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語氣自然，輕描淡寫，卻惹得君寒心跳猛地一個加速。
不是愛情的那種心動。
用他貧瘠的詞匯量來形容，最直觀的感受就是︰
被溫柔到了。
君寒突然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相宜了。
所謂的觀眾緣，其實不是玄學，只是因為那個人，有獨特的人格魅力罷了。
…
…
洗手間里。
許荼蘼坐在地上，顫顫巍巍滑動著手機屏幕。
她活到22歲，一直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過的順遂安好，萬事勝意。
就連進娛樂圈，都是順風順水，粉絲也都把她當公主捧著。
這是第一次，她接觸到除了罵‘禿子’，更可怕的網絡暴力。
——【誰讓你穿那麼少的，活該】
——【你不會真被那個了吧？嘖嘖，好髒啊】
——【為什麼不挑別人，專挑你下手呢？肯定有原因的咯】
——【真看不慣你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對方沒得逞，你一定很遺憾吧】
——【哇，許荼蘼你居然還有心情吃飯，我要是你，我恨不得在浴缸里洗十遍澡！】
…
隔著屏幕，她根本不知道對面是什麼人，卻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惡意。
看到越多，許荼蘼眼眶越紅。
真的……是她的錯嗎？
因為她穿的少，因為她有問題，因為她不是一個完美受害者，所以才會遇到這種事情嗎……
「咚咚。」
門被扣響。
緊接著響起來的，是相宜溫聲的詢問︰「許荼蘼，你還好嗎？」
刷——
許荼蘼捂住了嘴，眼淚唰得滾落下來。
燙得手背都是疼的。
她抽噎著說︰「你、你別進來，我就是上個廁所而已。」
說著，她掩耳盜鈴地按下了水龍頭開關，淅淅瀝瀝的水聲響了起來。
相宜靜了幾秒，說︰「嗯，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外。我可以陪你聊天，也可以保持沉默。」
許荼蘼听到門板後傳來的聲響，似乎是相宜坐下了。
一扇門，隔開兩個人。
很近的距離，一個說著拙劣的慌，一個溫柔的沒有戳穿。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在。」
听到這句，許荼蘼實在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哇嗚嗚你好討厭！我討厭死你了相宜！！」
「那……對不起。」相宜有些無措，「我只是覺得，難過的時候身邊沒有人陪著，會更難過的。」
因為她經歷過，所以不想讓許荼蘼再經歷。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這就走，紙巾盒和毯子我放這里了，你需要的話可以拉開門縫拿，我不會讓別人打擾到你的……」
話音未落，許荼蘼打開了門，哭得又凶又狼狽︰「你、你不許走！」
相宜柔聲︰「好，我不走。」
「嗚嗚嗚我不是真的討厭你……」許荼蘼哭得鼻尖都紅了，「我討厭的是那個姓白的說的雞湯，我也討厭只會哭的自己……」
「不喜歡他的雞湯，那要再來碗我的雞湯嗎？」相宜彎著眉眼。
許荼蘼癟著嘴，哭得肩膀聳動︰「他都踫過了，把那盆雞湯都污染了！！」
相宜︰「不要緊，還有半鍋。我給你拿個勺，你對著鍋喝？」
「……」許荼蘼突然覺得，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