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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興盡而返

蕭峰的堅持反對一點也沒讓李江感到意外,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悲天憫人、為了大義而寧願自我毀滅的悲劇英雄。

說大義是說不過他的,于是李江轉換角度,說道︰「大哥,守孝三年報父母懷育之恩是應當的。但是,孔老夫子也沒說過這期間不能見人吧?三弟無非是奔喪途中見個人,做個約定罷了,此後他依然會知禮守節的。」

說罷轉向虛竹道︰「對吧?三弟。」

虛竹點頭如小雞啄米。

蕭峰大手一揮道︰「那也不行,他們私下見面就是不行!」

李江見此也不禁泄氣,這大哥怎麼就油鹽不進呢,遂頹然道︰「大哥,那你說怎麼辦?」

幸而蕭峰不像時下某司馬只會找茬不會辦事,他胸有成竹道︰「我去!我去找銀川公主,與她講明三弟的情況,請她多等兩年。」

虛竹目瞪狗呆,心下為大哥的挺身而出而感動不已,可念頭一轉又支支唔唔道︰「大……大哥,小弟不去,公主……公主可能不會信你……」

短暫的迷糊後,李江也回過神來勸道︰「是啊,大哥,銀川公主只認識三弟。你怎麼證明是三弟請你去的?」

蕭峰凝眉沉思片刻,驀地「哈哈」大笑,一指李江道︰「二弟說得對。我去無憑無證的,要不你去,你反正對冰窖里的情況十分了解。」

這下輪到李江瞠目了,方才明白入了蕭峰的套。

王語嫣、羅空虛也不明白,本來是虛竹尚主的事,怎麼里面又摻和進了李江?

虛竹更是臉漲得通紅,對李江道︰「二哥,你怎麼連冰窖里的事也對大哥講了?」

李江正自懊惱,老實人用計真是防不勝防!遂懶得理虛竹,對著蕭峰苦笑道︰「大哥,高,實在是高,這一招虛虛實實的,令小弟佩服!」

蕭峰正色道︰「二弟,大哥並不是一個不近情理的人。這才是不損名節,不誤三弟的兩全其美之法。」

說到這里,他又抓起酒碗道︰「來,二弟,大哥祝你馬到功成!」

「咕咚,咕咚」李江提起碗一飲而盡,然後重重頓于桌上,環視眾人壯懷激烈道︰「諸位,就等著貧道勝利的消息吧。貧道去也……」

說罷翻出窗外,消失在暮色之中。

幾人都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雷厲風行,不禁面面相覷。

其實幫虛竹做下約定對李江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移魂大法正是為此輩而設,他就是單純的不想麻煩而已。

……

第二日,眾人照常起程,剛到興慶府外,便見城門內走出無數江湖人士,大多垂頭喪氣,小部份罵罵咧咧的。

「這西夏在搞什麼?是耍著我們玩兒嗎?」

「爺爺千里迢迢來就是要入贅東床的,一句不招婿了就攆走爺爺,休想!」

「哈哈,浪兄真是自命不凡,就你那副尊容怕不會嚇壞了金枝玉葉。」

「你特娘的懂什麼?萬一公主就喜歡這種五大三粗、鼻孔朝天的人呢?」

「各位,各位,少說兩句,沒看西夏一品堂的人在後面虎視眈眈嗎?」

「嘁,就他們,還不夠大馬小馬兄弟打的。」

「走吧,少惹事,這畢竟是在西夏,人家的地盤。」

……

虛竹激動目視李江,顫聲道︰「二……二……二哥,真辦成了?」

李江撇嘴道︰「昨晚不是告訴你了嗎?銀川公主一听夢找他,立刻歡喜無限,主動提出來稟報父皇取消招婿之事。如何?現在親眼見到了,總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吧。」

虛竹眼中的感激之色都快要突破了眼眶,深情道︰「二哥愛我,小弟真是無以為報!」

李江非常不適應這種古式的男人對答,他也知道此「愛」非彼「愛」,但架不住就是心里惡寒,身上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扭頭不再看他,回道︰「三弟,你我兄弟,別說愛不愛的,這都是二哥應該做的。」

說完後根本不等虛竹回話,打馬飛奔,喝道︰「都走快點,爭取十日內到達目的地。」

小空虛吧唧著嘴,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楮,對身旁的王語嫣道︰「師娘,師傅是在叫吃飯了嗎?」

王語嫣每一次听到「師娘」兩個字都要小小紅下臉,此回也不例外,她紅著臉掀開馬車窗簾,四處尋找李江,半晌後失望回頭道︰「沒看到你師傅,不過隊伍並沒停下,應該不是要開飯了。」

空虛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迷糊道︰「哦,又不開飯,師傅大呼小叫干什麼?師娘,我再睡會兒,待會兒吃飯再叫我啊。」

王語嫣听他編排他的師傅一點也不惱,微微一笑,溫柔道︰「別睡沉了,小心著涼。」

「嗯嗯,呼呼……」

……

半個月後,大隊人馬回到靈鷲宮。

虛竹為葉二娘準備了隆重的葬禮。蕭峰和李江商量了下,最後決定不管葉二娘身前如何,但她做為義弟的親娘,且已經過世,人死為大,兩個小輩理應磕頭盡禮,只是,服喪就不必了。

葬禮後,虛竹宣布靈鷲宮全宮縞素一年,罷樂舞兩年。他自己結廬墓旁閉關三年,靈鷲宮事務由大哥蕭峰辦理。

那知心二哥李江呢?

李江任事不管,只管教導兩個徒弟王語嫣和羅空虛,空余時間就在靈鷲宮里東走走,西看看,有時還去往其它山頭晃蕩,尋幽探古。

他還是不死心,想找到此宮原始主人留下的痕跡。

半年後,他的考古大業一事無成,但兩個徒弟的武功都打好了基礎。

王語嫣天姿聰穎,胸懷萬卷其理自明,所以沒費李江多少心思,她的《明玉神功》便入了門,直達三層。除此之外,技擊之術李江沒有多教,就教了兩個。

一為《乾坤大法》,此術窮天地間武學至理,學好它走遍天下都不怕。

二為《凌波微步》,未慮勝先慮敗是李江的理念,有一門超凡月兌俗的輕功傍身,其身自穩。

小空虛中人之資,恆心若有若無,餓極了學得快,飽極了便思懈怠。李江棍棒齊飛,終于逼迫他將《長春功》練到第一層。

別看《長春功》只練了第一層好像挺弱,實則大大不然。《長春功》是李江合逍遙三大神功改良的,光第一層就包含著三大神功的特性,能吸能煉運用無形,如果有人小看這人畜無害的小頭陀,怕是要吃個大虧。

既然兩人已夯實好基礎,李江又沒找到東西,便提出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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