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見太監逼退了李江,終于有機會說話了,他哆哆嗦嗦道︰「你怎會寒冰功法?」
李江先回頭瞟了眼盤坐的張無忌,見他氣交華蓋,臉色轉為紅潤,心知他行功即將完畢。
因此李江也樂得搭話,拖延時間。
「你是百損道人?」李江問道。
「嗯。」百損道人陰著臉點頭。
「你不會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人會寒冰類功法吧?哦,還有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子也會。」李江揶揄道。
百損道人臉上青氣一閃,怒道︰「小子積點口德,須知禍從口出。」
李江撇嘴道︰「不服氣啊?不服氣你接著再來嘛!」
「哼」百損道人不在乎臉皮,竟當場盤坐恢復暗傷,他剛才被李江打了個措手不及,身體內還有寒冰真氣殘留,須得盡快驅除。
「小友,我觀你在陰陽之道上頗有建樹,不知你師傅是誰?」太監換了副笑臉,關心起了李江的來歷。
「在這世上,我沒有師傅!」李江搖頭道。
「你之武功是你自悟?」太監又問。
「對啊。你都能自悟,我卻不能?」李江大言不慚道。
「哦,小友看出來啦?」老太監傲然道。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走陰陽轉輪,天人化身之道而已。」李江說道。
老太監更來了興趣,笑咪咪地說道︰「雜家功成幾十年,從未有人能看出雜家根底,沒想到今日小友卻一言道出,真是知己啊。不如你我罷手,去鄙處喝茶論道豈不更好?」
「免了,本公子還有兄弟要照顧,你自去吧。」李江揮手道。
「莫非你真要死保魔教教主?」老太監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李江哈哈大笑。
他笑的歡實,百損道人和老太監就不明白了,這句話有那麼好笑嗎?
半響後,李江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抹了抹嘴,正色道︰「我是明教的,不保教主保誰?」
「小賊,不要冥頑不靈!雜家憐你一身武功修行不易,本想給你個前程……」老太監白眉抖動。
「去你的前程,本公子正好也有一套類似的武功,我們來練練!」李江大聲打斷了老太監的話,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老太監沒料到李江還會詭異的身法,腳下使力連忙退開。
李江右手兩指並為劍指,運起闢邪劍法追殺過去。
百損道人見太監引開了李江,暗地一喜,迅速起身上前兩步向張無忌兜頭就打。
正在此刻,打坐的張無忌忽然睜開了眼楮,嘴角微翹,兩手翻上,一式「舉火燎天」正正對上。
百損又吃了個大虧,四掌相擊,他痛哼一聲往後拋飛。
他本想撿個便宜,趁張無忌養傷時打個突襲。可他料錯了九陽神功的恢復速度,金系回氣第一不是浪得虛名,張無忌通過李江給他爭取的幾分鐘時間早已是神完氣足,正好給他來了個請君入甕。
百損落地不穩,「 」又啷蹌了幾步才定了下來,此時他已無戰力,身體內還竄著一根火蛇在大肆破壞自己苦修的玄冥真氣,火蛇所過之處如雪遇陽,紛紛溶解。
張無忌一擊得手,又往李江和老太監打斗處看去。
他有點眼花,只見兩道人影兔起鶻落,相互纏繞,已分辨不出誰是誰了,僅能從衣服顏色上依稀認出,那道白色的軌跡是李江,那道紅色的軌跡是老太監。
張無忌很是為李江擔心,他與老太監交過手,知道老太監的武功深不可測,不僅身法鬼魅,而且內力尤為詭異,能束集成針,專門針對護身真氣。
他很想上去幫手,但終歸尚有自知之明。他自覺輕功差得太遠,根本跟不上兩人的速度。
因此,他只能暗暗戒備百損道人,防他出手夾攻李江,順便再打著想佔便宜的番僧,就像李江剛才保護他一樣。
李江和老太監如穿花蝴蝶一樣四處游走,有時還在番僧群中鑽來鑽去。老太監只顧李江只是路過,但是李江就不會客氣了。
他路過番僧時一般都會出手模一把,又倒了一地。
老太監越打越郁悶,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開口道;「小子,你何時偷學了我的功法?」
李江听後暗自一樂,心想這太監也不算說錯,闢邪劍法確實是偷學他的武功,但是那是幾百年後!
于是,李江準備打擊下他。
「嘎嘎,好笑之極,人家就不能和你想到一起了嗎?」話剛出口,李江就感覺不對。
怎麼自己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呢?
這破功法,不能多使了,再使非得性情大變不可。
李江打了個寒顫,牢牢閉上嘴,任憑老太監如何發問都不再說話。
當番僧越來越少時,萬安塔也終于不耐火燒,「嘎吱嘎吱」的往下垮塌,番僧們也看到了,四散奔逃。
老太監充耳不聞,非要拿下李江逼問他武功出處。李江可不想陪他死,獨孤九劍使出,劍指扎向老太監的左眼。
老太監唬了一大跳,危急中把頭一偏,隨即痛感傳來,他的左耳被生生削掉。
他驚怒之下怒吼一聲,「小賊,我要扒你的皮!」,正欲上撲,卻听李江大喝一聲,指著他身後說道︰「你老伙計還在塔下,你再不去救他,他就被砸死了!」
老太監匆忙回頭看了一眼,再回轉過來時,李江已閃現在了八丈之外。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放棄了追趕,捂著耳朵返回去救百損道人。
李江快掠到張無忌身邊時,張無忌已發現了他,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話並肩向外沖出。
萬安寺里該跑的都跑的差不多了,兩人一路無阻到了寺外。
則離開一條街,李江卻突然停了下來,扭頭問張無忌道︰「無忌,身上有銅錢嗎?」
張無忌一頭霧水,懵懂地伸手入懷抓出了十幾個銅板遞給了李江,嘴里同時問道︰「李大哥,你這是……要買東西?」
李江掂著手里的銅錢,隨口道︰「買什麼東西?我這是要開路。算了,少是少了點,大不了我撿點石頭。無忌,你也準備點。」說著他蹲下尋模石子。
開什麼路?張無忌不明所以,可听李大哥說了,他也俯身撿起塊大石兩手一拍,抓了一把碎石。
再次起程,過了兩條街後,張無忌明白了,原來圍著萬安寺還有元兵攔路。
快接近弓弩射程時,李江大喝一聲︰「無忌,打!」
他當先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灑出了一把細石,張無忌也接著扔出。
兩人以真氣發射的暗器無疑比弓弩更強,在元兵東倒西歪中,兩人沖開條路,沒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