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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大搖大擺出大都

宮女房外的官員急得團團轉,不時看向緊閉的房門。

楊姑娘仍然低眉順眼地恭立門旁。

大概一刻鐘後,房里傳出了聲音,「外面是誰啊?」

官員精神一振,小趨至房門外,撫胸答道︰「皇上,臣花花不魯花恭候聖駕。」

「進來吧」元帝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是!」花花不魯花目示了下門口的宮女。

啊!花花不魯花差點花了眼,剛才他心里著急沒有顧得上看這近在咫尺的女子,此時一瞥之下,只覺得她明眸皓齒、國色天香!

他心里暗自咋舌,如此資質的美人都只能用來看門,不知陪著皇帝困覺的宮女又是什麼姿容?怕不是個天仙!

這不怪他見識淺薄連宮里的宮女都認不全。因為他雖然領著內侍大權,但很少有機會進入後宮,一般後宮的管理都是太監。

「吱呀」門開聲打斷了花花不魯花的臆想,他給幫自己開門的楊姑娘又點了點頭,弓著身跨進了房間。

入內一看,只見元帝大馬金刀坐于床沿,身後輕莎賬里還隱約留出一個側臥的曲線。

花花不魯花不敢多看,余光又掃到了坐在床右邊窗前圈椅上的一個道裝人影。

他微微一愣,但沒時間再細細思量,元帝已近在身前了。

花花不魯花推金山倒玉柱似的拜倒元帝腳下,捧著元帝的腳親吻了一下,惶恐道︰「臣救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元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赦你無罪!你能在短短一個時辰趕來,也是著實用了心的。」

花花不魯花把頭磕得「咚咚」直響,哽咽道︰「臣一接到有歹人犯駕的消息,三魂就去了兩魂,幸而吾皇得長生天保佑安然無恙,否則哪怕是傷了一根毫毛臣也是百死莫贖!」

他倆說得是漢話,這是元帝為照顧李江專門說的。故而花花不魯花根本沒有起疑,他知道元帝漢學深厚,而自己作為身邊近臣豈能不會?

李江因此听懂了兩人的對話,他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老祖宗說得好啊,王朝將亡必出妖孽,看看,人這個濃眉大眼滿臉胡子的高級大臣多會演戲!

表情自然毫不做作,眼淚流出時間符合邏輯,並沒有聲嘶力竭抱皇帝粗腿大哭,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情流露,短短幾句話就勾勒出一個忠心為主的大臣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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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果然被打動了,他深情撫著花花不魯花的小辮子說道︰「花,幸好你們來了,否則朕可能真有危險。」

花花不魯花瞪大了眼楮,一臉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元帝,嘴里急促道︰「皇上,您是哪里受了傷?臣馬上去傳太醫。」說完他就要起身親自去傳太醫。

其實他這番動作完全是冒犯龍威、以下犯上!皇帝是你能打量的嗎?可是,這又恰恰樹立了他心憂聖體、不顧生死的直臣形象。

元帝再一次被打動了,並沒有怪罪他,而是搖頭道︰「不用了。朕有貴人相助。」

說到這里,元帝用手指著李江繼續道︰「李道長雲游大都,昨日晚間見有客星干犯紫薇,遂掐指算出皇宮里有人想害朕。故此他獨身入宮,于千均一發時趕到,和王喜幾人配合打走了刺客。朕雖然因此而保全,可惜那幾位大師傅……」

花花不魯花大大松了一口氣,稟道︰「皇上果然是有長生天保佑,危難時自有天降貴人解難除厄。」

他又轉向李江方向,抱拳道︰「多謝道長護衛我皇,以後您就是我花花不魯花的大恩人,我給你磕頭!」

他做勢要磕,李江袖子隨意一拂,他只覺大力襲來,身不由已地站起身來。

李江不經意露出的一手,讓花花不魯花大吃一驚,旋即他又想通了,這不是應該的嗎?沒有高強的武功怎能從眾多刺客手中救人?沒看王喜、度瘟則幾個廢物都死了嗎!

溫潤的聲音隨即響起,「花花不花將軍,不要多禮。貧道只是適逢其會,真正說趕走刺客的反而是你們。要不是你們及時出現,我和皇上躲在這兒肯定會被他們發現。」

花花不魯花客氣道︰「刺客遁走全賴皇上吉星高照和李道長的拼死護衛,我僅是狐假龍威而已。如果不是鈕骨朵老成持重,我們早就該來了。如此不但不會驚到皇上,幾個供奉也不會……」

他說到這里悲痛不已、涕淚橫流,大胡子上掛滿了晶瑩的淚滴,還不著痕跡給另一位侍衛大臣鈕骨朵上了個眼藥。

元帝一听,立刻動容,恨聲道︰「這老東西,恨不得朕早點死。不花,從今日起,你獨領宿衛。」

花花不魯花內心狂喜,再次下跪磕頭不已,痛哭道︰「請皇上收回成命!鈕骨朵乃三朝老臣,對皇室忠心耿耿,臣不如也。」

元帝壓抑不住憤怒了,重重一拍床沿道︰「他是對皇室忠心,但不是對朕!平日里仗著老臣資格,經常暗諷于朕,朕夠忍讓他了。可是今天……今天,大元換個皇帝他仍當他的四朝老臣。」

他看著仍不停磕頭的花花不魯花,心里更是窩火,遂猛然起身一腳將花花不魯花踹倒,恕喝道︰「朕意已決!莫非你的忠誠都是裝出來的,一听到三朝老臣就膽怯了?要你何用!」

花花不魯花掙扎爬起,跪著挺起胸膛激昂道︰「皇上就是叫臣立即去死,臣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既然如此,臣就和那老狗拼了!」

元帝本就受了驚嚇又跑了一長截路,這一通發火更是消耗了他僅存的氣力,他感覺頭又發昏,連忙踉蹌退于床邊坐下,頹然道︰「你去辦吧,我再和李道長說說話。」

花花不魯花應聲退下,這一出皇宮里的大戲終于演完了。

李江和楊姑娘在宮里呆到了天亮,又在大汗親軍的恭送下出了皇宮。

兩人沉默著走了好久,直到皇城在背後都沒影兒了,楊姑娘才問著李江,他和元帝說什麼了?為什麼元帝無視他刺客的身份還待如上賓?還有,他的一身道袍哪兒來的?

李江一一解釋,元帝非常認同自己闡述的明教各民族平等的理念,並願意為此盡力,所以他放棄了追究明教幾人的刺駕之罪。至于道袍,那是因為元帝喜歡道姑這種調調,所以專門購置給宮女穿著的。

「咦,好髒!」楊姑娘跳開了兩步。不過她並沒有因嫌棄李江穿宮女的衣服而放棄疑點。

她雙眼閃出了智慧的光芒,說道︰「我才不信元帝會相信你的鬼話。你是對他用了《移魂大法》吧?」

李江心里一跳,好個鬼靈精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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