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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看著系統跳出的任務提示,感覺很有些莫名其妙。

自學技能是多難的事啊,竟然就給發一個初級寶箱?

以前做幾十個病例都給發一個中級寶箱的。

凌然不得不據此揣測︰系統莫非是怕他自我提升了技能,以至于不需要它了。

凌然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幼兒園老師們痛哭流涕,哭著歡送他離開的場景,凌然現在還記得,一位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女老師,用感慨的語氣說︰小然長大了,以後都不需要老師了。

後來的小學老師,初中老師,高中老師,乃至于大學老師,都不乏有這樣的老師。

當然,大部分老師是不會痛哭流涕的,也就是隨便哭哭的樣子。

畢竟,不是每位老師都是感情充沛,心思敏感的類型。還有些大大咧咧的

凌然心道,這樣看來,系統還是個敏感型的系統?

凌然原本還有心想要詢問系統兩句,可轉念一想,要是系統也痛哭流涕起來怎麼辦?或許,它是想到了自己終將離去的時刻嗎?

對于這樣的敏感型的人群,凌然接觸過不少,可要說有什麼好的方案來面對的話,那就是瞎扯了。

于是,凌然向天看看,只長嘆一聲,甚至沒有問系統一聲。

對于任務,他更是沒當回事。

初級寶箱?是衷心感謝不夠多?還是同行的贊許不好玩了?

「凌醫生?」張安民看凌然在那里發愣,小聲的喊了一聲。

「哦,開始做吧。」凌然手舉在胸前,活動了活動肩膀,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張安民還是有些心虛,道︰「凌醫生,不如您來做指導手術?」

要說的話,醫院里真真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主治虐住院醫,或者副主任虐主治,經常就跟玩小白鼠似的,很多醫生都有偷偷躲在角落、值班室、廁所、衣櫃、床底、儲藏室之類的地方狂哭的經歷,問問原因,多半是與上級醫生有關的。

但是,醫院的上級醫生虐下級醫生是技術碾壓型的虐法。

技不如人的情況下,上級醫生也就是空頂一個上級醫生的名頭罷了。

尤其是到了副主任的層級,牛掰的副主任可以虐的一個科室的主治和住院醫想死,不夠牛的話,多數就只能說點騷話了。在三甲醫院以外的醫院,尤其是二乙以下的醫院,如縣醫院或衛生院之類的地方,此類副主任最是多見。

對張安民來說,凌然是比副主任乃至于主任還要牛掰的存在了。

另一方面,跟著凌然做了這麼些個手術,張安民也是真的佩服凌然。

圈內的技術崇拜,是一種天然的崇拜。這種崇拜,就好像學霸崇拜學神,程序猿崇拜程序員,打手崇拜拳手,街頭籃球愛好者崇拜nba職業球員一樣。

就算凌然還不會做膽囊手術,可是,看過凌然的肝切除術,張安民的崇拜,再都無處安放了。

凌然眼饞的看了看屏幕,搖搖頭,道︰「你開始吧,不用推讓了。」

張安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再讓。

古代的皇帝禪讓,似乎都是要三讓三辭的。

然而,事不過三,繼續推讓下去,惱了凌然,那就太倒霉了。

在旁邊當吉祥物,順便學習的左慈典輕輕地咳了一聲,道︰「凌醫生說讓你做,就是讓你做,別多想了。」

說起來,左慈典可是最知道張安民的這種心態,只是與左慈典相比,張安民的社會履歷就弱太多了,倒是他的醫學實力要強一些,總歸是在雲醫培養出來的主治醫師,水平還是相當可以的。

「我們開始。」張安民站穩了主刀位,心情也漸漸平和了下來。

做手術和其他工作有一點好,真的到了手術台上的時候,醫生並不會特別的感受到疲憊、痛苦或者焦躁等感情。

尤其是手術順利的時候,所謂的「心流」就越容易出現。

就好像一名學生,正在做自己非常熟悉的試卷的時候感覺。

困難,是會有一些的,但是能夠突破的困難,反而會給人以鼓勵。

許多高階醫生總是能夠做出遠超低階醫生的手術效果,部分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因為低階醫生總是會遇到這樣的難以攻破的困難,就好像試卷中,從開始就出現難以解開的難題。從第一道題開始就不會做,勉強寫一個答案,到第二道題的時候,已經開始心虛了,再繼續遇到困難,很容易就會喪失信心了。

張安民對膽囊手術的熟練程度已到了專精,而一旦突破專精,該術式在不遇到ど蛾子身體的情況下,就會很順利的做下來。

只見張安民先在肚臍上打個眼,再充入二氧化碳,造出氣月復,再用鏡子從月復腔內部,觀察第二個眼的位置。

當他打第二個眼的時候,從屏幕上看,能夠看到,里面的肉被戳出了一個凸。

張安民首選的位置,從里面看不是特別理想,于是又換了一個位置戳。

這次從屏幕上看,就戳到位置了。

張安民將鏡子交給凌然,自己稍微用力一戳,就將肉頂破了,幾滴鮮紅的液體,灑在了肝面上。

肝膽不分家,在做膽囊切除術的月復腔鏡視野下,佔據大部分面積的就是偏紅的肝髒,膽囊被肝髒覆蓋著,此時還都看不到呢。

張安民繼續打了第三個眼,再手持鉗子,看著屏幕,用紗布將肝髒上的血滴順手給擦拭干淨。

站在後方的左慈典,不由好笑的看看張安民。

「先看一下膽囊的情況。」張安民用撥棒抬起了肝髒,邊說邊操作起來。

凌然認真的看著張安民的操作,默默的記著,並且按照手術進程,保證鏡頭的位置正確與穩定。

月復腔鏡下的助手的工作也就是這樣了,普通小醫生,想要獲得月復腔鏡下的操作機會,還是需要費一番心思的。

到了凌然這里,自然不存在此問題。

張安民照例用7個夾子,來封閉膽管和血管,做到第六個時候,封閉就確定完成了,張安民卻沒有立即將最後一個保險用的夾子放上去,而是對凌然道︰「你來試一個。」

這一次,凌然就沒什麼拒絕的了。

他歡歡喜喜的與張安民換了位置,然後手持分離鉗,瞄了又瞄的,才將最後一個夾子放到該去的位置。

「沒問題。」張安民心里想的其實是非常好,但他覺得,自己用「非常好」來評價凌然,那就太怪異了。

凌然則是頗為滿意的端詳著自己放的夾子。

他有充沛的解剖經驗,又有月復腔鏡的操作技術,放一個夾子,自然是不會出錯的。

不過,凌然的目標,可從來都不是不出錯。

事實上,凌然從不忌憚出錯。

「失敗是成功之母」這句話,凌然在學習之初,就非常的有感覺,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並不總是比別人強,但是,總是有的孩子害怕出錯,而拒絕嘗試,這或許是凌然與他們的最大不同當然,凌然總是能夠獲得嘗試的機會,並且在出錯之後更容易得到鼓勵而非叱喝,大概也是原因之一了。

「一會好像還有一個膽囊手術是嗎?」凌然欣賞完了自己放的夾子,順口問了一句。

「好像……是吧。」張安民今天做的手術太多了,以至于有些暈頭轉向了。

左慈典在旁確定的道︰「今天還有兩例膽囊手術。」

一般的醫生,手術日做三台或者兩台手術,都屬于正常操作,就是做四台或者五台的,也不少見。

而一般醫生和凌然的區別是,一般醫生是一周兩天左右的手術日,而凌然天天都可以是手術日。

正常的醫院里,除去住院總,是沒有人像凌然這樣做手術的,而住院總,通常只做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以免老總們徹底崩潰。

張安民做一台月復腔鏡下的膽囊手術,也就是40分鐘到50分鐘左右的時間。

看著屏幕,張安民問︰「凌醫生之後做主刀嗎?」

「今天都不做,我晚上回去再復習復習,下次在做。」凌然接著一頓,道︰「對了,晚上我們組內聚餐吧,去邵家館子?」

「好。」張安民趕緊答應下來。

左慈典笑呵呵的道︰「我去打電話給邵老板,讓他都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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