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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第二百二十一章

這年九月末, 裴湘跟著格蘭特一家去韋茅斯的海濱浴場度假,同行的還有博萊曼一家、坎貝爾一家和範萊爾一家。

某日傍晚,裴湘和好友愛麗絲•範萊爾在沙灘上散步, 兩人一邊享受著海風的吹拂,一邊談起了這次旅行中的友人們。

「阿黛勒,我真有些搞不懂那位威廉•格蘭特先生了。誰都能看得出他對你懷有真誠的愛慕之意,可他偏偏什麼都不說, 什麼都不表示,但又不疏遠你, 這可太矛盾了, 難道他有自我折磨的愛好嗎?」

「也許……威廉認為還應該再等一等,再看一看。畢竟我們都還很年輕,一時的心動愛慕未必就是走進婚姻的理由, 理智的紳士們在這方面都足夠謹慎, 他們心中自有一番取舍衡量。」

愛麗絲疑惑道︰「你二十三歲,他二十八歲, 談婚論嫁剛剛好,還等什麼呢?還有,格蘭特先生需要取舍衡量什麼呢?迎娶你又不會讓他的社會地位下降,我認為, 里約子爵閣下不會反對這門婚事的。」

裴湘撲哧一笑。

「愛麗絲, 你這話呀……說得好像只要他向我求婚, 我就必然會答應他似的。先不提那份沒有說出口的愛慕是否真的存在,是不是我們自以為是的錯覺。假設, 我們沒有猜錯那位紳士的心思,他對我……確實抱有特殊的欣賞之意,可他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就說明他是另有一番打算的。

「就像你說的,迎娶我確實不會讓他的社會地位下降,可是,從利益方面考慮,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助力,無論是財產還是姻親人脈方面。」

「他已經是子爵的繼承人了,還需要更強大的岳家錦上添花嗎?」

愛麗絲的心中尚且充滿了少女的浪漫情懷,所以她很不理解威廉•格蘭特的做法。

「愛慕的人恰好有相等的社會地位,你們又是青梅竹馬,這是多美妙的緣分。至于妻子的嫁妝薄厚……我認為,這是西奧多•格蘭特先生應該操心的事,而不是要繼承一切的長子該顧慮的。」

裴湘正在低頭尋找漂亮的鵝卵石和小貝殼,听到愛麗絲提起西奧多,便多解釋了幾句︰

「說實話,西奧多也不用考慮那些的,他進入大學後,和沃爾波爾伯爵的長子走得很近,後來就得到了那位伯爵大人的賞識。還未畢業,伯爵大人就已經給他預留了一個很有發展前途的位置了,說實話,他的仕途前景似乎比威廉還要更有潛力。」

「怎麼會?」愛麗絲吃驚地停下了腳步,「阿黛勒,你說的是西奧多•格蘭特先生?他、他從政,前途可期?」

裴湘疑惑︰「對呀,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吃驚?年輕的紳士們如果想要做些事業的話,也就那幾種體面的選擇吧?」

「不不,阿黛勒,我的意思是,他,嗯西奧多•格蘭特先生的氣質……對,就是他的氣質,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喜歡詩歌和音樂的靦腆青年。」

說到這里,愛麗絲糾結地皺了皺眉頭,語速飛快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每次見到他,都覺得傳說里的精靈王子大概就是他的模樣,金發碧眼,笑容清澈,啊,又很尊貴矜持,每天坐在溪畔的石頭上彈奏豎琴。真的,阿黛勒,我絲毫不能把他和威嚴沉肅的官員們聯系在一起,每天關注稅收、貿易、工人和機器,哦,還有倫敦的下水道和法國人的傲慢之類的現實枯燥問題。」

裴湘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理解了。西奧多十幾歲的時候,我還借用了他的模樣畫了幾幅林間精靈嬉戲玩鬧的主題畫呢。我那時候也沒有想到,他將來會熱衷于和一群頭發稀疏的紳士們討論冗雜繁瑣的政務,會站在演講台上和政治理念不同的人據理力爭。他的口才很好,思維敏捷,針砭時弊時候更是一針見血。」

「這太出人意料了,我原以為他會成為某些文藝沙龍里最受矚目的才子呢,就是那種能創作出各種唯美浪漫的文藝作品的時髦新潮人物,各種宴會上的社交寵兒。」

愛麗絲再次發出感嘆。

裴湘微笑不語。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會兒,愛麗絲在海濤聲中慢慢消化了心中對西奧多•格蘭特的印象顛覆問題,忽然,她輕咦了一聲。

「阿黛勒,」愛麗絲適當地放低了聲音,「西奧多•格蘭特先生有這樣的事業心,里約子爵閣下肯定欣喜異常,他一定會努力幫助小兒子穩固住如今的大好局面的。」

「這是必然的,里約子爵閣下很疼愛小兒子。」

「那個……我听說、听說格蘭特夫人這些年一直致力于勸說子爵閣下合理分配家產,把所有賺錢的私產都給小兒子,把爵位和土地留給長子。

「假如這是真的話,如今西奧多•格蘭特又憑自己的本事得到了沃爾波爾伯爵的青睞,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威廉•格蘭特先生遲疑的原因,他確實需要外援了。」

裴湘輕輕拍了拍愛麗絲的手臂︰

「格蘭特夫人的打算不是秘密,她也沒遮掩過,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不過,你分析得有些道理,如果威廉•格蘭特希望得到里約子爵府的全部財產的話,他確實需要做些什麼來增加自己的籌碼了,嗯,最起碼,一向把威廉看成半個兒子的博萊曼夫人是這樣打算的。」

「博萊曼夫人的打算?你的意思是,威廉•格蘭特目前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不太確定,」裴湘搖頭,「但我和威廉一起長大,清楚他的為人。他本人倒是沒有那麼看重那些財產和權勢,可他又很重視繼承人的責任和某些傳統,再加上有人在一旁鼓動,他應該一直在權衡和觀望。」

愛麗絲露出一個頭痛的表情︰

「格蘭特家的情況好復雜,阿黛勒,你這樣受歡迎,有很多選擇余地,還是別在意那個威廉•格蘭特了。你快忘了我剛剛那些認為你們很合適的話吧,你可千萬不要動心,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

「謝謝你,愛麗絲,」裴湘彎了彎嘴角,「在感情方面,我從來都不喜歡成為被挑剔被取舍的那一個,所以,我肯定不會動心的。」

「那就好。」

愛麗絲舒了一口氣,經過這些年的交往,她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好友的,她這樣說,就說明她確實沒有被威廉•格蘭特多年的默默愛慕所打動。

「對了,愛麗絲,不要只談論我的事情呀,」裴湘好奇地看向身旁的友人,「諾頓的追求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你打算給出回應嗎?」

听到諾頓的名字,愛麗絲腳步一頓,一抹緋紅染紅了耳垂。

「阿黛勒,我只和你說我的心里話,我挺喜歡博萊曼先生的笑容的,但他和格蘭特先生站在一起的時候,又總是顯得不太穩重。

「哦,別誤會,我的朋友,我對格蘭特先生只有單純的友誼。我用他舉例,嗯,是想說,你知道的,穩重可靠的紳士總是更受歡迎,傳統觀念認為,他們對家庭生活往往更有責任心。而博萊曼先生呀,他就好像更愛玩鬧了一些,還有些玩世不恭。」

「人的性格不可能千篇一律的。不過,既然你還心存猶豫,就不要過早地做決定。先等等看,看看諾頓能做到什麼程度,是否能得到你的信任。反正,只要你是一位富裕的小姐,年齡不是問題,英俊的紳士也不會全都消失不見的,沒了一個,下一個更好。」

「哦,阿黛勒,真該讓一些人听听你腦子里的這些想法,他們總覺得你是嫻雅溫順的典範。」

裴湘挑了挑眉︰「你覺得我的話沒道理?」

「不,很有道理。」愛麗絲頑皮地眨了眨眼。

兩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就「偶遇」了同樣在海邊散步的諾頓•博萊曼。

「兩位美麗優雅的小姐,能允許我加入你們的行程嗎?希望我不是那個打擾了女士們暢談心里話的冒失鬼。」

裴湘看到諾頓對愛麗絲笑得燦爛,而愛麗絲也在極力隱藏眼中的羞怯與期待,便笑著走到另一邊,讓愛麗絲和諾頓並肩走在一起。

「博萊曼先生,既然擔心自己成為一個冒失鬼,為什麼還要申請加入女士們的散步旅途呢?」

「範萊爾小姐,你和阿黛勒走在碧海藍天之下,實在是太像是一幅色調典雅柔和的名畫了,我被美好吸引,就忍不住跳了出來,希望女士們能原諒我的莽撞。」

愛麗絲咯咯笑著︰「不,博萊曼先生,你這樣夸張地恭維我,難免會勾起我的虛榮心,這反而讓我覺得不能輕易饒恕你的冒失了,我得想想要怎麼懲罰你。」

「只要不是狠心地結束掉你我之間的友情,我願意接受範萊爾小姐的責備……」

漸漸被落在後面的裴湘忍不住揉了揉臉頰,覺得有點牙酸。

她放緩了腳步,一邊低頭尋找沙灘上漂亮貝殼,一邊琢磨著晚餐的主菜,這時,身後傳來一道不太確定的聲音︰

「是杜蘭小姐嗎?」

裴湘回頭望去,驚訝笑道︰「丘吉爾先生,許久未見,你也來韋茅斯度假呀。」

弗蘭克•丘吉爾大步上前,走到了裴湘的身旁。

「杜蘭小姐,還好我沒有認錯你的背影,否則就要錯過這次美好的偶遇了。」

「我也覺得很高興,丘吉爾先生是和你舅舅舅媽一起來的嗎?」

「不,我是和幾個朋友一道過來的,」弗蘭克•丘吉爾答道,「上個月在倫敦的時候,我遇到了費爾法克斯小姐和坎貝爾小姐,她們說你回海伯里了,我當時還在想,這真是太遺憾了,今年可能見不到杜蘭小姐了,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

「丘吉爾先生不打算回海伯里看看嗎?我听說韋斯頓先生就要結婚了,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不打算參加父親的婚禮嗎?」

弗蘭克•丘吉爾頓了一下,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原本有這個打算的,我對我父親和泰勒小姐的婚事抱以極大的欣喜之情。不過,為了照顧我舅媽的心情,我估計……我不會出席我父親的婚禮了。你知道的,我舅媽的身體一向不太好,我不願意讓她感到不高興。」

裴湘表面上表示理解,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

丘吉爾夫婦的性情確實不太和善寬容,特別是那位常年忍受病痛的丘吉爾太太,頗有些偏執強勢。但是,他們絕對不是那種嚴厲禁止養子參加親生父親婚禮之人。

再說了,一個兒子打算出席父親的婚禮,只要態度堅定一些,誰能光明正大地阻攔並責備他呢?

弗蘭克•丘吉爾之所以不願意回海伯里參加親生父親韋斯頓先生的婚禮,也許是他不喜歡親生父親二十年後再婚,也許是他不在意這門婚事——畢竟新娘只是一位家庭教師出身的女性。

不論是哪種理由,都是他自己決定的,但他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養父母的身上,這種行為,讓裴湘的笑容更加生疏客氣起來。

她接觸過丘吉爾夫婦,當然,不是以阿黛勒•杜蘭的身份接觸的,而是以彼得醫生的身份接觸的。

接觸的目的,自然是給丘吉爾太太看病。

說起弗蘭克•丘吉爾和約克郡的丘吉爾夫婦,這又和海伯里扯上了關系。

在若干年前,海伯里的韋斯頓上尉迎娶了約克郡望族丘吉爾家的小姐,這是一樁女方低嫁的婚事,惹得作為兄嫂的丘吉爾夫婦十分不滿。

更不幸的是,這樁姻緣的結局是悲傷的。

韋斯頓夫人生下孩子後,沒幾年就郁郁而終。韋斯頓先生為了重振家業,沒有時間和能力撫養獨子,就把三歲多的兒子交給一直沒有孩子的丘吉爾夫婦撫養。雙方約定,在孩子成年之後,讓這個孩子姓丘吉爾,正式成為丘吉爾家的養子。

這個孩子就是如今的弗蘭克•丘吉爾,今年已經二十三了,長成了一個相貌英俊、能說會道的討喜青年。

丘吉爾夫婦給了他優渥的生活環境和良好的教育資源,不出意外的話,未來還會讓他繼承恩斯康伯莊園。

當然,最終的繼承權一直掌握在丘吉爾夫人的手中,所以,弗蘭克•丘吉爾不敢在大事上違背養母兼舅媽的意願。

在海伯里,人們說起約克郡的丘吉爾太太時,總是懷著不滿的情緒的。因為這位夫人高傲強勢,總是用身體不好等諸多借口阻止養子弗蘭克•丘吉爾和親生父親韋斯頓先生有過多接觸。

在弗蘭克•丘吉爾的信中,他是萬分思念家鄉海伯里的,可是礙于丘吉爾夫人總是嚷著身體不好,他作為養子和外甥,不得不忍著思念之情遠離親生父親。

海伯里的人們通過這些信件,都一致認為丘吉爾夫人是在裝病,她用各種借口阻攔韋斯頓先生和親生兒子相聚。

在原著中,等到丘吉爾夫人突然病故了,人們才意識到,那位夫人是真的在經受病魔的折磨。有些時候,她也許是故意為之,但另外一些時候,她是真的健康欠佳。

不過,因為裴湘的出現,事情發生了一個小小的轉彎,因為在她的治療下,丘吉爾夫人的身體已經恢復健康了。最起碼十年之內,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事故的話,那位夫人會一直活得好好的。

「杜蘭小姐,你是和里約子爵一家人一起來海濱度假的嗎?」

「是的,同行的還有博萊曼家、範萊爾家和坎貝爾一家。」

「哦,這麼說來,坎貝爾小姐和費爾法克斯小姐也跟著來了?真是太巧了,我父親來信說,貝茨太太和貝茨小姐一直非常想念費爾法克斯小姐,關心她的健康。可是,費爾法克斯小姐的信里總是報喜不報憂,讓人十分不放心。這次在海濱度假,我必須親自觀察一下費爾法克斯小姐的心情和健康情況,然後一五一十地寫在信中。」

「坎貝爾上校夫婦把費爾法克斯小姐當成另一個女兒,我認為,她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一定是舒心而愉快的。」

「上帝呀,是我失言了!」

弗蘭克•丘吉爾立刻露出了一個懊惱的表情,連忙解釋道︰

「杜蘭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指責坎貝爾上校夫婦的意思。眾所周知,他們都是慷慨善良的高貴之人,我怎麼會懷疑他們?我當然相信費爾法克斯小姐處境良好,所以,我更要把我觀察到的美好細節記錄下來,讓海伯里的貝茨太太和貝茨小姐放心。我想,有了旁人的佐證,那兩位多愁善感的女士一定會松一口氣的,更加相信外甥女生活無憂,心情舒暢。」

「有了丘吉爾先生的證明信,貝茨太太和貝茨小姐一定會喜笑顏開的,也會把你的好心好意告訴給左鄰右舍,讓大家分享這份親人安康的喜悅之情。」

裴湘並沒有咄咄逼人,她知道弗蘭克•丘吉爾剛剛的那番話其實並不是要責怪誰,他只是想找一個接近簡•費爾法克斯的借口而已。

她假裝沒有察覺到真相,又和這位年輕的先生說了些海伯里的大事小情。

但因為她一直避免談及簡•費爾法克斯小姐的一些私事,興沖沖的丘吉爾•弗蘭克很快就變得興致缺缺了。很明顯,他完全不關心海伯里的一切,他只對簡•費爾法克斯感興趣。

裴湘瞥了一眼身旁之人,心想,在丘吉爾夫人健康長壽的情況下,這位經濟不自由的青年該怎麼堅持他和簡•費爾法克斯之間的感情呢?

在原著里,弗蘭克•丘吉爾和簡•費爾法克斯秘密訂婚,他擔心丘吉爾夫人瞧不上簡•費爾法克斯的身份,不允許恩斯康伯莊園的未來女主人是個窮姑娘,進而剝奪養子弗蘭克•丘吉爾的繼承權。

于是,他們不敢公開自己的感情,極力隱瞞。

弗蘭克•丘吉爾甚至還把女主角愛瑪•伍德豪斯作為擋箭牌,讓人認為他在追求對方,惹出了許多小波折。

到了故事結尾,阻攔「真愛」的丘吉爾太太忽然病逝了,弗蘭克•丘吉爾穩固了自己的繼承人地位,與此同時,他和簡•費爾法克斯之間的愛情也修成了正果。

對此,男主角奈特利先生嘲諷弗蘭克•丘吉爾是個「幸運的青年」。

但一心行醫賺錢的裴湘好像一不小心削弱了弗蘭克•丘吉爾的幸運程度。因為,她治好了丘吉爾夫人……

裴湘又和弗蘭克•丘吉爾說了一會兒話,這人就匆匆告辭了。

等到快要返回住處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愛麗絲•範萊爾遇到了幾位遠親,也離開了散步的隊伍。

于是,裴湘便挽住了諾頓•博萊曼的胳膊,听他花式夸獎愛麗絲•範萊爾。

和剛剛的避而不談不同,裴湘這次倒是給了諾頓一些小小的建議,獲得了諾頓的真誠感激。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裴湘,嘴角忍不住上挑。因為他知道,裴湘能主動說起這些小建議,肯定是從愛麗絲•範萊爾那里得到允許的,也就是說,這段感情並不是他一廂情願的。

「阿黛勒,你真好,沒有辜負我從小對你的細心照顧。」

裴湘冷睨了一眼厚臉皮的小伙伴,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

明明是貌美女子的瀲灩眼波,卻讓諾頓猛地一激靈,過去若干年的相處畫面紛紛襲上心頭,讓他連忙露出最親昵最討好的笑容。

金發的諾頓•博萊曼開始奉承裴湘的善解人意,當然,最終的主題還是請求仁慈的杜蘭小姐高抬貴手,不要給他的感情之路增加難度。

裴湘噙著笑,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諾頓就當她默認了,想到自己和愛麗絲的美好未來,眉目間劃過一抹溫柔的期待。

這時,格蘭特兄弟從對面走來,兄弟二人的英俊面容有些相似,又都是一樣挺拔修長的身材,只是氣質迥異。

一前一後的兩人同時注意到了諾頓•博萊曼眼中的柔情,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威廉•格蘭特停下腳步,心中微沉。

西奧多•格蘭特目光一轉,步履輕快地越過兄長,走到裴湘的另一側。

「阿黛勒,散步愉快嗎?博萊曼夫人剛剛還問起諾頓呢,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有事找他。」

裴湘順勢挽住了西奧多的胳膊,轉頭對諾頓說道︰

「既然博萊曼夫人找你,你快過去吧。」

諾頓點了點頭,朝著威廉打了聲招呼,就先一步進屋了。

「阿黛勒,我撿到了幾顆海星還有一些紋路獨特的石頭,放在書房了,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好呀,你在哪里找到海星的?」

「我想想,哎,我有些說不清楚,明天我帶你去吧,不太遠。」

「嗯,你記得路線就好。」

路過威廉時,裴湘朝著他微微頷首,然後就和西奧多一邊聊天一邊走進了室內。

「我肯定記得路線的,那里風景很美,阿黛勒你肯定會喜歡的。」

「我相信你的欣賞眼光,對了,博萊曼夫人找諾頓有什麼事?」

「不太清楚,可能就是隨口問一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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