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
「怪下飯的。」
「這樣子，老霍就不好死嘍。」
參觀室里的醫生們，面對的是兩名克利夫蘭心髒中心的醫生，口中的聊天內容卻是屏幕里的直播。
賀遠征長嘆了一口氣，說不清內心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只能安慰自己安慰眾人的道︰「接下來，老霍要休息好一陣子了。」
「也是，總能清閑個一年半載的。」普外科的某副主任已經笑出了聲。
霍從軍的大急診策略，侵襲最多的還是普外科，多少小手術都被他的急診科給做掉了，要不是雲醫的病人太多了，普外的病房都要空出來了。
雖然說，霍從軍不在了，急診中心的策略可能不會發生變化，但沒有霍從軍的大噴子頂著，普外科也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醫院里的科室關系也可以向好的方面發展了……
有相同想法的醫生不少，此時都各自點頭贊嘆起來。
「老霍也挺不容易的，應該多休息一段時間的。」
「其實辦個病退挺好的。」
「我的好多病人活下來以後，對生命生活都會有新的想法的。老霍也算是從生死線上爬回來的人，回頭啊，大家得勸勸他，不要那麼拼了，天天罵人，心髒能好嗎？」
眾醫紛紛點頭，臉上洋溢的笑容，像是真心實意的為霍從軍的手術成功而高興。
「底下的手術也完成了。」總院的心外主任起身看了一眼。他是專業的心髒外科醫生，對于1號手術室里進行的手術感觸頗深。
代表著世界最頂尖水平的克利夫蘭心髒中心，受邀前來的兩名主治醫生都是最頂尖的心髒醫生。他們的手術，別說是到雲華來做了，就是在克利夫蘭心髒中心內，每天都有人排隊觀看。
這是世界最頂尖的醫院都會有的現象，包括梅奧診所，麻省總醫院等等，頂尖的外科醫生做手術的時候，都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進修醫生排隊參觀。
但在雲醫，因為凌然和霍從軍的關系，費力克斯和凱倫可以說是受到冷遇了。
不過，霍從軍活下來了，這才是大部分醫生關注的要點。
相比之下，兩名世界頂尖的臨床醫生的技術……
「我開對講機，大家給鼓鼓掌啊。」左慈典來到了參觀室里，默默的等眾人議論結束，上前拍了拍手。
沒人提出直接的反對，左慈典感謝兩聲，接著就上前，按動了對講機。
對講機發出輕微的「呲呲」的電流聲，表示自己已接通。
左慈典站在對講機前，面色凝重。
三秒鐘過去了。
五秒鐘過去了。
十秒鐘過去了。
後面的醫生皺起眉來，不耐煩的道︰「說話啊。」
左慈典咳咳兩聲，道︰「三克油！」
接著，左慈典就狂鼓掌。
參觀室里的一眾醫生呆了幾秒鐘，跟著也只能鼓掌。
「thankyou，thankyou……」底下的費力克斯是個有點紳士風度的醫生，很配合的應了兩聲。
緊接著，凱倫也站了出來，叨叨的說起話來。
左慈典一臉茫然的看回來。
「不懂英語？」劉主任輕松的解開了這層令人尷尬的窗戶紙。
左慈典訕笑兩聲︰「草率了。」
「沒事兒，我也說不好。」劉主任呵呵的笑兩聲，再用拳頭敲敲腰，問︰「老霍送ICU了？」
「是。」
「那行，我明天來看。」劉主任點點頭，再看了眼底下的費力克斯和凱倫，搖搖頭︰「 stepping-stone。」
左慈典愣了幾秒鐘，才看向兩邊，並問在場最熟的賀遠征道︰「劉主任說什麼來著？」
賀遠征深深的望向左慈典，緩緩道︰「踏腳石。」
左慈典「哦」的一聲，再向賀遠征點點頭，道︰「我去招呼一下克利夫蘭人。」
賀遠征目送左慈典離開，內心翻騰著懷疑︰這廝莫非是在點我？
……
左慈典快步下樓，正好等在手術室門口，並順手抓過一名看著就老的規培生，問道︰「英語怎麼樣？能當翻譯不？」
老規培愣了一下，馬上激動的道︰「能的，我讀博的時候在會議上做過英文演講，做過志願者，有翻譯經驗……」
「行了，跟著我。」左慈典得到了人工翻譯器，就繼續站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不長時間，手術室門開，費力克斯和凱倫一起走了出來。
啪啪啪。
左慈典使勁拍手，道︰「恭喜兩位順利完成手術。」
不用多說，被臨時抓差的規培生立即上前翻譯了起來。
費力克斯禮貌的听著，接著就道︰「病人需要立即送到監護病房，雅克醫生會陪同的。」
對他來說，這也不過是一次平常且收費昂貴的飛刀罷了，並不準備多做寒暄。
說完該說的內容，費力克斯就舉著腦袋去換衣服了，後出來的凱倫亦是例行公事的笑一笑。
克利夫蘭團隊的醫生們沒說兩句話就離開，令老規培的翻譯價值大打折扣。
老規培不樂意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狂啥啊，手術做的比凌醫生的還慢，也不知道預後怎麼樣……」
左慈典笑一笑︰「本來就是請他們來以防萬一的。」
「他們也沒防啥啊。」
「沒用得上他們救場就最好了，大家買保險也不是真的想出保……」左慈典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緩緩道︰「要是按照一次保險來算，他們這個價格也是挺高的。」
「肯定啊，克利夫蘭心髒中心是第一，費力克斯醫生的話，我之前也……不過，沒想到凌醫生做的比費力克斯醫生還要快。」規培生話說到一半，明智的轉了方向。
「說的不錯。」左慈典頷首。
「啊？」老規培生沒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左慈典的肯定，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他已經開始高興了。
「你跟著去看看老外的預後怎麼樣。」左慈典道︰「有機會的話，給他們聊聊凌醫生新做的手術。」
老規培生愣了一下︰「具體聊哪方面？」
「你能聊多少東西？」左慈典懷疑的看向了老規培生。
老規培生張嘴結舌，真的讓他說的話，他還真說不出多少來。
左慈典也沒多說，對他來說，這就是個石頭里榨油的想法，石頭的錢已經付了，榨油機也只是頭規培生，有什麼結果，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