乎並不意外對方的到來,沉聲的說道。

「呼~」

來人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呼吸沉重了幾分,似乎在忍耐著什麼,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濃郁,快要壓制不住。

「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到時候你只需要將其他人殺死即可,至于他,畢竟是大秦的王,哪怕是死,也需要一個體面的死法。」

王齮緩緩起身,布滿皺紋的臉仿佛繚繞著陰霾,目光冷漠無情,神情嚴肅,沉聲的說道。

「好,他交給你,至于其他人,我要了!」

來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表情癲狂的面容,充滿殺意的應道。

正是黑白玄翦。

他竟然跟來了,並且進入了軍營……

很快。

嬴政等人也是接到了王齮的邀請,按照王齮的說法,要請蓋聶單獨赴會,至于洛言和嬴政則是並未通知,不需要前往,而驚鯢和天澤等人,更是早在上午的時候便是已經被四周的親衛看押了起來,根本出不來。

「王齮……」

嬴政目光徹底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這吃相未免太難看。

甚至都不屑偽裝一下,直接擺明了要對自己不利,這讓嬴政感覺極為惱怒。

「王上,王齮這是想將我們各個擊破,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將計就計,直接前往便是。」

蓋聶面色一冷,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沉聲的說道。

「還真是簡單粗暴,不過現在我們也確實沒得選,王上,直接過去便是,以我和蓋聶的身手足以在軍營之中保住你,只要王齮敢動手,我們直接將其誅殺,王上到時再表明身份,便可直接掌控這十萬平陽重甲軍,安全將不再是問題。」

洛言也是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

只要王齮沒喪心病狂到直接動用大軍對他們進行碾壓,一般的小規模打斗,他和蓋聶自然不懼。

打不過頂尖高手,對付一般的士卒他還是沒問題的。

最關鍵。

驚鯢會盯著,適當時機她會選擇出手。

有著她在,洛言還真不帶怕的,至少安危是沒有問題的。

「好,寡人也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嬴政語氣凌厲,不急不緩的說道。

隨著嬴政做了決定,洛言等人便是跟隨嬴政直接向點將台走去,也不知道這王齮究竟想些什麼,竟然將位置挑在軍營之中最威嚴的點將台上,這是給自己搭建一個墳墓?

亦或者他是覺得這地方適合嬴政?……

日昏黃,暮蒼茫。

雲如絮,掠過黯淡的蒼穹,將天空劃出一道血口,染紅垂天雲翼。

十數只烏鴉盤旋在軍營的半空之中,冷漠的凝視著高高的點將台,猶如死神,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人來了。」

站在高台上的王齮目光微微一縮,看著緩緩走來的嬴政,緩緩的說道。

「他們好像並沒有分開。」

一旁的李斯輕聲的提醒道。

「無礙,來了更好。」

王齮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淡淡的說道,說完便是向著樓梯口的位置走了過去。

嬴政已經到來了,他豈能不去迎接。

他終究是秦國的王。

李斯看著王齮高大的背影,神色同樣凝重,甚至連呼吸聲都是壓到了最低,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說什麼,緩步跟在其身後,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參與的了。

他現在所需要考慮的是該如何在接下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死了,那可就一切都沒有了。

他為之奮斗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哪怕要死,也絕對不能是這個死法。

李斯神情凝重。

「尚公子,請,此處乃是點將台,你覺得如何?」

王齮看著被收去長劍的蓋聶和洛言,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幾分,大笑了一聲,伸手便是對著嬴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

尚公子?

這個稱呼顯然代表了什麼。

嬴政大步上前,聞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王齮身後的李斯,待得李斯對著自己行禮,才緊接著看向了王齮,淡淡的說道︰「尚可,只是不知王齮將軍特意邀請我等前來所謂何事?」

「武遂軍營,各方勢力混雜,敵友難辨,听聞蓋聶先生出身鬼谷,精通識辨之術,想不到驚擾了尚公子,實在有罪。」

王齮飽含歉意的笑了笑,看著已經盤腿坐下的嬴政,同樣在其對面緩緩坐了下來。

蓋聶對著洛言微微點頭,渾身繃緊,顯然已經感知到了危險。

洛言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這還要感知嗎?

四周未免安靜的太過分了一些,最關鍵的是四周的守衛的士卒太少了,一個個都埋伏著。

這王齮當真要麼不動手,一動手便是雷霆一擊,不給自己,也不給對方留下一絲一毫的機會。

「王齮將軍有心了。」

嬴政看著一臉虛假笑容的王齮,平靜的說道。

「不知尚公子何時趕赴咸陽?」

王齮的態度也是越來越隨意,直接握起酒爵,喝一口酒水,看著腰桿筆直的嬴政,詢問道。

「自然越快越好。」

嬴政平淡的說道。

「尚公子剛送出親筆書信,便要起身返回咸陽?」

「不錯,王齮將軍有何疑惑?」

嬴政目光漸冷,看著對方,緩緩的說道。

「尚公子的親筆書信發往之人可是當今太後?」

王齮眯了眯眼楮,笑容也是收斂了起來,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爵,淡淡的說道。

「王齮將軍有何疑慮?」

「太後深居宮闈,鮮少問政,只怕對尚公子幫不了太多的忙。」

王齮嘴角漸漸浮現出一抹冷意,緩緩的說道。

「將軍特意邀請便是為了確定此事?」

嬴政似乎也覺得王齮的演技過分的虛偽,淡淡的一笑,懶得敷衍,緩緩起身,俯瞰著對方,質問道。

「早前自趙入秦,諸公子之中,長安君成蝺便與太後更為親近一些,莫非尚公子也與成蝺關系密切,情同手足?」

王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扳指。

蓋聶眼神徹底凌厲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王齮,因為這玉扳指正是昨天送出去的信物,如今出現在王齮手中,王齮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不錯。」

嬴政沒有否認,也不屑否認,雙手附在身後,看著王齮,神色已經徹底淡然,緩緩的說道。

「既然關系密切,情同手足,是否可托大事?這便是信物!」

王齮輕輕的旋轉著玉扳指,淡淡的說道。

嬴政沒有在回答王齮這愚蠢的問題,平靜的看著對方,等待著對方的最後一擊。

「果真是與長安君成蝺一伙的謀逆之人,竟然還敢聯系太後,不知死活!」

王齮緩緩起身,酒杯隨之落地,伴隨著話音響起。

一股肅殺之意沖天而起。

「殺!」

伴隨著數聲低吼,幾道隱藏在暗處的士兵握著長戟便是對著嬴政沖殺而來,同時十數道勾爪直接飛出,將蓋聶和洛言四肢鎖住,同時大量的精兵殺出,對著兩人襲殺而來。

這栽贓嫁禍真特麼有夠水平的。

洛言心中感慨了一句,直呼王齮內行,當真連臉都不要了,這般拙劣的借口都拿得出來。

但也不得不說王齮這話說得有水平。

因為嬴政和長安君成蝺確實是兄弟,在他沒有叛亂之前,兩人的關系更是極佳。

可惜,事與願違~

這便是帝王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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