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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林瑤倒也沒有生氣, 反而淡淡的說道,「你們這是砸自己的招牌。」

那伙計原也不想生事,但是酒樓生意好,人滿為患, 想要吃飯必須要提前預定, 旁的酒樓都是伙計們去招攬食客, 他們這里卻是普通的食客來討好伙計, 想著能不能提前來吃個飯, 店大欺客說的就是這種。

「 ,怎麼砸自己的招牌, 您吃過這烤乳豬嗎?不知道在什麼鄉下吃過冒牌的烤乳豬就當是正宗的, 也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而已。」

雲付氣的要站起來,卻被林瑤攔住, 她冷冷的對著伙計說道,「你們用的死豬仔,可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什麼死豬, 莫要胡說!」那伙計顯得很氣憤,惡狠狠的看著林瑤,一副要找林瑤算賬的模樣, 雲付就算性子軟綿,到底也是個男子,挺身站起來, 不過倒也不用他,林瑤雇了鏢師石阡就在身旁, 他剛在外間吃飯,叫了二斤的牛肉,一碟花生, 一大壇的燒刀子酒,吃的那個起勁兒,雖然看似大快朵頤,但其實一直關注著四周的狀況。

「你這伙計,好沒分寸,居然欺到我家主人頭上來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

石阡听到了這邊的動靜,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他人高馬大的,背上還背著寬刀,瞧著就不是好惹的。

那伙計在石阡像個柔弱的雞仔,一時驚的仰望著他,石阡冷笑一聲,扭了下脖頸,發出咯咯的聲音,這伙計是個十足欺軟怕硬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驚呼聲,「大爺,您住手,我們這就是正宗的黃金烤乳豬呀,沒錯…… 」

林瑤在二樓的雅間,那吵架的人卻是在下面的大堂里,這里往下一看,一目了然,來的是兩個男子,這麼冷的天穿著單薄的短褐,腳上套著羊皮的長靴,在腰上系著虎皮,身材十分高大健碩。

林瑤瞧著這打扮像是外族人,這濁河起源在高原,途徑蘭蕪,那里居住著以畜牧為生的白蕪人,時常會有白蕪人順著濁河而下,到這邊經商。

白蕪人的五官要比中原人深邃,膚色也略黑,性情凶狠,喜好斗毆打架,大家都不願意招惹他們,而這一次,這酒樓顯然得罪了這白蕪人。

果然那人操這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話道,「這是死豬,你是瞧不起我們白蕪人?按照我們白蕪的人的習慣,你侮辱了我,我要向你挑戰,用你的血捍衛我的尊嚴!」說著從長靴里掏出一把匕首來,那伙計臉都嚇白了,癱坐在地上,道,「客官,您肯定是誤會了,我們有話好說。」

「拿起你的刀子來!」

那伙計可能是被嚇到了,直接哭出聲來,道,「掌櫃的,你快出來呀!要出人命了!」

掌櫃的慌慌張張的跑出來,道,「客人,您有什麼就對我說。」

「你給我們上的烤乳豬是用死豬仔做的,而且也不是剛考的,放了幾日了?」一直站在一旁男子開口說道,說這話就從暗處走了出來,露出綠色的眼珠來。

這個人一出來,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熟知白蕪人的漢人都知道,只有皇族才會有這個眸色的眼楮,這個人顯然來頭不小。

掌櫃急的滿頭大汗,道,「肯定是誤會。」

一時所有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還有個人小聲嘀咕道,「這肉是跟我們第一次吃的有些不同,仔細聞,香料味很重,少了以前的肉香。」

「前幾天禹州不是鬧豬瘟,死了許多豬?」

那人臉色馬上就不好了,一副要嘔吐的模樣,道,「是不是真的?那這些豬不會是瘟豬吧?」

「讓開!」

一時所有人都讓出一條路來,就看到一個留著山羊胡,穿著裘衣的矮胖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身邊還站著一位穿著官袍的男子,後面跟著幾個衙役。

「你們誰敢造謠我們這里的肉是死豬肉?」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人正是酒樓的東家丁矛,而這縣府老爺鄭陽斌正是丁矛的女婿,這兩個人顯然就是一家子。

鄭陽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道,「什麼瘟豬,死豬肉的,你們可有證據?這憑空造謠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這就是死豬肉!」那白蕪族男子說道。

「那就拿出證據來!」鄭縣太爺雖然不太想和白蕪人有牽連,但是這件事關系到酒樓以後的營生,自然是不遺余力的護著丁矛,道,「我們漢人和白蕪人都是兄弟,是一家人了,但是您也不能誣陷人不是?凡事都要講究真憑實據!」

之前欺辱林瑤的伙計,剛才還緊張的不敢說話,這會兒見到靠山來了,就又恢復了固態,得意的對著林瑤說道,「這位夫人,您可是听到了,做事情可是要講究證據的,你上嘴唇踫下下嘴唇,就輕巧污蔑我們用的死豬肉,讓我們東家知道了,直接告您去,把您抓到大牢里去。」

林瑤氣笑了,她本來還在觀望,想著在這外面不要惹事,畢竟帶著一個逃婚的姑娘,所以之前跟伙計說話的時候也是留有余地,但是顯然這個伙計卻是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步步緊逼。

那伙計看到林瑤露出一個很危險的笑容,頓時就忘記說話了,他感覺似乎要出事了。

這邊兩個白蕪人和丁矛,誰都不肯相讓,一個說對方在造謠,另一個堅持說用的是死豬肉,到最後那白蕪人顯然要忍不住,氣的臉色通紅,道,「你們中原人都是不講誠信的騙子,都該死!」

那場面幾乎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候大家突然听到一個清脆的女聲,「我能證明你們用的這豬肉是死豬肉。」

大家朝著聲音找去,看到二樓的樓梯口站著一個年輕的美貌的婦人,她穿著一件淺杏色的小襖,下面配著瀾邊的紅色宗裙,因為冷,外面還套著一件羊毛滾邊的比甲,這會兒正目光冷靜的看著眾人……她不過是區區一個女子,卻有著堪比男人的鎮定從容。

兩個白蕪人沒想到居然有人站出來證明這豬肉是死豬肉,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外面那男子拽住里面的男子道,「少主,我們先看看,不要沖動。」

那人手里同樣藏著一把匕首來,顯然要不是林瑤剛才說話,這會兒早就已經打起來了,按照兩個人的彪悍伸手來說,說不定縣太爺和那丁矛,還有伙計早就被捅了。

鄭縣太爺尷尬的笑著,對著林瑤說道,「這位夫人,您可不要亂說,要是證明不了……」

「我要是證明不了,就任由大人處置!」林瑤十分痛快的說道。

鄭縣太爺和丁矛對視了一眼,都露出幾分心虛的神色來,正在鄭縣太爺猶豫這會兒,丁矛朝著他使了使眼色,鄭縣太爺道,「行吧,那你,還有你們倆個,都跟本官一同回縣衙去,待本官升堂審案!」

林瑤哪里不知道鄭縣太爺的想法?估模著她跟著去了就沒辦法活著出來了,林瑤說道,「這死豬肉在這里,我跟著您去了縣衙,又如何證明?」

丁矛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道,「讓你們去縣衙就……」

林瑤打斷了他的話,冷然的問道,「你這是害怕了?怕我們爆出你們用死豬肉的事情?」又對著屋內的人們說道,「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這丁矛給你們吃的是什麼肉嗎?」

剛才差點吐出來的女子站出來道,「就在這里,我們要知道真相!」

「就是,誰不知道你們兩家是姻親!」

大家原本都不願意多管閑事,但是這一次卻是關系到自己的利益,畢竟誰花著昂貴的價錢吃了這死豬肉,都不會高興。

一時屋內一多半的人都在附和林瑤,弄得丁矛和鄭縣太爺一點辦法沒有。

「我這里有個藥粉,只要放在死豬肉上,那肉就會變色。」

「胡說,哪里有這樣的東西!」

「行不行,一會兒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林瑤說著話,讓人把就把自己屋內的烤乳豬端了出來,「大家看仔細了!」

丁卯這會兒也顧不得林瑤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心虛,忍不住喊道,「你住手!」

林瑤卻當著眾人的面,把藥粉撒在了烤乳豬上,大家都仔細的盯著那乳豬……  不過片刻有那個女子喊道,「真的變色了!」

林瑤又道,「你這豬肉不僅是死豬肉,恐怕是還是瘟豬。」

一時所有人都亂了起來,要知道來這里吃飯的可都是為了這烤乳豬,每一桌必點,這要是瘟豬,那可了不得了!

大家緊張害怕,也顧不得丁矛是縣太爺的丈人,一個個都上前要質問丁矛,這個人拽著他的衣袖,那個人拽著丁矛的頭發,弄得丁矛疼的不行,忍不住喊道,「放開我!」

不知道誰跑到了廚房里後面去,看到了還沒烤的瘟豬,忍不住喊道,「真的是瘟豬,哎呀,我不會得病!」

「你這黑心肝的老板,這是要吃出人命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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