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是,沈漣滿臉通紅,從那席上早早退下,說是中暑。
但就這個天氣,中暑?
怕是另有隱情。
「駙馬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赫連懿仍然在人設之中,關切又溫柔。
可沈漣卻是抖了抖,連連擦汗,「我沒有……真的,我就在外邊散散熱便好,殿下不必管我。」
這麼靠近的話,豈不就是更加難以平靜下來?
沈漣覺得自己快完了,不就是牽個小手?竟然還會是被撩的不行。
這要是被赫連懿知道,不知道是要笑話多久。
「我不管你,還要誰來管?」赫連懿慢悠悠道,又牽上了沈漣的手,「你我們就是夫妻,自當是同氣連枝,心意相通。」
沈漣掙扎了一下,這赫連懿看起來是柔弱,但這力道還是挺大的,這麼一下還掙不月兌。
「可這,不就是與當初咱們約好的不一樣了?」沈漣想了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
當初說的便是各自安好,只需要配合便可。
可如今听听赫連懿所說的,心意相通?怕是做不到吧。
她倒是有點喜歡赫連懿,但這位帝姬殿下,看不出什麼來,大抵就是在逢場作戲。
「有何不一樣?」赫連懿沒當回事,只淡淡道,「這些不必去理會,你只需要知曉,你是我的,這不會改變。」
沈漣眉頭一皺,別開臉去,但依舊是掙不月兌。
她捂住臉蹲下,「你、你到底是要我怎麼才好?別再說這些讓我誤會的話了,我會當真的。」
「那就當真。」
沈漣愕然抬眼,她是听錯了麼?
有太多的不確定也有太多的不敢去確認,沈漣縮了縮,目光閃爍,「殿下……」
「你可以換個稱呼,比如說,夫君。」赫連懿壓低著嗓音,也沒變音,低沉得很,誘惑著她去遵從。
沈漣就很沒出息又動了心。
她低低嘟囔︰「別這樣。」
「那要怎樣?」
依舊是壓低聲音,兩人又靠得很近,從外人看來就是在親昵,說悄悄話。
「先回去。」沈漣臉上燒得不行,頭低得幾乎是要埋到地下去了。
知曉她害羞,赫連懿倒是沒為難,牽著沈漣,慢慢走回帝姬府。
這一路上,時不時都會踫到宮娥或者太監,全然見著了神色溫和柔美的華欽帝姬牽著自己的駙馬,一步步走回去。
一時間,宮中很快就傳遍了,都在說這二人恩愛得很,羨煞旁人。
「我說得足夠清楚了罷?」
才回到府上,赫連懿就確認一遍,他知曉沈漣這個人,就像是個鴕鳥似的,只想將自己埋起來,還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這次他不想再讓她逃了,以往是他在避開,如今換做是沈漣一直逃避。
沈漣懵懵懂懂似的,完全不敢看他。
「……要不還是明日再說好了,我現在好累好困。」
累是真的,困那就是假的,睡覺可以解除萬千煩惱,沈漣此時只能寄希望與這個。
可……赫連懿並不打算放過她。
柔弱換做了霸道,赫連懿大手覆蓋住沈漣的手背,另一只手則是將人圈住,不給走。
「沈漣,不要再逃避,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沈漣猛地開臉去,又否認︰「不、不是!」
「那你為何臉這麼紅?心跳又這麼快,你不是中暑,只是在害羞。」赫連懿沒半點停頓,直接道出。
沈漣捂住臉,依舊是覺得丟臉。
但卻听赫連懿道︰「沒什麼不可以的,只要你想,我便可與你一直在一起,我會保護你,你不必懼怕任何人與事。」
沈漣糾結又茫然,「可是……為什麼要一直在一起?我們不是只說好了配合演戲?」
不想摻雜任何的私情,更加不想輕易就確定這一份感情,沈漣慎重又忐忑。
說到底,她依舊是害怕被傷害。
「這沒什麼。」赫連懿慢慢道,「那只是第一階段,演戲那是偶爾所需,但唯有真感情才可讓人信服。」
說得似乎還是有點道理的,只是——
「赫連懿。」沈漣直呼其名,她揪著衣角,「你以後會納妾嗎?」
「不會。」
「那你還會喜歡別人嗎?」
赫連懿笑了,「不會。」
沈漣抿唇偷笑,回握住他的手,「那我就暫且信你。」
終于得到了回應,赫連懿心情有些激蕩,這一趟進宮總算是不虛此行。
赫連懿將人抱回主殿,放在榻上,引得沈漣驚恐後退。
「我又不會吃了你,害怕什麼?」
沈漣訕訕搖頭,「不能進展太快,慢慢來……好嘛?」
尾音上揚了些許,延伸出些許的撒嬌。
沈漣自己沒注意,赫連懿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頭發軟又有幾分熱度。
「好。」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可舍不得嚇跑,慢慢來是吧,他可以的。
但赫連懿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當天夜里,他抱著沈漣躺在床上,便想將自己說過的話拋諸腦後。
他們明明就是成親了,還有了夫妻之實,但卻只能十分純潔相擁入眠。
這像話麼?
但沈漣毫無防備,躺在溫暖寬廣的懷里,睡的正香,但卻是苦了赫連懿。
之前是下意識去克制,現在卻是敞開心扉,真正心意相通之後,明明就是做什麼都可以了的,卻是什麼都不能做……
「還真是,作孽啊!」
深夜之中,哀嘆不止……
翌日沈漣醒來,已經是辰時,昨夜睡得不錯,終于可以安心睡一覺。
但抬眼一看,赫連懿卻沒多少精神,整個人都頹靡了一般。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沈漣想起了什麼,主動給他揉太陽穴,「你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時看起來就那樣,怎麼需要吃那麼多藥。」
赫連懿沒隱瞞,坦白道︰「不過就是思慮太重,引起輕微頭痛,不礙事。」
沈漣沒全信,一听就知道是簡化了不少。
但赫連懿不想讓她擔心,也不好繼續追問,但又想起一件事。
「你可覺得頭暈?或者渾身無力?」
那自然是沒有的。
「喝那麼多藥,也就只是嘴唇白了?」沈漣嘟囔。
原本赫連懿的唇色是極為好看的櫻花色,可此時只有一點淡粉而已,肉眼可見的虛弱。
赫連懿將人攬入懷中,眷戀不已,「有你就可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