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漣硬著頭皮點頭，「是方神醫讓我來轉交……」
這點求生欲冒出來了，。
「這不重要。」赫連懿輕飄飄道。
沈漣神色僵了僵，怎麼就不重要了？送藥方的人都不重要，那她不就是更加沒有價值了麼？
「殿下，我錯了。」沈漣聲音很小，又低著頭，活像是一個做錯事被家長罰站。
不過不同的是，現在的沈漣與赫連懿之間有著親密的關系。
「你怎麼就錯了？說說看，到底錯在哪里？」赫連懿听不到她的真心話，板著臉等待著。
這要怎麼說？
沈漣認真想了想，這些事情其實都不是多簡單，但為何方聖北要她交給赫連懿……
「殿下，我可以先問問這藥方有什麼不對麼？」
沈漣也看過，但她不懂醫理，上面寫著的，字是認識，但不知道那些藥都是有什麼效用。
但見問了這問題之後，赫連懿忽然蹙眉。
「你當真不知？」赫連懿看她那一臉無辜的模樣，又聯想到只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窮書生出身，似乎也是有可能不知曉。
大概是他想太多了。赫連懿有些不高興，但是現在看來，卻也不想明說。
「這……要不我先去查查好了。」沈漣覺得有些危險。
赫連懿不說話時候，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然了，就算是說話沈漣大多數時候都不知道這位傲嬌又不肯直白說明白的帝姬到底要做什麼。
眼下，更是不能讀懂赫連懿的意圖。
「你過來。」赫連懿恢復了尋常模樣，一綹發絲從肩膀滑落，垂在胸前。
沈漣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即便是知曉赫連懿是男子，卻依舊還是會被這人不經意的舉動給驚艷到。
赫連懿當真就是造物主的寵兒。
「本宮既是讓你同住，你可想過是什麼原因？」
沈漣慢慢點頭，「大概是看我一個人太可憐……」
「別貧嘴。」
「這應當是為了掩人耳目。」沈漣認真起來，「之前殿下就想要瞞過宮里的人，現在應當也是。」
赫連懿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看著沈漣，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你就不會往好的方面去想麼？」
沈漣又想了想，更加遲疑了，「這也不會吧，殿下若是想要保護我，那也只需要是隨便派一兩個護衛就可以了。」
但赫連懿卻是明確要求沈漣到他的院子同住，這便是差別了。
但是現在看來，的確就是需要去做更加多的事情。
「沈漣，你還真是……」赫連懿似是被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沉著臉。
沈漣後退了半步，又被喝止。
最後，赫連懿忽然將頭發披散，「過來，給本宮重新束發。」
沈漣听話過去，她的梳頭技術並不好，但束發這麼簡單的，應當沒問題才是。
赫連懿的墨發似是上好的錦緞，絲滑且有光澤，濃密又柔軟。
沈漣拿起梳子，一梳到底，心下羨慕，「殿下的頭發真好。」
綠眸動了動，卻又閉上。
這小土包子，似乎還是挺熱衷于此，也罷，左右也都只是只有她會這麼直白說出來。
而從小到大，這樣的一種贊美，其實從來都不缺少。
但赫連懿並不喜歡。
「好了。」沈漣審視著自己的作品，有點蓬松，多了點慵懶之感，這發型還挺適合居家。
銅鏡里面，但看赫連懿是依舊是那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心情。
「馬馬虎虎。」赫連懿不喜歡照鏡子，只淡淡看一眼，收回目光。
見此，沈漣也不多問。
「方神醫說，這藥方會好些，你不願意換麼?」
赫連懿抬眸，唇角有一絲譏諷，「他是這麼對你說的？本宮不願意用更好的藥方。」
好像是這個意思……可赫連懿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高興。
似乎兩人之間還真發生了什麼，沈漣想了想，「那要不讓方神醫前來？」
「不必了，只是一個庸醫罷了。」
這番話之後，沈漣終于是察覺到了赫連懿的情緒，也不敢多說，更不敢多問，站在那，不知所措。
一個護衛悄然出現，附耳在赫連懿邊上說了什麼，赫連懿的臉色當即就變得極為不好。
「好得很！」赫連懿快步離去，到了門口才想起了沈漣還在，「你就在這，別亂跑。」
沈漣知曉是發生了什麼，不免擔心，但赫連懿頭也不回離開，什麼都不說。
赫連懿，也不知道是背負了多少。
沈漣心里亂糟糟的，一會想到赫連懿的母親，一會又聯想到自己的身世。
怎麼著，也都不會是有半點牽連的兩人，偏是湊到了一起。
她想，若是赫連懿只將她當做是朋友，或者是只存在合作關系，似乎會輕松很多。
「駙馬，改用膳了。」
沈漣睜開眼，發現自己竟是在椅子上不小心睡著了，抬眼，外面已然是黃昏時分。
「殿下可回來了？」
綠衣搖搖頭，「尚未。」
沈漣頓時也就沒了食欲，「那就等到殿下回來再說。」
今日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可赫連懿一直都不說，即使是說了她也幫不上什麼的吧，至少是可以等待一下，不讓赫連懿那麼孤單。
這一等，就到了月上樹梢的時候。
沈漣從一開始的淡然到擔憂，對于她來說，這樣的事情其實也不過就是有一些奇怪罷了。
「駙馬，夜深了，這飯菜也都涼了……」
沈漣擺擺手，並不在意，「不想吃。」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白天的安排，又是一頓泄氣。
昨日選定的糕點，今日全都做了一份，就只是為了赫連懿而做的，但赫連懿卻是沒等到。
沈漣將糕點全都分了下去，她自己也吃了幾塊。
再晚一點，綠衣也不能繼續在院中，就連護衛也全都退下。
似乎每天晚上都會這樣，到了某一個時間，這些丫鬟以及護衛都會出去，也不管是發生了什麼。
「赫連懿，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沈漣喃喃自語。
左思右想的，沈漣在床上翻來覆去也都睡不著，差不多天亮才睡了去。
但沒多久，一道清冽的香氣襲來，再來了一身的清冷，拂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