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太後不多說，她本就不是話多之人，沈漣也不是。
但就是很奇怪，兩人就這麼不說話，靜靜相對坐著也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哀家來，也不是為了听你贊美。」太後終于說明來意，「懿兒是哀家唯一的孩子，卻空有生育之恩，並未養育，哀家對懿兒一直都懷有愧疚。」
還真就是這樣，沈漣怔然。
看來太後也不是真的沒有半點的感情……赫連懿一定會開心的吧，沈漣光是這麼想著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告訴赫連懿。
他的母妃其實也是愛他的！
「但好在，有你在，不至于讓懿兒太過孤單。哀家希望的是，你可以永遠陪在懿兒身邊，你若不離他便不棄。」
這番話從太後的口中听到，還是讓沈漣驚訝，「您是打算離開皇宮了？」
太後輕笑，「這都被你看穿了。」
太後遙望窗外，「哀家已經被困在宮中許久，太久不曾見過外面的色彩，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沈漣頓時就理解了。
若換做是她，早就要悶死了。
宅也不是這樣宅的，也需要出去透透氣。
「您準備什麼時候走？我去送送。」
太後搖頭，「不必了，等會就出宮，哀家來的時候就只是獨自一人，出去也只想自己走。」
沈漣心頭唏噓。
這戰事落幕，諸多事情都變得渺小。
「這是哀家的一點心意，你收著。」太後身邊的老嬤嬤將手里的盒子遞過去。
沈漣有些傻眼，那盒子里邊是一對玉佩，一塊是鵝黃色，一塊是紅棕色。
鵝黃雕的是凰，紅棕色的則是鳳。
「這可以說是傳家寶，當年哀家母親留下來的，如今傳給你們。」
這麼一說，沈漣根本就沒有理由退卻，只好是收下。
「你是個好孩子，哀家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歡懿兒，但願你們可白頭偕老。」
送完東西，又說完祝福語，太後也就沒了別的心願，臨走的時候也不讓沈漣送。
掌燈時分，赫連懿才回來。
「最近怎麼老是在出神？有什麼煩心事麼？」赫連懿察覺到沈漣有些心不在焉的。
似乎這幾天來，沈漣都是這樣，像是沒有多少精神，但是看到他的時候，沈漣也還是會瞬間變得有精神起來。
不過就算是再怎麼掩飾也好，赫連懿都是看出了點端倪。
「太後走了。」
赫連懿也跟著沉默，「走了便是走了，那是她的選擇，我不會阻攔。」
這個結果，赫連懿並不意外。
對于宮里的人來說，宮外一直都是充滿誘惑，就算是在宮里腐朽了，也都想出去。
「我就只是在想，若我是太後的話，可能不會這樣的坦然。」沈漣輕聲說道，「又或者是一開始就不會活下來。」
不是說她是有多固執，就只是單純惡心。
跟一個仇人結婚，沈漣覺得自己是不能接受的，甚至還生了個孩子……
但她又很慶幸太後沒有自暴自棄，這樣才有了赫連懿。
她的愛人。
「你啊，現在就是愛胡思亂想的。」赫連懿無奈。
「太後不會是你，漣兒，我不會讓你這樣孤獨。」赫連懿緊緊抱著她，聲音溫柔，「永遠都不會。」
這樣的情話，似乎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足以讓沈漣怦然心動。
因為赫連懿每一次說這些的時候，都會很認真，滿眼都像是布滿了星星。
她想，她是幸運的，遇到了赫連懿，以至于往後余生都不會覺得孤獨。
「赫連懿，我愛你。」
漫漫長夜，為有情人鋪就最好的掩飾……
時過境遷，一晃就是兩年的時間。
沈漣再也不是當初會為一個無端的猜測而想要離宮出走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有著一個一歲小公主的母親。
不過即便是做了母親之後，沈漣依舊是難改本性，有時候還是會貪吃，又或者是朝赫連懿撒嬌。
她現在也就只有二十三歲，還年輕。
「雪兒今天乖不乖？」沈漣將小女兒抱在懷里。
其實她不不會整天都在照顧孩子，大多時候都是會交給女乃娘，自己則是在一旁。
赫連懿也不說她，只覺得沈漣太辛苦。
當初小公主出生時候，赫連懿就差點想放棄讓沈漣生孩子，現在就真香了，這麼可可愛愛的小公主，多生幾個也無妨！
沈漣就有意見了，「又不是你生，你就只會這樣說。」
「那就不生了，一個小公主便足夠。」赫連懿改口。
這……
只有一個公主也不行啊，赫連懿還得後繼有人。
沈漣也不是不想生，主要現在還是想養一體，順道跟赫連懿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等到生二胎的時候，沈漣覺得自己也有經驗了。
沈漣轉過身，悄咪咪對小公主說︰「小雪兒，看你父皇多喜歡你，你也要喜歡父皇哦！不過你要多喜歡母後一些，這樣才對。」
赫連懿听力極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意見。
他從後邊將母女倆抱住，「漣兒，你這樣我可是會吃醋了。」
沈漣沒听明白，「吃什麼醋，廚房多的是……你該不會是跟自己女兒吃醋？這是什麼奇怪的行為。」
沈漣笑得不行，赫連懿索性就將小公主給了女乃娘，自己則是抱起了沈漣朝寢室而去。
這個舉動，沈漣一早就熟悉得很了，頓時就捶他胸口，「你放我下來，這還是大白天，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不要面子的嗎？」
「要面子做什麼？不想要我麼？」赫連懿駕輕就熟的，簡單一個吻，就將沈漣迷的不行。
「現在不行……」
「可以的，我是皇帝，誰都不敢說什麼。」赫連懿厚顏無恥道。
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低低笑著，「你不是想要一個小皇子麼？再給我生一個？」
沈漣賭氣︰「不！不生了，生一個都夠我折騰的了，再來一次我怕是真的要升天。」
才說完，沈漣就被咬了一下嘴唇。
「淨是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赫連懿不滿，捧住沈漣的臉頰，「不生小皇子，再要一個小公主也可以，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沈漣心頭甜絲絲的，故意板著臉，「不喜歡我嗎？」
赫連懿替她將發絲捋順，「當年雙十年華，不知情為何物，與你相遇後，便只想與你朝朝暮暮。」
墨發如同潮水鋪開，分不清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