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到外國語大學，東方誠把單車放在了他們學校里靠近大門的位置。
季芙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披肩長發捋在臉蛋旁邊，遮住了半張臉。
就算是熟人，可能都認不出她了——主要是她這打扮讓人看不清她的臉，把臉包的嚴嚴實實。
季芙跟在東方誠旁邊，低著頭又壓了下帽檐，跟個小媳婦似的。
「還有口罩嗎？」東方誠輕聲道。
「……」季芙從包里拿出一個給他。
通常用口罩的人，肯定不止一個，雖然這東西不是一次性的東西。
但一個口罩也用不了幾次，用多了自己也覺得不衛生。
東方誠戴上口罩，這才心安了一些。
不一會兒，快車來了，兩人直接上車。
與此同時，路邊的鄭芸目送著兩人離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林溪發了條打了個電話︰「溪溪，我剛剛看到東方了，好像……是個挺大的事情。」
「他剛剛也跟我說他有急事去處理，你知道是什麼事了嗎？」
鄭芸輕聲道︰「我知道你听了可能不舒服，但這種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是閉上眼楮就能當沒發生的，你早些知道也許是好的。」
听到她這麼說，林溪當下也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他有女朋友了？」
「是不是女朋友我不知道，反正她是跟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上車離開了，她還跟那女孩要了個口罩，兩人明顯不像被別人看到。」
林溪沉默了一下，才輕吐了口氣︰「那女孩，你能認出是誰嗎？」
「不認識，連臉都看不到，不過應該是外國語大學的學生。」
「外國語學院的……」林溪想了一下︰「是不是季芙？」
「呃……我也不知道你說得是誰。」
「她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和東方有關系的外國語大學的女生。」林溪說道︰「長得是很漂亮很清純，個子也高，有1米7左右，身材也好，最重要的是她……胸挺大的。」
「長相我不知道，但是听你描述的她的身高身材……好像是挺像的。」
「那應該就是她了吧……」林溪扁了扁嘴，幽幽道︰「我就知道她對東方有想法的。」
「你都知道了還不早點下手。」
林溪思忖了一下，皺著小臉道︰「可是我覺得他倆應該還不是情侶。」
「為什麼？」
「校園里哪有情侶還遮遮掩掩不敢見人的，又不是大明星，你見過學校里有這種情侶嗎？肯定有別的事情。」
「那就不知道了誒！可能是他們還沒正式確定吧……難道是……那種泡友？」
「……不知道。」
鄭芸有些無奈︰「你也是……之前說他有過女朋友，你糾結，現在倒好，可能已經有第二個了……再糾結可能就有第三個了。」
「說實話，我現在不在乎有過一個女的了，我在乎他有過三個……」
「……」鄭芸突然有點想笑，不過她忍住了︰「那你以後是不是又會說，你不在乎他有過三個，但在乎他又過五個？」
「可能吧！」林溪也有些無奈糾結︰「嗚嗚嗚……」
「你現在得想想怎麼辦了呀！到底是要，還是放。」
林溪深吸了口氣︰「等東方回來，我先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的。」
……
車里。
東方誠握著季芙的手，感覺她手心里都已經出汗了。
「我才二十歲，根本沒想過這麼快就……」季芙靠在東方誠肩上有些憂愁︰「現在要讓我當媽，我都懷疑我能把孩子養好嗎？」
「現在一般……婆婆能幫帶孩子。」
「你真想讓我生嗎？」季芙蹙了下眉︰「你也太過分了，我還在上學呢！你讓別的同學怎麼看我？而且我還得休學很久。」
「不是。」東方誠搖了搖頭︰「沒有讓你生。」
「所以你要我把孩子打掉？你也太不負責任了，這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這不是一條生命嗎？」
「……」東方誠一臉生無可戀，選擇閉嘴。
知道你現在很焦慮，懶得跟你爭了。
沉默了一會兒，季芙的表情突然有些痛苦。
「你怎麼了？」東方誠有些擔心。
「肚子不舒服。」季芙輕輕揉了下小月復，皺眉道︰「不會是寶寶在踢我吧！」
東方誠︰「……」
你還能再扯一點兒嗎？
「我決定了，如果懷孕了，我要把他生下來。」季芙突然堅定地改口︰「這是我們的孩子，不能親手殺了他，你說呢？」
東方誠覺得她現在的精神有點不正常了，是不是應該先看一下精神科？
「你真想生？」東方誠問道。
「嗯，你不想讓我生嗎？」
東方誠搖了搖頭︰「孩子在你肚子里，反正現在你的權利肯定比我大一些。」
「那你敢不敢娶我？」
東方誠兩眼一閉︰「娶。」
季芙白眼一翻︰「你這視死如歸的樣子，也太不情願了吧！」
「確實不太情願，太突然了。」東方誠很坦誠︰「但我也得給你們母子一個名分對不？」
「還算是個「好男人」。」季芙笑道︰「至少沒有吃干抹淨不認賬。」
「你這話說的……我哪兒吃干抹淨了呀！這是我的原因嗎？」
季芙趴在他耳邊低聲質問︰「那你敢說後來沒有又吃又干嗎？」
東方誠︰「……」
「師傅。」季芙笑道︰「我們修改一下目的地，去時代廣場。」
東方誠愣了一下︰「不去醫院了？」
「不去了。」季芙笑著趴在了他身上︰「來例假了，就剛剛。」
「……」東方誠拍了拍胸口。
「看把你給嚇的。」季芙笑著撇了撇嘴。
「我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玩的？到頭來就讓我跟你出來逛街？」
「剛剛知道例假來了，說要把孩子生下來是逗你的，但例假確實是剛來的。」季芙沒好氣地道︰「我自己剛剛都被嚇傻了好不好！」
東方誠嘆息一聲︰「可惜了，我還以為自己要當爹了，白高興一場。」
「……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我真的不想看你了。」季芙把帽檐一壓，蓋著眼楮靠在了座位上。
「真的，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遺憾感。」
季芙沒好氣地道︰「我覺得那不是什麼遺憾感，應該是劫後余生的暢快感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