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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腐儒膽子小,京師多措大

「懋公……」張懋剛剛拿起剝好的雞蛋,準備放進嘴里就听到了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來。

扭頭一看,竟然內閣首輔劉健看著自己手里的雞蛋。

可憐老劉也是六十多的人了,在這大殿上操心國事還得受光祿寺的荼毒。

「咳咳……」高坐在龍椅上的弘治皇帝,也清咳了幾下。蕭敬則是會意的走到了張懋身邊。

老張能說啥,只能是笑著把剝好的雞蛋遞過去。

再把一個沒剝開的,遞給了身邊的老劉。這會兒,李東陽他們幾個都把目光遞過來了。

弘治皇帝瞪著蕭敬,他只能是苦笑著把雞蛋遞過去。按說,皇帝是不能亂吃東西的。

但這是英國公家里孫子做的,皇帝要吃也就吃罷。再說了,這閣老和國公爺都在吃呢。

「唔……鮮香的很!」弘治皇帝咬了一口,點了點頭夸贊道。

劉健咬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確實唇齒留香,卻不知這蛋如何制作啊?!」

「這是我孫兒連夜做的,具體怎麼做我卻是真不知道了……」

張懋苦笑著,卻見李東陽他們幾個也看過來了便想要捂住剩下的幾個雞蛋。

「我這也就這麼幾個……」但終究同殿為臣,老張一咬牙還是把蛋拿出來了。

蕭敬畢竟是數朝老宦官了,一個眼色便有小宦官拿著象牙刀把剝開的雞蛋切成幾份送下去。

「唔……確是鮮香的緊吶!」

按說,這里可都是高官顯貴不至于說吃個小吃食便感慨。

這主要是架不住一大早扛到現在那肚子咕咕叫啊,況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茶葉蛋跟那光祿寺餿菜一對比,哪個好吃立分高下了。

也許原本只有三分美味,但綜合了饑餓和光祿寺餿菜以後這就變成了九分美味了。

張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因著這茶葉蛋他算是第一次在這大殿上被這些大臣們記下了。

「殼子里下墊一尺沙子,放進去芯子其余用鋸末填上。封口上扣鐵環,掛上梁。」

張侖說的就是沙袋,說著還給畫出了草圖︰「皮子叫他們縫制,東西咱們拿回來自己裝。」

「石鎖、石擔各重皆要備齊,還有護具……算了!我畫給你看。」

張侖說著,開始畫護具。

毫無疑問的,張侖直接抄的就是現代兵擊運動的護甲、防護衣。

這個時代鐵甲雖好但卻不能放家里,這得被定謀反的。所以張侖采用的是刷漆竹甲,內覆厚棉防護衣。

這人多好辦事兒啊,張家的莊子百來號青壯齊上陣夯土、下木樁不過等閑事。

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老張對于殿上皇帝和朝臣們稱贊自己孫子的事兒很是與有榮焉。

專門在晚飯的時候,夸了張侖一通。

老張那種看著張侖一副老懷寬慰的感慨,卻是讓張侖眼楮一酸。

其實呆著的這些天,他也知道了老張對他的寵愛那簡直是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雖然是有續妻、妾室,但張懋在張侖父親去世後卻絕對不許他們打攪到張侖。

甚至為此,除了續妻和幾個妾室其他子女都分了些許財物、宅子讓他們搬出去。

管家老周說,本來老國公沒有打算讓他們搬出去的。可他變得有些痴痴呆呆後,老國公是怕有人動什麼壞心思。

于是讓成年、成家的兒子們都隨母親搬了出去。剩下的續妻、妾室,也都不敢打攪張侖。

都知道,這是老國公的心頭肉。

「不是說讓你找些秀才來教書麼?!」張侖這段時間,每天都騎著馬過城往莊子里走。

張侖現在已經習慣每天往莊子去練武了,但他發現莊子里的孩子們這麼久也沒個教書的先生。

周管家低著頭,吶吶的道︰「小公爺,我們邀了好多秀才可人家不願意來啊……」

其實有些話他還沒說,那些窮酸秀才說話可不好听。沒少出言譏諷他。

「不來便不來吧!些許措大而已。」

張侖騎著一匹白馬,臉上被冷風吹的微微發紅。听得周管家的話,其實也大概猜到了那些秀才們的反應。

「京師之地多措大……聖賢本事未學三分,狗鼻子插蔥裝大象的本事倒是十足十。」

張侖眯著眼哼了一句︰「真要說本事,他們拜我為師我還嫌他們蠢呢!」

這點張侖是真的自傲的,尼瑪這群措大可讀過《國富論》、《戰爭論》、《資本論》、《烏合之眾》、《超限戰》麼?!

不客氣的說,現代科技帶來的便利之一就是擁有更多的資訊渠道。

這並非說這個時代的人笨,而是他們所接觸到的資訊跟張侖是完全不對等的。

也是這個當口,張侖猛的便听到了一人惱羞成怒的喊聲︰「那黃口小兒,安敢口出狂言辱及名教子弟!」

張侖聞言勒住了馬頭,周管家見狀上來看了看低聲道︰「小公爺,右邊那人是隔壁莊子的孫茂才……」

卻見街邊客棧門前,站著三個內襯儒衫外搭襖子臉色通紅的三人憤怒的看著張侖。

左邊和中間的那兩位還好,年紀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

中間那位略顯木訥,左邊的那位則是較為清秀。但右邊那位孫茂才,可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那孫茂才看起來三十有余,略為駝背三角眼里盡是猥瑣。嘴尖腮凹顴骨突出。

偏生他還留了兩撇胡子,整個人看著陰狠狡詐。

「周管家,你倒是怎麼看中了這人的啊……」

張侖砸吧了一下︰「這哥們賊眉鼠眼獐頭鼠目,看著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

「分明就不是啥好東西啊!」

這一番話讓周管家面紅耳赤吶吶無言,但心底卻很是痛快!因為那會兒這孫茂才,可是譏諷他「富家叼骨」。

「小兒無狀!你……」那孫茂才氣的是頭頂生煙,要是有怒氣值這會兒他的怒氣值絕對一下子漲滿。

「我可沒指名道姓啊∼」張侖撇了撇嘴︰「你非要認為是你,我也沒有理由反對不是?!」

門前三人愕然,那孫茂才的三角眼一轉冷哼著向前一步︰「名教子弟,豈容人辱?!我便要……」

「你便要如何?!」張侖一翻白眼,一個撇身掀起身後那白狐裘,白色繡袍皂兒靴一閃而過便下了白馬。

那動作卻是瀟灑的緊。

那對面跟孫茂才的兩人,卻是不由得心底里暗贊一句︰好個珠瑯玉潤的少年郎!

但少年郎卻直接抽出倭刀,抬手「刷∼」的一下便將邊上的碗口粗細的木樁斬去一截!

「噗通∼」一聲,木樁落在地上。卻砸在三人心上。

張侖笑容依舊,但那笑容在三人看來卻如森森惡鬼︰「要和我比劃一番?!」

「我……我到順天府告你去!」孫茂才不傻,上去萬一被砍死了咋辦?!

「告我是吧?告我甚事?!告我罵你?我未曾點名,你如何知道我罵的是你?莫非你便是那獐頭鼠目不是東西?!」

邊上另外兩人卻是漲紅了臉,笑也不是不笑又難受。

張侖笑著聳了聳肩︰「你若自認措大,我卻還覺這辱及了措大呢!」

張侖畢竟是後世來人,所以習慣動作上帶著很多後世的痕跡。

比如這美式的聳肩,配著他的言語便是氣人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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