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麻花的大爺騎車走遠了, 佟嘉信追不上，只好空手而回。
魏珠珠看他兩手空空回來，黑眉一挑道︰「你不是說你去買嗎？麻花呢？」
佟嘉信眼珠子轉了轉︰「津市麻花有什麼好吃的？還沒有我姐做的好吃呢。」
魏珠珠頓時明白了, 他這就是沒有買！
「雪綠姐要是有空做麻花的話，我還用去外頭買？你不願意買剛才干嘛要逞能啊，你這人真是討厭！」
佟嘉信梗著脖子不服氣道︰「我怎麼就討厭了？不就是麻花而已，我賠你就是了！」
「不要了, 謝謝！」魏珠珠懶得跟他吵，扭頭對蕭綿綿道，「明信片我收下了, 我要回去學習，下次再請你吃好吃的。」
小晏晏從屋里頭沖了出來︰「珠珠姨姨, 听者有份，晏晏也想吃好吃的。」
小家伙仰著肉嘟嘟的小臉，黑葡萄般的眼眸看著她，笑得眉眼彎彎的，像只討吃的小女乃貓。
魏珠珠的心一下子被擊中了, 捏了捏小胖崽肉嘟嘟的臉︰「好，姨姨學習後就過來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小晏晏笑得更燦爛了︰「珠珠姨姨最漂亮了。」
魏珠珠被夸得心花怒放，拿著明信片滿意笑著走了。
佟嘉信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才訕訕收回目光。
佟雪綠把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嘖嘖了兩聲。
之前說要當一輩子老光棍，十歲那年還跟菩薩許了願, 沒想到這麼快就動了凡心。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過以前他那麼嫌棄珠珠，可以想象將來追妻火葬場有多精彩。
只是這樣一來, 佟嘉信的人生軌跡就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了，不知道以後他還會不會遇到上輩子的妻子。
如果遇到了，魏珠珠和上輩子的妻子，他會選擇誰？
當然現在想這個問題還早得很，兩人年紀都還小，——將來遇到了——說吧。
說話間，蕭嘉鳴從外頭進來，手里抱著一個大西瓜，看到佟雪綠頓了一下喊道︰「姐，你在家啊？」
佟雪綠抬頭看去，蕭嘉鳴剪了個寸頭，越發襯托出他的輪廓深邃而俊朗，寬肩細腰，雙腿筆直修長，不愧是清大的風雲人物。
自從上了大學後，听說學校有不少女生主動追求他，但他一門心思在學習和賺錢上，——年來都沒談過戀愛。
佟雪綠很懷疑，將來注孤生的人不是佟嘉信，而是蕭嘉鳴。
想到這她回過神來︰「你們幾兄妹難得回家一趟，我自然要回來，要不然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們。」
蕭嘉鳴抱著西瓜走進來，把西瓜在水龍頭沖洗了一下，然後放到冰箱去冰著。
「姐，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站在一米八五的弟弟面前，佟雪綠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矮︰「什麼事？」
蕭嘉鳴︰「姐，我想跟你借點錢去深市創業，以後我會雙倍還給你的！」
佟雪綠挑眉︰「你打算做什麼？」
蕭嘉鳴腰背站得直直的，眼底閃爍著自信︰「我想做通訊方面。」
好家伙！
不愧是上輩子被稱為商業鬼才的人，這時候已經敏銳捕捉到通訊行業將來會蓬勃發展。
在未來的行業里頭，通訊、互聯網和房地產都會發展十分迅速，但最先發展起來的是通訊。
去年滬市開通了第一家尋呼台，少部分人開始使用bb機。
bb機一出來，她給自己和溫如歸各買了一台，本來還想給兩位爺爺還有宗叔也各買也一台，可他們都說不要，說用不上。
的確，現在的bb機只能顯示數字和字母消息，也就是只能看到對方的來電和名字，其他信息沒辦法傳送，只能通過電話才能說明白，作用十分有限。
佟雪綠︰「這個行業不錯，你想借多少？」
「一萬。」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多了，他立即改口，「要是沒那麼多，五千也可以。」
佟雪綠︰「我給你三萬，不用你雙倍還我，當我提前入股你的公司。」
蕭嘉鳴知道姐姐肯定會支持自己，但他沒想到姐姐會這麼信任自己︰「姐，你就不怕我會虧本嗎？」
佟雪綠心道，就算一時虧本，將來你也會百倍千倍賺回來，商業鬼才可不是白叫的。
她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性子從小就很穩重，姐十分看好你，錢明天你去姐的公司，我到時候和你去銀行一起轉給你。」
蕭嘉鳴激動看著姐姐，眼楮憋得紅紅的︰「謝謝你，姐，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三萬元！
現在整個京市的萬元戶還不到人口的1%，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三萬元！
這麼大一筆數目，他知道就算姐姐要拿出來也是極其不容易的，但她眼楮眨也不眨就給自己三萬元。
這讓他怎麼能不感動？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深市？跟爺爺說過這事情了嗎？」
佟雪綠看他雙眼通紅激動的樣子，不由想起第一次見面他對自己充滿防備的模樣，不想一眨眼就八年過去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
蕭嘉鳴搖頭︰「還沒有跟爺爺說，我——會跟他說，我打算一畢業就過去。」
那就是兩個月以後。
蕭嘉鳴讀書跳了兩級，加上他那會兒初高中都只有兩年制，所以他考上大學時只有十五歲。
現在要畢業了也才只有十九歲而已。
佟雪綠想了想，突然狀似無意道︰「你一個人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跟爺爺都不放心，明天我讓人給你買個bb機，你別急著拒絕，有這東西在身上，我們要找你也方便。」
「就是這bb機只能顯示數字不太方便，要是能顯示文字的話，那就更好了，這樣要和你聯系就更方便了。」
蕭嘉鳴聞言一怔，隨即眼楮一亮︰「姐，你說如果我研制出一款能顯示文字的bb機，會不會有更多人使用？」
佟雪綠點頭︰「那當然，要是bb機能顯示文字的話，那可不要太方便。」
只能顯示電話號碼，有時候不一定能馬上找到電話打回去給對方，可要是能顯示文字，至少能知道對方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
她記得漢字bb機出現以後，傳呼市場開始繁榮發展，競爭也十分激烈，直到九十年代出現手機，傳呼市場才敗下陣來。
如果蕭嘉鳴能抓住這個先機研制出漢字傳呼機，那就可以賺到人生第一桶金，而且是很多很多金。
蕭嘉鳴神情比剛才還興奮，嘴里念叨著文字bb機幾個字︰「姐，我先回房了，謝謝你！」
吃完晚飯後，蕭嘉鳴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爺爺。
蕭司令雖然不舍得孫子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但年輕人肯拼搏是好事，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你姐這麼信任你，眼楮不眨就給你三萬元，這份情你要記在心里，將來不管有沒有做出成績，都不能忘了這份情！」
蕭嘉鳴重——點頭︰「爺爺放心，我將來一定會好好報答姐姐的。」
就算這次姐姐沒借錢給他，他心里依舊是感謝她的。
當年要不是她出現和養育他們三兄妹，如今他們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
蕭司令滿意點頭，——個孫子孫女感情好，這是他最樂見其成的。
**
第二天，蕭嘉鳴和姐姐一起到公司去。
佟雪綠讓財務把公司用來周轉的資金挪出三萬元出來。
財務知道她要轉三萬元給弟弟作為創業基金，又震驚又羨慕，怎麼她就沒有這麼好的姐姐呢？
三萬元在這年頭算是很大的數目，加上如今沒有網銀，她只能和蕭嘉鳴一起去銀行辦理。
她前腳一走，後腳蔣白卉就自己上她公司來了。
蔣白卉今天身穿喇叭牛仔褲，上面是露肚臍上衣，一——公司，立即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前台露出笑臉迎上去︰「這位女士，請問您是來找人的，還是來跟我們公司合作的？」
蔣白卉摘下墨鏡，眼楮溜溜轉地打量著︰「我是你們佟董的閨蜜，你們佟董在辦公室嗎？」
前台搖頭，態度越發恭敬了︰「沒有，佟董和她弟弟去銀行辦業務去了，您要不先在會客廳坐一下？」
蔣白卉眼楮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點頭︰「行吧。」
佟雪綠的公司雖然跟國外很多大公司沒得比，但比她來之前想象的要好太多，裝修簡單但不簡陋，給人很時尚的感覺。
前台看她一直四處打量，挺著胸膛自豪道︰「您是不是覺得我們公司的裝修設計特別與眾不同？這是我們佟董親自設計的，很多客戶過來都說我們公司裝修特別大氣，就連香江的客戶也是這麼說。」
蔣白卉收回視線，眉頭一挑︰「你們公司跟香江人有合作？」
前台再次自豪點頭︰「是的，我們佟董親自從香江老板手里拿下一個三十萬的大單，而且還是長期合作，我們佟董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特別能干，我長這麼大，最佩服的人就是她了！」
蔣白卉嘴角扯了扯，沒再吭聲。
前台把她帶到會客廳，給她倒了茶，又拿了待客的糖果過來，然後就出去了。
蔣白卉坐了一會兒，突然有點內急，站起來去洗手間。
來到洗手間，她又轉不住感嘆了一翻。
這年代很多人家里都沒有衛生間，外頭公共衛生間條件十分惡劣，臭味燻天不說，到處還有骯髒東西，有時候甚至沒辦法下腳。
可佟雪綠的酒樓和公司的洗手間都做得十分好，干淨、先——，蹲便器是從國外——口的，里頭設計甚至比很多人的家還要漂亮，還飄著香味。
這也是很多人為什麼願意多花錢去綠茶酒樓吃飯的原因之一，實在太大氣時尚了，這是其他酒樓都做不到的。
這樣的洗手間蔣白卉並不陌生，她在德國的時候使用過，回來後十分不習慣。
這會兒沒想到在佟雪綠的公司再次使用上了，這讓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上完廁所後，她正要開門出來，就听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
「佟董對她弟弟真是太大方了，居然一出手就是三萬元，羨慕死我了，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姐姐！」
「三萬！天啊，佟董難道就不怕他弟弟做生意虧本嗎？」
「佟董的眼光那麼好，你什麼時候見她投資失敗過？」
「也對，佟董真是我的榜樣，真是太佩服她了！」
「同人不同命啊，佟董人長得漂亮，家庭背景厲害，丈夫帥氣又對她無比體貼，兩個孩子又漂亮又乖巧，這樣的人生簡直太完美了！」
蔣白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 ，心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濃郁——
外頭兩個人走後，她才從洗手間走出來。
在會客廳——了半個鐘頭，佟雪綠才從銀行回來。
看到蔣白卉，她一怔︰「白卉，你怎麼過來了？」
蔣白卉笑著站起來︰「我本來想下午直接去你家里，可我在家里呆著無聊，便想著過來你公司看看，雪綠你真是太厲害了，你這公司看上去發展得很好。」
佟雪綠謙虛道︰「這也是大家一起拼搏的成果，我有一批能干又勤勞的員工，要是沒有他們幫我，我也不可能做這麼好。」
她們一邊說著，一邊朝佟雪綠的辦公室去——
到佟雪綠的辦公室，蔣白卉打量了一眼，眼底閃過驚艷。
佟雪綠的辦公室很大，設計和外面一樣，設計簡約明了又大氣，沒有任何奢侈的古董裝飾，可比起那些庸俗之物，這辦公室更讓人賞心悅目。
「坐吧，想喝點什麼？」
「隨便。」
佟雪綠撥通了前台的電話，讓她送了兩瓶高橙汽水和兩罐健力寶——來。
這兩種飲料都是當下最流行，也是最貴的。
前台剛送了飲料過來，鄧鴻就拿著兩份文件過來讓佟雪綠簽名。
看到蔣白卉，鄧鴻只點了一下頭︰「佟董，這兩份文件需要你過目和簽名，一份是來自深市的達明公司，一份是香江的張老板，他們都想增加訂單。」
佟雪綠挑眉︰「張老板這麼快又下單？我們第一批貨才剛送過去。」
鄧鴻點頭︰「對，他們昨天收到貨，今天就加訂單，這是肯定了我們產品。」
佟雪綠將合同掃了一遍，拿起鋼筆在上面簽下名字︰「行，你把訂單安排下去，質量方面一定要把關好。」
「是，佟董。」
鄧鴻拿起合同，轉身出去時對蔣白卉道︰「蔣同志你好，丹紅她後天就出差回來了，到時候你有空去我們家里坐坐。」
蔣白卉笑著點頭︰「好，我也好久沒見到丹紅姐了，很想念她。」
寒暄了——句，鄧鴻就出去辦事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蔣白卉的目光收回來，裝作無意笑道︰「說起來丹紅姐的老公給你打工都有——年了，我現在在家里沒事情做，要不我也來你公司上班吧，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收我？」
佟雪綠怔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是恢復高考第一批大學生，又有——年國外工作經驗，來我公司上班實在太屈才了，我可請不起！」
听到這話，蔣白卉心里舒服了一點︰「你就是不願意請我，對了，我這兩天想到一個好的創業項目，是做美容產品的，我們一起合作吧！」
佟雪綠幫她把高橙汽水的蓋子打開，然後做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別了，你放過我吧，我現在每天忙得團團轉，哪里還有時間去忙別的？」
「如歸和兩個孩子現在對我已經有意見，說我每天都這麼忙，所以我是不敢再拓展其他業務了，美容產品是個很好的項目，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單干！」——
好的朋友之間，合作做生意肯定會產生矛盾，所以她一直避免跟朋友合作做生意。
電磁爐的合作，她從頭到尾沒有插手，一律事情交給蘇樾深那邊去打理，他們只等分紅就好。
至于鄧鴻，他過來的時機是她最需要幫忙的時候，而且鄧鴻這人非常沉穩，但又沒有太大的野心，非常適合做經理幫她管理公司。
但蔣白卉不行。
蔣白卉是有能力的，但她的性格有要強的部分，她不會屈尊于任何人之下，如果她們一起合作，肯定會產生矛盾。
更何況她現在的確很忙，沒想再開發其他領域的業務，錢是永遠也賺不完的，她沒必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蔣白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沒有時間，那你投資就好了，其他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佟雪綠眉頭微不可聞蹙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的肚子接下來會越來越大，哪里有時間開辦管理公司？——說了，我現在公司周轉資金不是很夠，實在不好意思。」
剛才若說是委婉拒絕，蔣白卉還能裝作听不懂，這次佟雪綠是明明白白拒絕，她再也沒辦法裝傻了。
辦公室里安靜了——秒。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蔣白卉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是我不自量力了。」
佟雪綠仿佛沒察覺她生氣，笑道︰「你——這樣說，我可要以為你是生我氣了，我拒絕你，一來是我真的忙不過來，二來我是覺得你現在最——要的是養胎，——生了孩子後再拼事業也不遲。」
「況且你家天逸對你那麼好，要是知道你懷孕還想去打拼，你就不怕他會心疼？」
後面這話讓蔣白卉舒服了一些，順著台階給自己找回面子道︰「天逸的確不想我那麼累，在家里我連喝杯水他都會幫我倒好，我想創業也是閑得無聊，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不會答應。」
「那就是了。」佟雪綠繼續「恭維」，「更何況你家天逸那麼厲害，基地領導那麼——視他，你們家不缺你那點錢，你就在家里安心養胎好了。」
蔣白卉挺起胸膛︰「基地的領導和學校領導，還有國家相關部門領導都很看——天逸，天逸出國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國家出的。」
「這次回來，有個領導跟天逸說會安排他——導|彈部門，把他當作副院長來培養！」
佟雪綠笑了笑︰「那也是梁同志有本事，領導才會這麼——視他。」
蔣白卉勾著紅唇笑看著她︰「是啊，天逸在這方面的本事還是很厲害的，只可惜溫教授運氣不太好，在基地干了那麼多年才升上所長的位置，沒想到沒一年就生病了，現在又要從頭開始，真是太可惜了。」
佟雪綠抬眸看了她一眼，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我只希望他身體健康，其他都不——要。」
她夸自己的丈夫可以，但踩著溫如歸又是怎麼回事？
蔣白卉笑道︰「身體健康自然重要，但職位同樣重要，這是對一個人能力的肯定，你說對吧？」
佟雪綠又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她覺得蔣白卉真的變了，不過對于這一點，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人心易變，更何況去了國外——年，就算沒出國，很多人畢業工作後，心態也會漸漸改變，沒有學校上學時那麼單純。
她也不難受，對于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她向來看得很淡，合則來，合不來就拉倒。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別的，佟雪綠和她一起去家里拿龍鳳胎的尿布給她。
回到四合院時，龍鳳胎被溫老爺子和蕭司令，以及宗叔三人帶出去玩了，蔣白卉沒能看到他們，一直喊著很遺憾。
佟雪綠覺得一點也不遺憾，把尿布拿給她，然後借口公司有事情，把她送上公交車，兩人就分開了。
**
蔣白卉不覺得自己是有意在針對佟雪綠。
只是她去了國外——年，如今回國，除了梁天逸，她什麼都沒有。
可佟雪綠兒女雙全，又開了那麼多家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對比太慘烈了，她會覺得不舒服和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好在有一點讓她扳回了面子，那就是她男人比佟雪綠的男人有用。
溫如歸在基地干了十來年，到現在還是普通的科研人員，可她丈夫梁天逸一去基地就會受到領導的——視和——點培養。
想到這里，她突然很想梁天逸。
于是她連忙回家給基地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但梁天逸的聲音听上去很是沮喪。
蔣白卉連忙問他怎麼了。
梁天逸支吾了一下道︰「基地領導安排我做普通的科研人員。」
蔣白卉聲音驟然大了——個分貝，顯得十分尖銳︰「什麼？之前不是說要安排你做科研專家嗎？還要培養你做領導，怎麼突然變成普通科研人員了？」
普通科研人員和科研專家差別大得很，不僅身份待遇有差別，更重要是對以後晉升有很大的影響。
普通科研人員沒辦法接觸到重要的項目，要做出成績很難，只能一點一點熬資歷，就跟工廠的工人一樣。
熬資歷是最折磨人的，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馬月不說，而且還要跟其他人競爭。
可科研專家能負責重要項目，很容易出成績，一旦出成績就會被國家領導重視，晉升也就不難了。
明明那個領導說了會——點培養梁天逸，說只要他干出成績，他很有可能成為最年輕的副院長。
如果梁天逸當了副院長，以後她在佟雪綠面前就能挺起胸膛做人。
可現在這一切——為泡沫……
梁天逸聲音悶悶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說了，我還要去忙。」
蔣白卉還想再問，梁天逸已經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她拿著電話，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
她腦海里突然浮起剛才在佟雪綠辦公室自己陰陽怪氣嘲笑溫如歸沒本事的畫面，臉頓時一陣火辣辣的。
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
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