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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飛鳥與魚

墨非在李靖大戰之後,方才進入他的軍營,暢談一番。

不過很顯然,墨非和這個糟老頭子並沒有什麼好說的,除了再留下一堆承載新奇理念的書籍,就帶著白清兒和師妃暄飄然遠去。

然後……

墨非獨身進入了飛馬牧場。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感謝一下商秀珣以超低價提供給竟陵軍三萬多匹優良戰馬。

哪怕寇仲那邊已經逐漸攀升科技樹,制造熱武器了,但是騎兵仍舊是戰爭之中非常重要的兵種。

沒看見八年抗戰的時候,我軍和鬼子的對抗,仍常常有騎兵的出現。

所以商秀珣以超低價提供給李靖大批量的戰馬,不單單是價格上的問題,還有很強的戰略價值,值得墨非親自登門道謝。

再一次身臨飛馬牧場,墨非都不得不為飛馬牧場的瑰麗景色贊嘆。

無論從任何角度看去,草原盡頭都是山峰起伏聯機,延伸無盡。

在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著各類飼養的禽畜——白色的羊、黃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馬兒,各自優游憩息,使整片農牧場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勢較高處,就是飛馬牧場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嘆為壯觀。

來迎接墨非的人,還是老熟人,飛馬牧場的二執事柳宗道。

一路上,雙方說說笑笑,進入農莊牧場後,再重登馬背,踏著碎石鋪成的道路朝飛馬城堡馳去。

不同類的禽畜被木欄分隔開來,牧人在木欄間來回奔馳,叱喝連聲,農人則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時發出低鳴,混和進馬嘶羊叫聲中去。

入城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的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車往來,儼如興旺的大城市,孩子們更聯群嬉鬧。

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制恢宏。沿途鐘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致可人。

在墨非和柳宗道等人不緊不慢的走在道路上時,忽的听見前方傳來雷動的馬蹄聲。

商秀珣那張秀麗的面容首先映入眼簾。

臨近墨非幾人身前,商秀珣拉緊韁繩,雙腿緊夾馬月復,動作干淨利落。

僅僅兩馬之隔,墨非輕輕笑道︰「秀珣,好久不見了。」

「嗯。」商秀珣美眸也閃現一絲驚喜之色,不過被她掩飾得很好,以淡淡的語氣,說道︰「我正在訓一匹剛從西域進來的寶馬,沒想到听到他們說你登門拜訪,就來見你了。」

「不會打擾到了你吧?」墨非道。

「不會!」商秀珣輕輕搖頭,道︰「訓馬之事,又不急于一時,晚幾天也行!」

「其實我也挺好奇訓馬之事,不如秀珣你帶我去下馬場一探究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墨非微笑著說道。

商秀珣想了想,道︰「好啊!」

訓馬之事,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大秘密,對于商秀珣這種自小生長在馬場中的人來說,其中趣味也蠻多的。

于是乎,墨非這位客人,沒有按照套路出牌,不是去接風洗塵,而是就跟在商秀珣身側,朝著飛馬牧場的馬場而去。

飛馬牧場的其他人也很有眼色,自動落後于墨非和商秀珣幾個身位,讓墨非和商秀珣同行。

其實商秀珣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都是奔三的大齡女青年了。

在大隋這個時間,十三四歲嫁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比如李世民的妻子長孫無垢,就是大約十三四歲嫁給李世民。

就商秀珣現在的年紀,完全可以稱得上剩女了。

因此,很多事情就該著急起來了。

不然以後準備讓商家嫡系絕後嗎?

商秀珣能力相當不錯,少女時期從母親商清雅手中接受飛馬牧場,到了如今,飛馬牧場在她的運作下,蒸蒸日上,財富累積至少上升了三四層。

畢竟商秀珣的良好基因就大致決定了,她智商與情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父親魯妙子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母親商清雅更是下棋等多個方面令魯妙子折服的人,蕙質蘭心。

在飛馬牧場的人,大致富裕,沒有了饑寒之苦,又因為李靖率領的竟陵軍擋在飛馬牧場面前,沒有了戰爭之害,一眾元老自然得考慮其飛馬牧場的繼承人問題了。

「我此次來,主要還是為了感謝秀珣你。」墨非嘴角揚起溫和的笑容,道︰「低價提供竟陵軍的優良戰馬,讓你破費了不少吧?」

「都是互幫互助罷了。」商秀珣沒有居功,而是淡淡笑道︰「飛馬牧場積累了上百年的財富,卻又實力不足完全守護住這份財富,所以我們和竟陵軍的交易,就是拿錢買平安而已。」

「秀珣你這話……可不像是生意人說得話。」墨非眨了眨眼楮,道︰「我不相信秀珣你經營偌大一個飛馬牧場這麼多年,連對合作伙伴的漂亮話都不會說。」

在他墨•魔種•非面前,強行裝冷淡,可不是什麼好法子,因為他很容易就能夠看穿一個人的情緒波動。

對于他的到來……唔,怎麼說呢,商秀珣大體上還是非常高興的,可能也就是些許細節有瑕疵而已。

商秀珣一雙美眸,淡淡的瞥了墨非一眼,沒有回應墨非的話,而是道︰「我听說你在楊廣的江都行宮,乃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怎麼樣,好玩嗎?」

「不好玩!」墨非搖了搖頭道。

「為什麼?」商秀珣道︰「那可是楊廣的皇宮,天底下最奢華、最富麗的地方,那都不好玩,還有什麼好玩的?」

墨非嘆息一聲,道︰「那里什麼東西都是黃金做得,連船都是用黃金做得,睡著都硌人啊!我自從到了那兒以後,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商秀珣︰「……」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商秀珣白了墨非一眼。

「不好笑嗎?我覺得挺好笑的啊!」墨非道︰「要不,我再給秀珣你講個好笑的?」

哎,現在的女人啊,真的是不好伺候,明明想笑的,卻強行忍住。

如果不是我有魔種在身,如何模得清你們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一點不假。

「算了吧!」商秀珣沒好氣道︰「我對你無聊的笑話沒有興趣。」

要是一會兒真讓他給逗笑了,她還怎麼保持住自己場主的威嚴。

接下來,商秀珣就追著墨非詢問,自從他離開飛馬牧場的事情。

墨非當然是用春秋筆法,將一路上的新鮮事繪聲繪色的給商秀珣講了一遍。

說話間,兩人也來到了馬場。

入眼處便看見一匹極為漂亮的駿馬。

其背上還乘坐著一飛馬牧場的青年,那駿馬死命的掙扎,馬首高高揚起,試圖將背上的之人甩出馬背。

青年抱緊駿馬的脖子,雙腿緊夾馬月復,忍受著駿馬的甩動。

駿馬見沒有成功,接著就地一滾……

「那是什麼馬?看上去和普通的馬很不一樣啊!」墨非好奇問道。

「汗血寶馬!」商秀珣悠悠說道。

「汗血寶馬?」墨非驚愕道。

即使他不是馬術愛好者,當然也肯定听說過汗血寶馬的大名啊!

汗血寶馬,產于土庫曼斯坦科佩特山脈和卡拉庫姆沙漠間的阿哈爾綠洲,是經過三千多年培育而成的世界上最古老的馬種之一。

通常體高1.5米左右,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靈優雅、體形縴細優美,再襯以彎曲高昂的頸部,勾畫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線。

汗血寶馬的汗血之名,當然不是因為它真的留的是血,而是它的皮膚較薄,奔跑時,血液在血管中流動容易被看到,另外,馬的肩部和頸部汗腺發達,馬出汗時往往先潮後濕,對于棗紅色或栗色毛的馬,出汗後局部顏色會顯得更加鮮艷,給人以「流血」的錯覺。

「這是我花了重金從胡商手里購買的。」商秀珣面上此時忍不住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估計他也只是見得此馬神俊,才喊高價,而不是知道它的真正底細,不然我就是再出十倍的價錢,恐怕都買不到此馬。」

自從漢武帝遠征大宛後,華夏之人,誰還不知道汗血寶馬的大名。

不是其實際價值,就是光其名氣,都能賣出超高的價格。

說到這,商秀珣臉上有露出了些許遺憾,道︰「就是這匹馬的性子太烈了,即使是我,也馴服不了它。」

墨非哈哈一笑,道︰「我教你一個馴服此馬的法子。」

「你?」商秀珣看向墨非的目光有些懷疑。

墨非輕笑道︰「準備三樣東西,一根鋼鞭,一把鐵錘,一支匕首。」

「何用?」

墨非笑著說道︰「馬兒活著就是要給人騎的,它不讓你騎上去,你就用鞭子抽它;抽不服,就用鐵錘敲它的頭;再不服,干脆用匕首宰了它!」

商秀珣呆住了。

「不要吝惜于汗血寶馬的價值,而不敢傷害它,不然你這輩子都降伏不了它!」墨非面色淡然的說道︰「只有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氣,才有機會降伏汗血寶馬這種千里馬,才有資格配得上它。」

「只看你如何選擇。」

對于商秀珣來說,像汗血寶馬這種至寶,即使沒有人能夠降伏,留下來做大仲馬,也對飛馬牧場有不菲的好處。

固定思維束縛住了她,根本就沒有想著以最決絕的方式,降伏汗血寶馬。

听了墨非的話,商秀珣有些猶豫起來。

但是像她這種開馬場的女人,又怎能不渴望降伏汗血寶馬這種千里馬呢?

躊躇了一會兒,商秀珣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咬著銀牙,讓人準備來鋼鞭、鐵錘、匕首。

于是見她腰插鐵錘、匕首,手執鋼鞭,大膽地逼近了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見人又來,打著響鼻,頻頻蹶起蹄子不讓人靠近。

商秀珣舉起鋼鞭,啪啪啪,狠狠地抽了烈馬幾鞭子,毫不留情,並趁馬吃疼的瞬間騎了上去。

烈馬見人上身了,又故伎重演,一個勁兒地又縱又跳,想把人甩下來。

商秀珣就緊緊抓住它的頸毛,舉起錘子照馬頭上就是猛一下子,烈馬受到錘擊,頓時悲哀地長長嘶鳴起來。

最後,在商秀珣的匕首的脅迫下,感受到生死危機的汗血寶馬,還是乖乖雌伏了。

看著草場上,騎著汗血寶馬疾馳,暢快大笑的商秀珣,墨非抿嘴笑了笑。

……

得益于墨非幫助她降伏了汗血寶馬,商秀珣在墨非面前,終于不再保持那副傲嬌的模樣了,對墨非也有了笑臉。

而墨•大仲馬•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兩人關系迅速升溫。

不過就墨非的經驗而言,兩人之間……還差了一點。

因此,在飛馬牧場待了五六天後,墨非再度啟程,離開飛馬牧場,準備前往寇仲的少帥軍,查看情況。

在墨非離開之前,給商秀珣了一封信。

站在飛馬牧場鑄造的高牆之上,商秀珣一身勁服,英氣十足,線條柔美的俏臉,鮮紅柔女敕的櫻紅芳唇,芳美嬌俏的瑤鼻,秀美嬌翹的下巴,自古一股嫵媚之氣。

眉挑雙目,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櫻唇微啟,貝齒細露,烏黑秀發分披在肩後,水汪閃亮的雙眸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泛著純潔高貴優雅的氣質。

看著墨非瀟灑遠去的背影後,即使是以商秀珣的落落大方,也不由得懷著些許忐忑。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商秀珣還是打開了墨非給她的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所以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沒有交匯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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