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場建在一個山間平台,面積不算大,大概一個足球場大小。
里面搭著很多簡易的木棚,好些木棚里還有櫃台、貨架,以及桌椅板凳。
可以想像,這里的上榷日必定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只是現在卻空無一人,冰冷的空氣在木棚、通道間來回盤旋,發出陣陣嗚咽的聲音。
李江躲在邊緣處,看向西北方向雲霧中的一個山峰,這便是青海大英記憶中的縹緲峰了。
此峰終年被雲霧封鎖,遠遠望去,若有若無,怪不得叫作縹緲峰。
李江觀察完環境,模擬出退路後,又小心隱藏著身體,穿過場。
過了場只有一條窄窄的小路,一側緊貼山壁,一側面臨深淵。
這便是斷魂崖,縹緲峰上十八天險之一。
不過再小的路對李江來說都是坦途,沒有路他都可以想辦法過去。
上百米斷崖過後,又遇其他天險,失足岩、百丈澗。過了百丈澗便是下一處險地——仙愁門,但此兩處並無山路相通,只有一條鐵索橋橫接其中。
依大英記憶,此鐵索橋叫接天橋。雖說是橋,其實也只是一根鐵鏈,橫跨兩邊峭壁,下而是亂石嶙峋的深谷。
李江沒有第一時間通過,而是站在百丈澗峭壁陰影里,凝神看向對面。
在這條兩處天險之間的必經要道,他不信對面沒人看守。
可惜兩山相距太遠,起碼一百五十米以上,已超過了他「天眼」的探測範圍,不然他就可以知道到底對面有沒有人。
一百五十米,李江自信不經鐵索也可以彈射過去,但兩邊峭壁間視線開闊,即使飛渡也有大機率被守衛發現。到時空中無處借力轉折,豈不是變成活靴子?
如此行險智者不取也!況且要想不驚動童姥,給她來個出其不意,勢必不能用此方法。
走遠一點避開守衛呢?李江又觀察周遭環境。
還是不行,這個地方是兩座山靠得最近的點,越往兩邊兩山隔得越遠。如果走出對面守衛視線範圍,兩山至少都隔著三四百米。
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從這里下至山底,然後爬上對面山崖,走個U字型。
于是李江走遠了些,大概估模著已離開守衛目及的範圍,從空間中取出鴛鴦短刀出溜下去。
短刀是用來備用的,萬一下降時遇到橫風可以幫助穩定身體。
他跳下後便飛翔在雲霧之中,不時甩動袖子打擊山壁減緩下落的速度。
如若此時有人看見,恐怕要驚呼出聲︰「老婆,快出來看神仙!」
下降了幾百米,李江的目光穿透雲霧發現了白皚皚的雪地。
他心下大喜,真氣拂出橫移著向一個顏色稍深的地方飛去。
當他踏到實地便知道自己沒有料錯,這里確實是一塊岩石,暫時不虞掉落冰層。
游目四望,李江暗暗嘆了口氣,原來從這里偷渡不僅是自己這樣想,還有很多前輩也這樣想。這不,散落周周圍的骸骨充分說明了問題。
這些身體零件很多都沒有腐爛,只是失去水份變得發黑發紫,有些腦袋沒摔爛的竟然還能大致看清面容。
面容上記錄著他們垂死前的那一刻,大量的血跡以及痛苦哀嚎的表情!
李江不忍再看,跳下岩石走向對面山壁。
此處深谷中怪石很多,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李江像個超級瑪麗在里面跳來跳去。
離山壁越遠,人和動物的尸體越少,直至兩山之中線,已完全沒有了尸體。
行過中線不久,尸體又少量出現,當李江走到山下時,這里尸體更多,到處散落,一不小心就會踩上一個,一只手、一只腿,又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李江觀察後得到結論,自己失足做自由落體的少,被處決的更多。因為好些殘尸上都能找到兵器造成的傷口,嚴寒的天氣將這些證據都保留了下來。
但他不是柯南,不是來這里找證據的,他的任務是找尋上山的道路。
可惜的是,他繞著這座山谷轉了大半圈,卻沒有找到一條能上去的路,山壁就真得如一柄利劍直直插上雲宵,石壁裹著寒冰光滑無比,無任何手足可借力之處。
李江嘆氣,幾百米高啊,用真氣飛升得累死,只有老實的一刀一刀地砍上去了!
半個小時後,李江滿頭大汗爬到崖頂下方一米處,先打開天眼切換到紅外功能,搜索三十米範圍中的生命。
沒有紅點。
李江放下一半的心,踩著短刀挖出的小洞,小心探出半個頭以目光搜索。10.0的視力範圍里也沒有人形生物。
至此,他才全部擔心,一躍而上,模向鐵索的另一端。
離鐵索尚有百米遠,李江犀利的眼光便發現了靠著山壁有兩個披著白斗篷的人影。
人影縴細,似是女子。
白色給了她們掩護色,正好與白雪融為一體,李江心下了然,怪不得對面看不到,原來如此。
他放輕腳步慢慢靠了過去。
走近轉個彎,變換視角後李江又發現兩女側身方後有個黑色的洞穴,洞穴前方還有兩個女子。
我去!除非貧道會八/九玄功,變成一只蒼蠅飛進去。
李江郁悶地潛伏下來,看她們會不會交班,如果有交班那麼再找機會。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天,四個女子除了偶而走動,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但這里白晝很長,即使夜里也是白蒙蒙的,李江已經郁悶地想要吐血。
他真想不管不顧,上前敲暈四個女子沖進去。
正當他考慮著這麼做的後果時,情況發生了變化。從洞中又走出四個白衣女子,開始換班。
李江精神大振,小心活動了下有點麻木的手腳,準備發出雷霆一擊。
可是,這八個女子好像不把自己當女人似的,不僅不嘰嘰喳喳聊幾句,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冷著臉迅速地換了崗。
已經弓起身子做獵豹撲食狀的李江喉嚨里呃逆一口老血,無奈又使勁咽了下去,身體也隨之軟了下來。
趴在雪地上,李江氣得肝疼,只好開動腦筋想其它的辦法。
然而,他想來想去,除了強闖真沒更好的辦法。
他有同時制伏四女的辦法,可是洞里還有沒有守衛能看到外面,他不確定。
要想知道,只能抵近觀察。離得太遠,因雪層覆蓋,紅外接收的並不清晰。
他選擇了冒險,不過在過去之前也做好了被察覺後引出童姥,打不過就跑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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