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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小傻子與中年版龍傲天23

村里沒有什麼娛樂,就是喜歡八卦,流言傳播的速度很快,三大姑八大姨們只要走街串巷一張嘴,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等羅父從鎮子上趕集回來,就從村頭理發的小李師傅嘴里听到自家閨女做的的糗事,連忙趕回家,罵道︰「你在干什麼?把自己的名聲折騰沒了。」他臨走時都跟家里人說好幾遍了,就算那幾個城里人是來鄉下接受改造的,遲早要回城里,折磨他們是節目組的事,他們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幫忙。如果少年人有需求,他們甚至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給予幫助,盡量處好這段關系。

結果現在全村都知道他們不給人家吃肉了!古人都愛說「來者是客」,大老遠的客人來了,哪怕家里再窮,主人都會端出家里最體面的東西招待客人,何況是給了自己一堆禮物錢財的客人,一般都會將其奉為座上賓。

現在倒好,羅翠花的一番作為流傳出去,全村的人不是取笑他家摳門,就是嘲笑他家閨女是頭小白眼狼,做人不厚道,過年才吃肉這種話騙騙不知民間疾苦的觀眾也就算了,騙不了精明的村里人。

而且更絕的是,三個少年居然還跑村子里去蹭飯,用行動證明了吃肉根本沒那麼困難,這下子羅翠花的名聲更不好了。

羅翠花之前說得有多慘,事情反轉後,觀眾嘲得更厲害,覺得他們家小氣和有意寒磣人不在少數。

觀眾也就算了,山高路遠的影響不到他們的正常日子。但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大家一個村子里的,平時都要走動的,羅翠花名聲臭了,以後要怎麼嫁人?想到這里,羅父愁得頭發都要掉了。

听出羅父言下之意,羅翠花臉色一黑,眼里閃過一道不屑,她想反駁自己從沒想過要留在這小破地方嫁人,尤其是那些沒什麼文化、平日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里人,她根本看不上他們。

「你看不上村里的,現在你名聲臭了,你以為人家還看得上你啊?」羅父沒好氣地道。

他是老思想了,覺得村里的男孩子從小看著長大的,彼此家庭知根知底,閨女嫁過去不至于受委屈。就算不嫁村里,最遠也最好別出縣城,不然離娘家遠了,受欺負怎麼辦?現在倒好,村里人也不想娶她了。

聞言,羅翠花面容緊繃,不冷不熱地哼了一句︰「呵呵,今天他們對我愛答不理,日後我要他們高攀不起。」更何況,他們既沒有文化,也沒有樣貌的,有什麼資格看不上她?

被大閨女嘴上這樣一頂,羅父一口氣差點沒下去,堵在心口,他發現自家閨女果然主意大了,他臉色鐵青道︰「我剛剛是給你留面子,你以為你爹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那三個男孩子是城里人,跟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們做人要本分,不要想七想八的。」

就算成功了,那也是有錢人嘗嘗鮮罷了,根本不可能長久,更何況,城里那麼多年輕漂亮、家世優越的姑娘,他大閨女拿什麼跟人家競爭?與其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不如老老實實選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

被人戳穿了小心思,羅翠花惱羞成怒,眼珠子青筋一個勁的往外鼓。

今天羅父不是點出此事的第一人,在事情剛發生時,幾個在鎮上念書的姑娘特地跑來埋怨她,說她怎麼能跟三個男孩子交惡呢,那三個少年多俊啊,她們本來可以一起上學的;村里人說她不大度,隔壁的梅姨也說她糊涂,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曾有過心思,這下居然連三天兩頭才回一次家的羅父都知道了。

一天的怒火堆積在一起,幾乎快達臨界點了,她幾乎想發飆道︰「我根本沒那麼想!誰跟你說的,是不是羅翠苗在亂嚼舌根?」她第一反應就是妹妹羅翠苗在父母面前告狀了,不然羅父怎麼會知道?

面對這個問題,羅父狼狽地回避了,自以為得到真相的羅翠花血氣上涌,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前往妹妹的房間。

當天晚上,三個男孩輪流排隊洗澡,正使用吹風機的元鳳關掉按鈕,驚疑地問了一句,「你們有沒有听到哭聲?好像是一個女的。」別嚇人啊,這黑夜鄉村與女孩哭聲搭配起來,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不過,這哭聲怎麼有點熟悉?

小家伙也害怕地抖了抖,蹬蹬蹬踢掉自己的小拖鞋,往床上跑。

夏銘靜靜地站在窗前,俯視著外邊燈火闌珊的村莊。外面蟬叫此起彼伏,隱隱約約夾雜著一道微弱的哭泣聲。

他當然知道這是誰的哭聲,越想越覺得上輩子沉迷情網的自己是個笑話,血液逐漸冷透。

而被窩里的殷明麓也小小地嘆了口氣,劇情中女主羅翠花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因為父母偏心,讓她痛失城市名額,但她不敢忤逆父母,便在攝影機前拿重男輕女做文章,引起熱度和話題,讓自家父母背了罵名。最後還把對城市的艷羨和仇富發泄在旁人身上,原主是個傻孩子,卻擁有了她夢寐以求的所有東西,自然讓她內心失衡,成了暗地里的欺壓對象。

而最後憑借這節目,羅翠花爭氣地出人頭地了,走出大山村了,甚至在夏、元兩家的資助下成功考上首都的大學,翻身一躍成為了城里人。

她一直展現的力爭上游,引人敬佩。但她的這份爭氣最後並沒有惠及家人,少女嫁入豪門,變成飛上枝頭的鳳凰、實現階級跨越後,便羞于承認自己出身農家,羅家兩口想享福,卻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大閨女。

而他們心心念念的大兒子羅羽生,卻早在變形計拍攝期間,見識過城市的繁華後,迷失了自己。在城里三個月的讀書時光,他與首都高中的那些學生們無法相處,從鄉音到穿著都被人連二連三的嘲笑,甚至連他一向引以為傲的成績,在首都普通班也排不上前列,更別說在那些精英雲集的尖子班了。

鄉下城鎮的教育資源本就落後,比不上首都的先進很自然,但羅羽生卻陷進了牛角尖,這差距龐大到格格不入的一切,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自卑心,一身傲骨被挫敗。再加上親姐姐在節目里時不時以偏心為話題,對他進行抹黑,他連觀眾的同情心也沒有得到,莫名成為了全網黑,便從此變得一蹶不振,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倒是在城鎮當教師的小閨女羅翠苗,這個在變形計節目中不起眼的小女孩,最為孝順。父母重病在身時,洗衣做飯從不缺席,數次貼補家里,因此還被丈夫埋怨,離她而去。可惜她的一生,從出生到婚後,也是被壓榨的命。

一家三兄姐妹截然不同的境遇,都源自于這個節目帶來的影響,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與上輩子不同的是,女主的計劃在有意無意的「巧合」,和重生的追求者夏銘攪和之下,原形畢露,名聲也徹底臭了,這輩子想必無法再踩著人出頭。

沒有元夏兩家的資助,以女主原來的本事,本來就很難走出大山,實現階級跨越。這輩子失去兩個追求者的她,估計更難翻出花來了。

他想和導演建議一下,能不能在三個月鄉下生活結束後,在返程時,捎上那個一直想去首都見識世面的羅翠苗,順便讓她跟那個城市里生活的兄長團聚一下。也許家人的及時到來,會讓那個玻璃心又執拗的農村少年羅羽生走出封閉的心結,不至于落到日後一蹶不振的境地。

殷明麓睡著前,隱隱約約听到夏銘說了一句,「拍了嗎?」

有人答道︰「拍了,那姑娘真不厚道,對自己親妹妹既掐又擰的。」還專門挑那種衣服能遮住的地方,這心不可謂不毒辣。

夏銘︰「你只管拍,後期剪輯如實還原就好了。」他沒有橋塌了,還要背所有老人小孩過河的聖父之心,一切只管在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罷了,其余的能幫就順手幫一下。至于羅翠花,他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要她上輩子欺騙他的,從他身上賺到的東西,以及一顆昂貴的真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與此同時,林舒蕪拍攝的城市視頻通過後期剪輯後,也正式投放了,昔日的一代網紅「民國妹妹」再一次走向人前。

36歲的她,依然美麗得不近情理,仿佛歲月並沒有對她進行修飾。

她以一個孩子的母親身份出現,身上僅著簡單的首飾,衣裳樸素,但這卻未曾折損她的容貌氣質,反倒越發襯得她如一朵空谷幽蘭,溫婉迷人。

面對采訪,她將孩子身上的缺陷娓娓道來,並講述了成長中的一系列困難與溫情,包括丈夫去世後她的晴天霹靂、絕望打擊,孤兒寡母的無助可憐。

大家一向吃蛋,偶爾會對下蛋的老母雞身體狀況關懷備至,但對于養雞的農夫到底如何卻是不在乎的。普通民眾更是如此,殷氏是那產蛋的母雞,股民關心股價和產品,而甚少有人去關心殷氏的ceo身體狀況。

很多人直到這期視頻後,才後知後覺,原來殷明麓的父親早已經去世了。

一個貌美有錢的寡婦,和一個智力殘缺的孩子,確實只能相依為命,相互扶持,整段視頻便是在此基調上描繪了一段段關乎成長的故事。

鏡頭最開始,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看到舉著vcr接近的父親,孩童那張玉雪可愛的臉蛋馬上咯咯咯地笑起來。

烏黑純淨的大眼楮彎成小月亮,小小的笑聲也女敕生生的,仿佛隔著鏡頭要融進每個人的心,可愛得令人窒息。

而孩子的母親在旁邊指導功課,細白手指點在作業本上,溫柔道︰「跟我念,b-a-爸,爸爸。」

孩子乖乖重復︰「啵襪粑!波啊霸!霸霸!」

美婦的指尖往下,「這一個,g-e-哥。」

孩子萌萌地道︰「割呃鴿!鴿鴿!」

美婦點了點頭,親了他白女敕的小臉蛋一口,道︰「麓兒真棒,我們下一個。g-u-o,j-i-a,國家。」

得了表揚的孩童,好似禁不得別人夸,一夸就眉飛色舞的,可愛得讓人啊啊啊啊直叫。舉vcr的人伸出一雙溫暖的大手,模了模孩子的頭,孩子繼續學語道︰「割嗚襪,嘰鴨加!郭嘉!」

鏡頭里,這個可愛的孩子,烏溜溜的眼楮十分靈動,完全看不出他在智力方面存在什麼問題,反而像一枚會發光的小太陽,令所有人喜歡。

緊接著,鏡頭一切,時間轉眼到了這孩子七八歲模樣的時候。而此時,已經再沒有那個舉vcr的人了,一晃而過的是孩子的智力檢測表,和一個男人在病床上虛弱的畫面,視頻整體色調和配樂也變得壓抑,仿佛風雨欲來,令電視機前的觀眾紛紛揪起了一顆心,心情也跟著慌亂起來。

他們有所預見,卻不忍心那張無憂無慮的小臉出現任何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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