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做完一台清創縫合，就回到了位置上休息。
記者拉了攝影師一把，立刻過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有一句的是他，沒一句的是凌然。
左慈典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走過來攔了攔，又答應給記者一些資料，後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幾個人的互動，看的李主任又是羨慕，又是心酸。
他是沒有做省立普外科的科室主任的機會了，說是放棄了，出來做公共衛生的項目，但在遇到了記者以後，要說李主任沒有一絲幻想，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做不了普外科的主任，新成立一個公共衛生科，李主任也是能接受的啊。
做了這麼多年的醫生，大家的人生目標或許各有不同，但事業目標幾乎都是一致的，又有誰，是不想做科室主任的？
盡管說，大部分的醫生，到最終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可對于李主任這樣的主任醫師來說，他離科室主任，還真的是一步之遙。
可惜他身前身後都沒什麼助力。
李主任眼巴巴的望著記者離開急診科，也只能暗暗地嘆了口氣。
媒體原本是可以成為很好的助力的，但如果媒體人對他都不感興趣的話，只是勉強發一篇報道，卻是毫無意義的。
「那我也回去了。」李主任也不想站在這里，看凌然這樣的年輕醫生做事。
「一起吧。」鄧主任微笑著說了一句，他也有點感觸，但是，作為年富力強的治療組組長，他的前途還很光明，還不止于像李主任這般頹然。
在旁鼓著勁的呂文斌，也默默嘆了口氣，收回了繃緊的肌肉，重新變成了一個穿衣顯肉的壯碩醫生。
「凌醫生，等候室里已經沒有病人了，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左慈典給凌然拿了一瓶礦泉水，再低聲詢問。
凌然有些意外︰「才做了一個清創，就沒有病人了？」
「沒有了。剛還有個月復痛的，已經處理好了。」左慈典苦笑，醫生多病人少對凌然這種起步就在三甲的醫生來說，可能是奇怪的體驗，對左慈典來說，那簡直就是他前半生的寫照。
凌然悵然的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打開微信里的凌治療組，先布置了一道題︰陳舊性跟腱修補術的圍手術期心得。
這個題目可大可小，非常符合凌治療組內，各個醫生目前的狀態。
凌然對題目出的滿意，再刷開手機，就感覺格外的安心了。
隨手玩了一局游戲，不出所料的失敗以後，凌然沒有立即點開下一句，而是略略沉思起來。
他在思考「完美手術」的任務。
做肝切除這樣的大手術，要做到完美是比較困難的，做小手術自然輕松，不過，任務獎勵只是初級寶箱的話，又讓凌然不願意花大力氣去刷。
不是他看不起初級寶箱，是初級寶箱最近太少出好東西了。
凌然想到這里，心里一動，面前立即刷出了37只寶箱。
完美手術的任務，完成了37次，獎勵的寶箱，凌然卻是一次都沒開過。
一方面，是凌然手頭的精力藥劑大大過剩，另一方面，他還想攢著初級寶箱，以應對可能的需求。
看到剛剛的任務提示，卻讓凌然有了開箱的沖動。
初級寶箱也沒什麼猶豫的，正好37還是個素數，凌然揮手間，就將一票初級寶箱給打開了。
琳瑯滿目的……精力藥劑，一點意外都沒有。
「再來37個。」凌然心里說了一句，面前頓時又是一片璀璨。
一片的……精力藥劑。
「37個。」凌然繼續要求。
系統繼續提供寶箱。
如是四輪，才見到一本技能書出現在面前︰
單項技能書，獲得分支技能——腸穿孔修補術（大師級）
「概率有點低啊。」凌然抬了抬頭，不是很滿意，也不想再刷下去了。
腸穿孔術倒是能夠彌補他目前腸系列技能缺乏的空白，但是，凌然本身就不想做腸道的手術，這份技術，多數還是只能做儲備，期待永遠都用不到。
而在結束了這波開箱以後，凌然剩下的初級寶箱已經只不足1000只，總計962只，其中大部分都來自于病人的「衷心感謝」，少部分才是做任務所得，其數量與同行的欽佩差不多。
凌然大略的點了點數，心里覺得，寶箱還是得要省著點的，想要攢1000只的初級寶箱，可是不容易呢。
「余媛去哪里了？」凌然左右看看，發現大家都開始做文字工作了，于是自己準備做點文字活。
余媛的腦袋，從角落里探了出來。
「我們寫篇論文吧。」凌然擠了點酒精凝膠，搓搓手，然後打開了電腦。
余媛「哦」的一聲，問︰「您想寫哪方面的？」
「最近做肝切除，我倒是有點想法。」凌然思忖著回答。
余媛立即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道︰「肝切除的話，我們現在倒是有不少案例……」
「月復腔鏡和小切口，還有大切口的肝切除的處理，我認為可以做一個更細致的分類……」凌然闡述著自己的思路。
來自縣醫院的任麒，此時就坐在旁邊，挺著中胖的肚子寫病歷，挺著兩人的對話，卻是覺得恍惚。
你們是閑著無聊所以寫論文嗎？
你們是想要什麼案例，就有什麼案例嗎？
你們也太秀了吧。
我什麼時候能這麼爽？
任麒豎著耳朵听，就見凌然話鋒一轉，又說到了新的點子︰
「小切口可以單獨的寫一篇論文。」
「月復腔鏡和大切口仍然是目前的趨勢，最近應該積累了不少月復腔鏡下的肝切除了。」
凌然一邊想一邊說，自己也在電腦上做著記錄，並約略的寫下自己的思路。
在一口氣做了這麼多天的手術之後，凌然腦海中，也是有了大量的想法。
這些東西，在沒有做整理，未形成文字的時候，是一回事，而當凌然決定將它們表述出來的時候，則又是一次復習，一次新的思考。
「技能提升，完美級肝切除達成。」不知何時，系統聲音，在凌然的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