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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技術活兒

靜謐偏僻的小屋里,兩人面面相覷。

「下一步怎麼辦?」

泰爾斯憂心道︰「我是說你。」

快繩聳了聳肩︰「為這副場景找個好解釋,路易莎他們明早就該回來,我可不想被他們抓個現行。」

「你不馬上離開?」

「迪恩死了,而同一隊伍的快繩失蹤了,」快繩不客氣地回絕他︰「你覺得暗室的人都是傻瓜嗎?」

「我需要找個掩護,泰爾斯,找個不會讓人起疑的……」

「但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泰爾斯盯著地上的迪恩,沉思道︰「除非我們能保證這個家伙神秘消失——無人知曉,永不出現那種。」

快繩眼珠一轉,露出討好的神情。

「嗯,如果你已經不打算殺我,也不打算抓我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話,尊敬的泰爾斯王子……」快繩搓了搓手,一臉要推銷保險金的樣子︰「是不是可以去找營地里的星辰官方,讓他們秘密處理尸體?我清白了,你回家了,皆大歡喜……」

「原句奉還,」泰爾斯輕哼一聲︰「你覺得秘科的人都是傻瓜嗎?」

快繩眨了眨眼。

「但你是個王子啊。」

泰爾斯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是……」快繩伸出雙手,先拍了拍自己,然後禮貌地向泰爾斯示意,尷尬笑道︰「見得了光的那種。」

王子……

見得了光?

泰爾斯嘆了口氣,拒絕道︰「現在營地里的星辰軍隊成分復雜,主力部隊都在荒漠里搜尋我,留下來的人中,本地貴族和王室中央的勢力互不買賬,他們給我很不好的感覺,還是別寄望他們為我守口如瓶。」

快繩眉頭一挑。

「皓月在上,看到了嗎,這就是權力的鎖鏈,」他晃著手指,嘖舌道︰「小心,泰爾斯,你已經開始受困其中了。」

泰爾斯毫不掩飾地給他一個白眼。

「這樣如何,對你們的人,你可以說一半瞞一半來掩護我,」快繩撓了撓頭︰

「比如說這個暗室的間諜就是為了抓你而來的……」

泰爾斯搖搖頭︰「你在外面太久了,快繩,低估了那些人的多疑——暗室派來間諜,潛伏整整五年,只要他接觸過的人脈,去過的地方,日常關心的消息,特別的行為舉止,有意的外貌裝扮……我不覺得秘科會漏掉這些,你是要把自己的命押在黑先知的粗心大意,還是單純善良上面?」

快繩的臉色垮了下來。

「呼,我也許就不該出現。」他痛苦地靠牆。

「確實不該。」泰爾斯喃喃道。

快繩聞言抗議︰「嘿,我剛剛可是救了你的!」

泰爾斯撇撇嘴。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遭殃?」

泰爾斯看著地上的迪恩,苦苦思索著辦法,不忘反擊︰「我最擅長絕地反擊了。」

快繩給了他一個「信你才有鬼」的表情,嚴肅道︰

「那麼,我們只能自己來處理他了。」

泰爾斯無奈地嘆息。

「好吧,」少年站起身來,背起行囊︰「去哪兒挖坑?」

「挖坑,就我們兩個外行人?」快繩語重心長地拍拍泰爾斯,搖搖手指︰「不,不,不,我們一定會被發現的。」

「你的意思是?」

快繩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神秘地笑道︰「這里是刃牙營地,我們照這兒的規矩來。」

泰爾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我們得去找個專業人士,見錢眼開,絕不多問的那種,」快繩晃著腦袋,眼楮越來越亮︰「他經驗豐富,門路眾多,知道怎麼無聲無息地處理一具尸體。」

泰爾斯心里一動︰「專業人士?你說的是……」

快繩打了個響指。

「對,就是他。」

看著快繩淡淡微笑的臉,泰爾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十幾分鐘後。

「前面轉個彎就到了……等等,先望望風……好,可以走了……誒,輕點,輕點,這家伙好重……」

昏暗的月光下,泰爾斯和快繩一前一後,費勁地扛著一個一人大小的麻袋,轉過一個街角。

他們彎著腰,墊著腳,鬼頭鬼腦地穿行在小巷里。

「這個點去拜訪他……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泰爾斯喘息道。

他們來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前。

快繩咬牙點頭︰「放心,坦帕肯定在家——可以了,先放下來——你知道,‘我家’今晚被包了。」

但快繩準備敲門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奇怪,」快繩盯著木門上的鎖頭︰「鎖頭在外面……坦帕沒回來?」

「哈,你還真是可靠。」泰爾斯吃力地放下麻袋,捶著麻木的肩膀諷刺道。

「接下來我們只能……你在干嘛?」

他被快繩的動作驚呆了。

不知何時開始,快繩的嘴里已經咬上了三根鐵 。

他的雙手還捏著兩根,使勁搗鼓著門上的鎖頭。

「開鎖。」

快繩含糊不清地道︰「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貓在外面,干脆進去等他……」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泰爾斯壓著聲音著急道︰「你確定不會被當成小偷直接打——」

「淡定淡定,」快繩好整似暇︰「你不懂道上的規矩,做這種生意嘛,有自己的門路,只要你的錢管夠,就不要太在意其他的細節了……」

他見到手上的鎖頭紋絲不動,于是不動聲色地換了一根鐵 。

泰爾斯皺著眉頭︰「等等,你從哪兒學的開鎖?」

「你知道,剛到康瑪斯的時候,生活不好混,」快繩低哼一聲,換了第二根鐵 ︰「我不得不多學一門手藝。」

泰爾斯瞪圓了眼楮。

「手藝——如果你父親知道,他的兒子在康瑪斯當小偷……」他難以置信地道。

「抱歉啊,當個小偷,給耐卡茹和薩拉丟臉了,」快繩毫無歉意地諷刺道,不耐煩地換了第三根鐵 ︰「但說真的——該死,坦帕一定換了新鎖,這玩意兒比處女還緊——我說到哪兒了?」

他懊惱而笨拙地晃了晃雷打不動的鎖頭,最終不得不換回第一根鐵 。

「你真的會嗎?」泰爾斯懷疑地看著他。

「你不懂,但我在街頭上混過,」快繩滿不在乎地道,手上不停,額頭上卻開始滲出冷汗︰「要知道,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去當小偷的……」

泰爾斯嘆了一口氣,再也看不下去了。

下一秒,星辰王子劈手奪過快繩手里的鐵 和鎖頭,把他擠到一邊。

「嘿!別搗亂。」

快繩瞪著眼,不滿地對泰爾斯抗議︰「開鎖是門技術活兒,不是人人都會……」

在他說話的時間里——

喀嚓。

微不可察的機括聲。

快繩略微一滯。

泰爾斯愜意地呼出一口氣,他回過頭,把手里的東西隨意一拋。

快繩手忙腳亂地接住泰爾斯扔來的東西,隨即愣住了。

當啷。

他嘴里含著的鐵 掉落地面。

快繩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東西,嘴巴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不可能——」他的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

那是一個……

插著兩根鐵 的……

已經被打開了的……

鎖頭。

三秒後。

「為什麼……」

快繩捧著鎖頭,一臉被欺騙的悲憤,顫聲道︰「為什麼你會這麼熟練啊!」

星辰王子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臉輕松地拉開木門。

「得了吧。」

泰爾斯雲淡風輕地指了指鎖頭︰「開鎖這玩意兒……」

「人人都會。」

快繩僵住了。

言罷,死命繃臉忍笑的王子就彎下腰,去操心那個麻袋了。

只留快繩一個人,難以置信地望著手里的鎖頭。

欲哭無淚,心情復雜。

他看看鎖頭,又看看泰爾斯的背影。

「可能……不,一定……」

「一定是我先把它撬松了。」他干巴巴地道。

對,一定是這樣。

一定是的。

想到這里,快繩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麼說的話……

快繩露出微笑,心滿意足地想︰我技術進步了呢。

放在以前……

這種鎖都打不開的。

但就在兩位王子俯子,準備扛起麻袋的時候……

兩柄輕劍,無聲無息地從門里的黑暗伸出,分別搭上了泰爾斯和快繩的脖子!

兩人悚然一驚。

「看看,我們來了什麼客人?」

一張臉從屋子里顯現,卻不是坦帕。

那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穿著暗紅色的皮甲,頭發扎成辮子,環繞在額頭上。

她一左一右,同時持著兩柄劍,帶著些微的笑意︰

「兩個蹩腳的小偷。」

說話間,女人手里的劍刃微微轉動。

泰爾斯的脖頸一涼。

他跟快繩驚恐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爭先恐後地舉起手來。

「你確定我們走對——撬對門了?」泰爾斯咬牙切齒地對身邊的快繩道。

快繩同樣驚恐地望著這個門里的女人,會意地還嘴道︰

「沒錯啊,我上次來的時候……」

「嘿,別閑聊,」女人晃了晃手里的劍,輕蔑地道︰「小偷們,媽媽可沒允許你們開口……」

下一秒,趁著女人的精力分散,泰爾斯和快繩默契地左右一晃,借著門口的狹小角度,向著兩邊閃避,躲開劍鋒!

「哇哦,」劍刃落空的女人微微一驚︰「還是身手不錯的小偷。」

但危機沒有解除。

泰爾斯的地獄感官里,左右兩邊響起了腳步聲。

他又一次僵住了。

不知何時,兩個陌生的男人已經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們身後。

一者魁梧,一者精瘦。

但兩人都舉著各自的劍刃,抵住泰爾斯和快繩的後腰。

泰爾斯和快繩不得不再次舉起手。

這三個人……

泰爾斯的額頭微微出汗。

地獄感官中,這三個人的身上散發出寒冷的意味,舉劍的手平穩有力,肌肉緊弛有度,呼吸節奏井然,體內的終結之力奔騰不息,明顯是熟練的好手。

泰爾斯不忿地瞪了快繩一眼。

搞什麼?

快繩無奈地轉了轉眼球。

我也不知道啊。

「也就是兩個小偷,」身後,其中一個陌生的劍手冷冷地道︰「坦帕真會夸大其詞。」

衣色黯紅的女人微微一笑,舉起雙劍。

「那就快點了結。」

泰爾斯和快繩齊齊一震!

「等等!」

快繩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你們一定是坦帕雇的保鏢對不對!我們,我們是來,是來……」

「是來找他談生意的!」泰爾斯緊巴巴地接過他的話。

女人的雙劍停了下來。

「找坦帕談生意?」

她皺起眉頭。

「用撬鎖的方式?」

「見不得光的生意,嘿嘿,見諒。」快繩擠出笑臉。

紅衣女人和兩個劍士交換了一下眼神。

一個劍士踹了踹地上的麻袋,隨即皺眉道︰「里面裝著人?」

「確切地說,是尸體,」泰爾斯尷尬地點頭︰「所以我們不得不撬鎖……理解一下?」

女人狐疑地抬起頭。

「你們,認識坦帕?」

「對,關系很好,我是他的生意伙伴……」快繩眉飛色舞,同時不忘給泰爾斯打眼色。

「非常好!」泰爾斯像啄木鳥一樣猛地點頭︰「今天還一起喝酒來著……」

紅衣女人和劍士們再次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好吧,」年輕的女人輕哼著走出房門,「跟我們走。」

「坦帕今晚不住這兒。」

泰爾斯和快繩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身後的劍手們可不客氣,他們依舊用劍鋒逼著兩人。

「把你們的貨物扛起來,」其中一個劍手冷冷道︰「輕點兒,別耍花樣,你們也不想驚動巡邏隊吧。」

泰爾斯和快繩無奈地對視著,感受抵在後腰上的劍鋒,只能乖乖照做。

在四把劍刃的監視下,兩人戰戰兢兢地扛著麻袋,專挑僻靜的小路,再次穿街走巷。

他們很快輾轉來到了新地點。

「我家」酒館。

這讓泰爾斯和快繩松了一口氣。

起碼,這確實是坦帕的地頭。

「看來他們的確是坦帕的人,」快繩不滿地吱聲道︰「那個吝嗇的家伙,真是越來越多疑了。」

紅衣的女劍手在酒館的門上敲了四下,頗有節奏。

「听著,一會兒我來交涉……」快繩低聲道。

【人類會死,獸人會倒,女王逝去,而我們永不關門——始于終結歷462年,艾麗嘉女王最後的酒杯】

但望著頭頂熟悉的招牌,星辰王子突然想到一點。

如果這些人是坦帕雇佣的保鏢,在替他看家……

那坦帕的房子……

為何是從外面上的鎖?

而且今晚,「我家」酒館不是被……

酒館的門打開了。

還沒來得及多想,泰爾斯和快繩兩人就被身後的劍手們推進了酒館。

在快繩和泰爾斯走進酒館的瞬間,幾十雙目光齊刷刷向他們射來。

讓扛著麻袋的兩人愣住了。

酒館里有著許多人,全都身負武裝,嚴陣以待。

令人窒息的殺氣撲面而來。

「他們……」快繩喃喃道。

不用他提醒,泰爾斯認出來了。

是「鮮血鳴笛」。

那個號稱百人團的雇佣兵隊伍。

沒錯,他們今晚包下了酒館。

但卻沒有想象中那種酒酣胸坦,徹夜狂歡的情景。

恰恰相反,酒館里靜得可怕。

就連這些雇佣兵們的竊竊私語也低調而悄聲,顯得訓練有素。

泰爾斯的心里彌漫著不安感。

這是……怎麼回事?

酒館到底怎麼了?

坦帕呢?

「往里走,」紅衣女劍手扭頭道︰「坦帕正在里面,和我們的老大談生意呢。」

鮮血鳴笛的雇佣兵們或坐或立,有人靠著牆,有人倚著柱,有人撐著桌子,乃至還有人坐在階梯上,趴在二層的欄桿邊,甚至貓在角落里,大部分人姿態放松,卻目光灼灼。

就像護衛著碉堡的士兵——不,泰爾斯在心里搖搖頭——從氛圍上看,就像守著蟻巢的兵蟻。

看見兩位王子進來,這些人的表情都變了。

眼神凶厲,不懷好意。

泰爾斯心頭一慌,對同樣驚疑的快繩甩去一個眼神。

那啥……

好像不太對?

快繩惴惴地回給他一個眼色。

放心。

一切盡在掌握中。

頂著數十對冷酷而可怕的打量眼神,泰爾斯硬著頭皮,扛著麻袋,無視著他左手邊那個凶悍漢子不懷好意的笑容,跟著那個女劍手向前而去。

一個按著劍,背著盾牌的雇佣兵攔在他們身前,舉手止住他們的步伐。

他微微眯眼,打量著泰爾斯和快繩。

「瑪麗娜,」雇佣兵冷冰冰地道︰

「他們有武器。」

名為瑪麗娜的紅衣劍手回頭看了看泰爾斯,看著他們身上的匕首、彎刀和臂弩,隨即失聲而笑︰「怎麼,桑尼,你覺得老大他們會怕這個?」

隨著瑪麗娜的笑聲,不少打量著泰爾斯的雇佣兵也笑出了聲。

但相比丹特的大劍,相比那種親切而隨性的氣氛,泰爾斯只能在「鮮血鳴笛」的人群里感到一陣陣的殺意和寒冷。

這些人……

泰爾斯表情難看地打量著四周,感覺自己又掉進了另一個坑里。

里面還全是泥水。

攔路的雇佣兵桑尼笑了笑,似乎也被這個笑話逗樂了,他拍拍瑪麗娜的肩膀,讓開道路。

懷著忐忑的心情,泰爾斯和快繩扛著麻袋走進了酒館中央。

在這里,雇佣兵們保持著距離,散得比較稀疏。

唯有中間的一張空桌上,坐著四個人。

泰爾斯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脖頸上帶著傷疤的男人。

「坦帕!」

快繩表情一松,麻袋從他的肩膀上滾落下來,他強忍著周圍的奇怪氣氛︰「嘿,我說怎麼找不著你……」

但泰爾斯注意到,坦帕此刻的表情極為難看,坐姿僵硬。

「快繩?還有你?」酒館老板皺著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進來的兩人。

「當然是我們!我說,你這可真是……」快繩僵著臉,音量慢慢變小︰「我打擾什麼了嗎?」

坦帕沒有回答他,只是臉色更難看了。

空桌邊上的其他三人轉過頭來。

泰爾斯心中一動,認出來眼前的人。

滿臉帶笑的瑞奇,面色淡漠的北地中年男人,以及蒙著臉的滄桑劍手。

是他們。

「鮮血鳴笛」最早來到酒館里訂位的三個人。

「剛剛遇到的,只有這兩個人,」瑪麗娜把雙劍插回腰間的劍鞘,對瑞奇撇了撇嘴︰「明明在撬鎖,卻說是要來找他做生意。」

瑞奇點了點頭,目光在泰爾斯和快繩的身上轉了個來回。

他目光所及,讓泰爾斯有一種從里到外被看穿的驚悚感。

「謝謝你,瑪麗娜,」他禮貌地道︰「幫了大忙。」

瑪麗娜會意地點點頭,退到一旁。

「我認得你們,」瑞奇打量著兩人,輕聲一笑︰「丹特的大劍。」

「而且是新手。」

泰爾斯和快繩擠出兩個哭喪的笑容。

「听著,坦帕,」快繩搶先開口,一副沒心沒肺的愣子模樣︰

「你囑咐我的那單生意,我們做完了,今晚來交差……」

他踢了踢腳下的麻袋。

空桌上,坦帕臉色古怪。

瑞奇轉向坦帕。

酒館老板抽搐著臉龐,咳嗽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听著,快繩,你先回去,我明天抽時間來跟你談生意。」

「啊,我看得出來,」快繩眼珠一轉︰「你現在是有點忙……沒事,我們可以明天再……」

一旁的瑪麗娜撲哧一笑。

瑞奇若有所思。

泰爾斯輕輕捅了快繩一下,兩人默契地彎腰,準備去扛起麻袋。

但泰爾斯的腰才彎到一半,一只靴子就停在麻袋上,擋在他的胸口前。

「听媽媽的話,乖乖站好,小偷們。」瑪麗娜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抬著修長的大腿,笑著勾了勾泰爾斯的胸膛。

泰爾斯和快繩瞥了一眼瑪麗娜腰間的雙劍,余光掃了掃前後左右的雇佣兵們,只能尷尬地直起腰來。

真糟糕。

看來沒那麼容易月兌身。

雇佣兵們的首領,瑞奇開口了。

「哦,所以,他們就是你聲稱的,你的‘後援’?你可靠的‘安全顧問’?」

泰爾斯皺起眉頭。

只見瑞奇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臂︰「你可真幽默,坦帕。」

坦帕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痛苦地捂住臉。

快繩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臉色,隨後擠出笑容︰「事實上……」

泰爾斯咳嗽了一聲,把他的話堵在嘴里。

「好吧,好吧。」

少年慢慢開口,他看看坦帕,又看看瑞奇,一邊舉著雙手展示著自己的無害,一邊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先生們,我們來的也許不是時候……但說真的,我不明白,也不想知道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無論你們在……」

坦帕的臉色越發萎靡,他重重咳嗽了一聲,語氣不善︰

「那就快滾!」

泰爾斯和快繩從善如流地第二次彎腰,去撿拾那個遙不可及的麻袋。

但他們在半途上又停住了。

瑪麗娜的劍鋒不知何時橫在了他們的胸口前。

「啊,啊,啊。」

只見這個面容清秀的女人俏皮地張著嘴,晃著手里的劍,不懷好意地嘖舌道︰「不听媽媽的話,可是要打的哦。」

泰爾斯和快繩再一次神情難看地直起腰。

瑞奇嘆息著,抬頭露出笑容︰「你們確實不了解情況,但沒關系,我來告訴你們吧。」

「情況很簡單。」

瑞奇對兩人露出友善的微笑,又指了指坦帕,輕聲道︰「我們,鮮血鳴笛……」

「正在坦帕的酒館里。」

「劫持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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