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討厭這種劇情,真的。
狗血,
俗套,
忒膩。」
小男孩繼續把身上的衣服給撕下來,
露出了小男童赤膊的上半身,胸前的兩處小滑稽看起來是那麼的滑稽。
「但人在這個時候,往往都會這樣,口嫌體正直吧。」
花狐貂似懂非懂地看著小男孩,
它其實還是听不懂,
但這並不影響它覺得小男孩說的話很高級。
也是,
和一個生前女強人,死後當鬼差,然後又回到蘿莉身,
能和這麼一個生活情感經歷如此復雜的女人談戀愛,
能夠發現她身上那種美又不是單純地尋求發泄,
在「情」之一字上,
他早就已經是宗師級別。
小男孩對著上頭的花狐貂勾了勾手指,
道︰
「來,我們繼續。」
一團黑色的火焰開始自小男孩身上燃燒了起來,
這是他在燃燒本源的顯示,
或許,
是旁邊的那種狗糧,激發出了他的熱血,
讓他也變得高尚了許多,同時,也是變得沖動了許多。
「要麼你現在離開這里,要麼,你可以試著繼續阻攔我,看我能不能,給你撕一條腿下來!」
「吼!」
小男孩的速度暴增,
撲向了花狐貂。
………………
「轟!」
鶯鶯雙手猛地扣住了周澤的手腕,
而後一翻,
身體一側,
肩膀直接撞擊到了周澤胸口位置,
等撞掉了周澤的重心之後,
轉身就是一個過肩摔。
「轟!」
周澤也不甘示弱,
雙腿一蹬,抓住了鶯鶯的腳踝,狠狠地一拽,側身上去就送上了沉重的肘擊!
「砰!」
整個祭壇,不停地在震動著。
因為這里的特殊性,並沒有坍塌。
但是在外面,
半個山體都在抖動,
不停地有滾石砸落下來。
好在這里也算是杳無人煙的區域,之前唯一的療養院也被泥石流之中被毀,所以再怎麼折騰也不會造成什麼其他的損傷。
兩頭僵尸的搏殺,
的確沒有想象中那種神仙在天上半山填海的恢宏,
也沒有喊一聲劍來,
御劍千萬的磅礡大氣。
很直接,不帶絲毫花哨,拳拳到肉!
只是,
這種局面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尤其是當雙方互相各踹一腳彼此倒退分離,鶯鶯眉心位置,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印記時,
局面,
也因此,
直接被扭轉了過來!
金色的印記帶著一種號令天下的威嚴,
竟然直接和這座祭壇里的陣法產生了呼應,
而後,
祭壇角落里出現了一陣陣「 嚓」的聲響,
意識進入周澤體內上了周澤身後就一直在祭台上一動不動的半張臉,被一道道紫色的光電不斷地劈中。
「嘶…………嘶…………」
周澤極為痛苦地跪伏在了地上,倒吸著涼氣。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身後不斷地被扭曲著,
「你怕了麼?你怕了麼?」
周澤怒吼道。
打不過我,
就開始催動這里的封印?
鶯鶯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
直接道︰
「你說我仗著祖上的余蔭,
你說你想看看我還有多少老本可以吃,
那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給你看看,
真正的手段!」
「啊啊啊啊啊!!!!!!!」
周澤以頭搶地,
繼續怒吼。
「如果不是不想徹底破壞掉這具肉身,你以為你算什麼?」
如果不是怕破壞了他的這具身體,
導致她很是投鼠忌器,
之前的交鋒,
絕不會是這種場面。
有一點,此時的她也得承認,這個家伙的瘋魔勁兒,也確實讓她有些頭疼。
就像是一條瘋狗一般,
死也要咬下對手的一塊肉,
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很像當年在戰場上的他。
九黎一族在蚩尤帶領下,曾無往不利,那是一群真正的瘋魔。
而他,卻能帶著大軍從荒死之地走出,以一種更為凶狠暴戾的姿態,反殺回去!
「呵呵,嘿嘿。」
周澤抬起頭,
眼里的黑色開始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
則是赤紅一片的濃郁。
他不服,
他很不服!
但再多的不甘,
再多的憤恨,
他此時也無能威力,
他是被封印在這里的,
這里的一切,
都是為了鎮壓他而存在,
他不曉得眼前的女人具體是用了什麼方法,
但應該是她身上有可以呼應世間大部分陣法的法器殘留,
這幫人,
從上古活到現在,
而且在上古時就有著極為恐怖的積累,
也因此,
哪怕是到現在,
他們也確實有足夠驕傲的本錢!
「啪!」
周澤只覺得自己的識海一空,
黑影被強行拽了出去,重新飛向了祭壇上的半張臉。
顯然,
他將被重新封印,
這場鬧劇,
也終將停止,
等她將這具身體里的那道意識最後吞沒完成,
生活會重新繼續,
沒有人真正的死亡,
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
不過,
她卻沒有直接收手,
其額頭上的印記已經在崩潰了,顯然無法繼續承受這種運轉,但她仍然沒有停止,其目光,直接瞥向了周澤,
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清楚,你一直以來的布置;
你更早就感應到了,我來了,我又回到了你的身邊。
剛剛我察覺到了,
你體內,
有什麼東西在制約著你,
我現在就借著這個陣法,
將那東西給拔拔出來!」
「轟!」
周澤只覺得自己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陣撕裂的痛苦,
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被硬生生地連根拔起。
而在祭壇邊緣位置,黑影也被強行拘留控制在那里,沒讓他回到自己那半張臉中去。
因為他一旦回去,
這里的陣法就將停止運轉,
現在這陣法還有用,她可不想讓其停止。
…………
周澤的視線徹底黑了下來,
他像是在不斷地下沉,
下沉,
再下沉。
一直到,
自己的四周,
終于出現了光亮。
他看見面前的那座山了,
此時,
這座山正在不斷地搖晃,且山腳位置,在和本不存在的地面,開始分離。
山腳下,矗立著許多青銅柱子,還有一地的鎖鏈被擱置在那里。
很熟悉的地方,
甚至還有一個熟悉的穿著白衣的男子,
男子抬頭,
正看著這座泰山正在被連根拔起。
這是半張臉在這里的化身,上一次,他曾出現過,而這一次,隨著半張臉再度進入周澤的身體,這具烙印等于是被重新充能,再度出現。
他的臉上帶著濃郁的不甘和憤怒,
他輸了,
但這種輸法,
他很難接受!
他看見了周澤,
眼光泛紅,
直接對著周澤吼道︰
「讓這座泰山直接崩裂,直接魚死網破!
他不是在裝什麼都沒听見麼,
他不是在裝什麼都沒看見麼?
他不是一直不言不語麼?
他不是和那位郎有情妾有意麼?
他不是還做了這麼多的布置,在等待以後的美好生活麼!
那就讓他一切的布置,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把這座泰山崩掉,
你可以的,
你完全可以做到,
讓它崩掉,
至少你現在還有這個機會,
讓他和你一起死!」
白袍男子(半張臉)極盡地勸說著,
怒吼地咆哮著,
他恨贏勾,
一直都恨!
而周澤,
只是站在這里,
默默地看著這座泰山正在慢慢地被舉起,
靜靜地看著,
沒有絲毫其他的情緒表示。
沒有質問,也沒有哀求,更沒有大家一起的恣意大笑,
他只是站在這兒,
只是看,
只是看……
「你還在等什麼,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還在等什麼!」
白袍男子繼續呵斥道。
周澤緩緩地閉上眼,
等到他再睜開時,
眼前,
鶯鶯依舊站在那里,
而他,
正跪伏在地上,
靈魂處的撕裂,劇烈的疼痛感正在慢慢地變得麻木。
他張了張嘴,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眼前的鶯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像是在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罪人,
她在看著罪人的懺悔,
在享受著這一刻,
同時,
她也在期待著下一刻。
等我把這個東西給拔掉,
你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我們可以一起,
一步一步,
重新恢復上古的榮光。
一陣陣巍峨滄桑的氣息,從周澤身上升騰而出,即將被完全割裂開來。
這氣息讓她微微皺眉,
「這是……泰山麼?」
上古時期結束,該隕落的隕落,該成煙的成煙。
但作為遺留下來,因為特殊原因,因為特殊機遇,一直沒有風化成歷史塵埃的存在,
怎麼可能不曉得後來地獄所經歷的動蕩。
泰山,
曾是地獄很長一段時間至高無上的圖騰!
「為什麼……泰山,會在他的身上?」
她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也釋然了,
也是,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東西,
又怎麼可能讓他忌憚,
忌憚到自自己出現之後,
沉默到了現在。
祭壇旁邊,半張臉的黑影還在不停地嘶吼咆哮著,他在詛咒,他在發泄,他以最為惡毒的語言在咆哮。
同時,他也在怒噴周澤,這條狗,居然在最後關頭,依舊選擇了當狗!
不爭氣的東西,不成器的玩意兒!
「轟!」
無聲的轟鳴,
直接蕩漾開去,
泰山,
終于和周澤的身體,和周澤的靈魂,
完成了月兌離。
半張臉沉默了,
他不罵了,也不吼了,
因為一切,
都已經,
結束了……
………………
待會兒還有一章,大過年的,不卡大家,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