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望著眼前這幕場景,站在後方,薛平臉色微變,這一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了。
與陳長銘相處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陳長銘如此反應。
在過往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試圖給陳長銘找女人,甚至不止一次想要將一些人塞到陳長銘身邊。
只是這些嘗試無一例外,最後都失敗了。
時間一長,連他自己都覺得,陳長銘在這方面似乎完全沒有興趣。
在過去的時候,他都沒法想象,有朝一日,究竟有誰會走在陳長銘身邊,與他相伴。
卻沒想到,在這樣一個令他意外,完全沒想到的場合,能夠看見如此的場景。
一念至此,他不由轉過身,望向前方。
在前方,陳輕依與陳長銘對立,此刻被陳長銘抱著,就這樣抱在懷里。
她看上去身材並不高挑,因為先天的原因,反倒顯得有些嬌小,算算年紀如今盡管已經三十多歲了,但身材仍然十分較小,與陳長銘站在一起有著十分不協調的感覺。
她的容貌嗎也並不美麗,雖然不能算是丑陋,但也僅僅只是清秀些而已,根本不算多麼好看。
別說是與那些絕色相比,就是與那些尋常人家的普通美女相比,都顯得有些遜色。
更別說,其如今已經三十多歲,盡管因為修行的緣故,看上去雖然還算年輕,但卻已經沒有那種朝氣。
各方面來說,都不算什麼優勢。
就是如此的一個女子,竟然也能被他們的聖主看上麼?
站在薛平身旁,周輕萍愣愣望著這一幕,望著陳長銘與陳輕依兩人相擁的身影,這一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薛平相比,她日夜陪伴在陳長銘身旁,對于陳長銘心中的想法,了解的要更加深入一些。
他恐怕對那女子,心中並非是喜愛居多,更多的應該是憐憫吧
是的,憐憫
其他人或許並不知曉,但是周輕萍知道,陳長銘有時候,便是如此的一個人。
對于自己身邊的親近者,他不忍心傷害,所以有時候,寧願
「那人的修為低微,壽元恐怕已經不過百載」
站在原地,她深深嘆了口氣︰「他如果拒絕,恐怕這女子,真的要抱憾終身了甚至至死也會有遺憾」
「你不忍心看見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拒絕的麼?」
她心中情緒復雜,望著前方陳長銘兩人相擁的場景,心中莫名有些後悔。
她知曉,前方與陳長銘相擁的那個人
那個人,本可以是她的。
只是
「我終究沒有那個勇氣啊」
她輕輕嘆息,深深的嘆了口氣。
此刻四周的場景都陷入了靜謐之中。
陳長銘究竟是怎麼想的,在此刻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在前方,他望著眼前的陳輕依,暗自嘆了口氣,隨後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
似乎感受到他的擁抱,在他的懷中,陳輕依的身軀在顫抖,這一刻有些難以言喻的激動。
「師弟我」
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陳長銘,下意識喃喃自語,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師姐,無妨」
望著陳輕依,陳長銘笑了笑,顯得很是平靜︰「這里有我。」
他望著陳輕依,一點神力激蕩,開始作用。
四周的空間似乎都開始震蕩了,一種莫名的勢籠罩四周,令人心悸。
隨後,他牽著陳輕依的手,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回到了燧王宮內。
望著這一幕場景,在場之人反應不一。
有人臉色呆滯,不知道作何反應,也有人面露憧憬。
遠處,一處浩蕩的車隊之中,一個老者望著這一幕場景,卻冷哼了一聲。
「身為祖神之血脈,仙神之尊,卻去迎娶此等女子,當真是,當真是」
他看上去有些惱火,望著陳長銘離去的身影,這一刻臉色有些復雜,在那里喃喃自語著。
身後,一個容貌與老者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向前走去,小聲勸慰道。
一邊勸著,他抬起頭,望著遠處陳長銘離開的身影,這一刻也不由臉色有些復雜。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身材高挑,樣貌俏麗的少女,這一刻視線同樣緊緊盯著陳長銘所在的方向,臉色顯得十分復雜。
微風輕輕的吹過,吹起他們身後的旗幟,將旗幟之上的那個秦字顯現而出。
各方的人馬都在走過。
他們望著眼前這幅場景,反應各不一致,只是到底都不敢說些什麼。
畢竟如今的陳長銘,不僅是燧王宮聖主,更已然是仙神一流。
這等層次的人物,容不得別人去暗自吐舌,膽敢這麼做的人,恐怕都是不要命的人物。
在場之人能夠來到這里,來到這燧王宮中覲見,顯然都不是這樣的傻子。
就算要說些什麼,也不會在這燧王宮內說。
時間緩緩而過。
牽著陳輕依的手,陳長銘回到燧王宮的內宮之中。
回到這里,他將陳輕依安頓下來,隨後才轉身,走到外界。
剛剛回到燧王宮的主殿,薛平便帶人過來了。
「聖主」
薛平從外界走來,這一刻走到前方,望著身前的陳長銘,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復雜。
他望了一會,最後還是繼續開口︰「秦家的人來了」
「已經來了麼?」
陳長銘點了點頭,臉色十分平靜,看樣子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事實上,早在此前,他便已經感受到他們的氣息,那股獨特的血脈氣息十分明顯。
因此,對于他們的到來,陳長銘並不意外。
「他們現在在外面歇息」
望著陳長銘,薛平遲疑了片刻,隨後開口道︰「聖主您想見的那兩個人,此刻也來了。」
話音落下,陳長銘不由一頓。
他想見的人,那豈不是
端坐在上首,他沉默了一會,隨後才繼續開口︰「讓他們進來吧。」
「是。」
薛平點了點頭,隨後望了望陳長銘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這才心中稍安,慢慢退下了。
他向外走去,很快走到外界,去外界忙碌了。
大殿之中,此刻唯獨只剩下陳長銘一人的身影。
他端坐在上首,此刻思索著。
陳長銘這一世,出身于九峰城陳家,其母乃是陳家的一員。
不過在實際上,他的母親卻也是一名修行者,當年曾經在外闖蕩,留下了不少事跡。
而陳長銘的父親,則有些特殊。
他的父親,出身于一個古老世家。
那個世家名為秦,據聞傳承有遠古祖神的血脈,其族人天生強悍,但凡覺醒血脈的族人,其資質都不會弱。
這種血脈,在某種程度上,也影響了陳長銘。
在最初之時,他身上的秦家血脈,是十分弱小的,可以說幾乎微不可見。
根本沒法達到秦家之人的標準。
這也是當初,陳長銘的生父為什麼選擇將他留下,而沒有選擇將他帶走。
當然,在縱使當初的血脈十分弱小,但隨著陳長銘一次次穿越,其化身的力量不斷化為本源回歸,陳長銘自身的本源與血脈也在不斷蛻變。
他體內那殘留著的秦家血脈,也隨之而變,慢慢蛻變了。
這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畢竟縱使再怎麼普通的血脈,只要有著足夠的本源支撐,最後都是變得不凡,更不用說原本便極其不凡的秦家血脈了。
陳長銘體內的秦家血脈,也因此而變得愈發強大。
而他體內的血脈,也與秦家產生了聯系。
不論陳長銘是否在意,也是否承認,他體內始終流淌著秦家的血,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所以在此刻,在燧王宮舉行慶典的這一個時刻,他也選擇了將秦家的人招來,選擇將當年的事解決。
而現在,看來時間已經到了。
「已經到了是麼」
端坐在大殿之上,陳長銘喃喃自語,隨後望向外界。
此刻在外界,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事實上,以陳長銘的修為,早在腳步聲傳來之前,他便敏銳察覺到了,遠處那令人熟悉的血脈氣息。
有一股令他熟悉的血脈氣息正在浮現,此刻慢慢前來,向著此地而來。
在那熟悉的血脈氣息之中,更夾雜著陣陣熟悉的意味,隱隱令陳長銘體內的血脈沸騰,有種莫名的感覺。
這是血親的感覺。
在那走來的幾人之中,赫然有人,乃是陳長銘這具身軀的血親,與他有著無法割舍的血脈聯系。
感受著這一點,他抬起頭,視線望向前方,默默注視著。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外界有幾人迎面走來。
那一共是三個人,分別是老中少三人。
一個老者,一個看上去面容平和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容貌依稀與陳長銘有些相似的少女。
這三人的年紀看上去並不相同,不過唯一相似的,是這三人身上都透著一股令陳長銘本能悸動的血脈氣息。
端坐在上首,陳長銘臉色平靜,姿態顯得有些慵懶,就這麼默默垂下視線,望著下方三人。
他臉色平靜,整個人端坐在那里,如同一尊神王端坐于九天之上,就此垂下了自己的眸光,那種壓力幾乎要令人窒息。
只是在剎那間,眼前的三人臉色微變,這一刻只覺像是在直視一尊神祇般,根本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