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大廳的人，紛紛朝趙小南的方向看來。
陳雨菲听到熟悉的聲音，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到了趙小南身上。
拍賣大廳的人，得知是趙小南喊價之後，便有不少揶揄、嘲諷的聲音傳來。
「哼，一塊錢拍下來，這小子八成還以為佔了什麼便宜吧！」
「年輕人啊，做事總是沖動，不想想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
「等會兒他就知道為啥0元，都沒人拍了。」
「……」
拍賣師卻是笑容燦爛，望著趙小南說道︰「好的，這位先生對我們的十號拍品，小周山和青鳥湖的七十年經營開發權加價一元，還有沒有要加價的？」
說完，拍賣師掃了拍賣大廳的眾人一眼。
拍賣大廳的人有的靜默不言，有的發出嗤笑。
拍賣師見狀，便舉起拍賣槌，敲了下去。
「一元一次。」
敲完之後，拍賣師再次看向拍賣大廳，問︰「十號拍品，小周山和青鳥湖七十年經營開發權，還有沒有加價的？」
無人應聲之後，拍賣師再次落槌。
「一元兩次。」
第三次詢問過後，大家都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著趙小南。
畢竟只要是「物美價廉」的東西，大家都會搶著買，反之，則無人問津。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趙小南卻並沒有因為無人跟他競價，而表現的追悔莫及。
他的神情一如方才那樣，從容淡定。
「一元三次，成交！」拍賣師最終落槌。
「讓我們恭喜一下這位先生，拍得競品。」拍賣師放下拍賣錘，然後指向趙小南，當先帶頭鼓掌。
拍賣大廳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顯然大家都覺得，這沒有什麼可值得慶賀的。
拍賣師宣布上午的拍賣結束，讓大家有序離場，同時把剛才拍得競品的十個競拍人，請到了台上簽訂合同。
等到趙小南和謝婷婷向拍賣台走過去時，陳雨菲迎了過來，含笑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小南，婷婷。」
趙小南朝陳雨菲擺了擺手。
謝婷婷回以一笑。
這時謝婷婷看到律師走了進來，便向律師招了招手。
「你們先去簽合同。」陳雨菲回頭看到律師過來了，便笑著對趙小南和謝婷婷說了句。
趙小南點了點頭，帶著謝婷婷和律師到了拍賣台上。
有專門與趙小南簽訂合同的，政府部門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先把合同，遞交給了趙小南。
趙小南沒看，轉給了律師。
在律師翻看時，工作人員提醒了趙小南一句。
「先生，請先看一下拍品的附加條款，您需要在三年之內，為善水村修通公路。」
陸續往外走的競拍者們，听到了工作人員的話，輕笑一聲對身旁人說道︰「你看，我就知道，修路這事，不可能讓你拖個十年八年的。」
更有人出聲嘲諷。
「傻眼了吧，我估計那小子就是想鑽空子，以為修路沒有時間限制，可以先積累資本，等用前期資本賺了錢再回來修路。」
「……」
面對眾人的譏笑、嘲諷，趙小南笑回了工作人員一句。
「不用三年，一年時間就足夠。」
此話一出，讓譏笑、嘲諷趙小南的看客們，十分錯愕。
「還說人家是傻逼，想不到人家是有備而來吧？你也不看看台上那是誰？黑店的老板，人家會缺那十億八億的？」有人報出了趙小南的身份。
一听「黑店」，沒走的看客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黑店老板？那就難怪了，听說黑店老板是善水村出來的，他自己拍下這個虧錢的項目，怕就是為了造福家鄉吧。」
大家認同的點點頭。
「帶上「修路」這種附加條件，真正的生意人，又有幾個肯拍的？」
……
等律師看完合同，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趙小南便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他去管，謝婷婷會去運作相關的事情。
三人離開拍賣大廳，向國土資源局大門口走去時，陳雨菲轉頭看向趙小南和謝婷婷，笑問了一句︰「你們怎麼來了？」
謝婷婷看了趙小南一眼，笑回了陳雨菲一句。
「老板是為這個項目「兜底」來的。」
趙小南轉眼看向陳雨菲，問︰「你應該猜到，我會來吧？」
以陳雨菲的聰明才智，如果沒有料到他會來，才是失算。
陳雨菲點點頭，如實回道︰「我猜到你會來，但是沒想到你會拍，畢竟現在你的事業處于發展期，各方面都需要錢。」
「為村里修路本來就在我的企劃之中，現在只是提前了而已。其實說起來是我賺了，我本來沒想著要小周山和青鳥湖的經營開發權，還要感謝你為我爭得了這兩項福利。」趙小南笑著說了一句。
陳雨菲嘆息一聲，「這兩項福利還是抵不過修路的成本。」
趙小南不知道該怎麼寬慰陳雨菲了。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小周山和青鳥湖的經營開發權，像是沙漠里的綠洲。
而為善水村修路，則是你與這座綠洲之間的「距離」。
「綠州」雖然解渴，但「距離」十分遙遠。
有可能你還沒有到達綠洲，就渴死累死在路上了。
這也是來這里參與競拍的其他生意人，沒人參與競拍的原因。
他們只想要那種，看的見，模的著的「大餅」。
雖然「大餅」並不一定好吃，但能填飽肚子。
三人走出國土資源局後，陳雨菲長舒一口氣，對趙小南和謝婷婷說道︰「走吧，你們幫我達成了心願，我請你們吃中飯。」
趙小南微笑點頭。
謝婷婷也含笑說了句︰「那就讓陳大村長破費了。」
三人找了一個路邊小館，要了三菜一湯，一瓶白酒。
謝婷婷因為要開車，所以以水代酒。
趙小南怕陳雨菲喝醉，便自己喝了多半瓶。
不過即便如此，陳雨菲喝到最後，還是有了些醉意。
謝婷婷開著車子，把趙小南和陳雨菲，送到了善水村入山口。
雖然趙小南和謝婷婷，都讓陳雨菲在縣城休息一晚再回去，但陳雨菲卻急著，要把村里要修路的好消息，告訴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