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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難受。

就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被搶走了一樣。

從未有過的焦躁感升起,戮神戟想把眼前的一切統統毀掉。

太礙眼了。

那個人真的太礙眼了。

明明……是自己先來的啊!

莫可名狀的委屈還有憤怒堵在心頭,他想要上前, 但是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了腳步。

要做什麼, 都是主人的自由。

他一個武器, 根本就沒有置喙的余地。

發現自己連生氣的立場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宅院的大門一點點關上, 戮神戟強迫自己,一步一步往回走。

算了, 不去了。

「咚」的一聲,車門被狠狠關上,因為用力過猛,車身出現了輕微的變形。

司機被嚇了一跳。

如果是妖狐在這里, 立馬就明白是怎麼個情況了,可是司機……

他完全不懂這個啊!

妖怪與妖怪之間, 也是有智商差距的。

玄魚的存在,在整個軒宇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毫不猶豫, 司機果斷一腳踩上了雷區︰「神戟大人, 剛剛那個, 不是玄魚大人麼?」

真是奇怪, 對方怎麼也來了這里。

「您不上前打聲招呼麼?」

戮神戟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她身邊已經有別人了。」

真是奇怪,武器也會壞掉麼?

司機渾然不覺, 並且越發沒有求生欲︰「也對,面對談戀愛的小情侶,還是避開一些比較好,免得尷尬嘛。」

戮神戟呆了呆︰「談、談戀愛?」

他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眼底的風暴就已經漸漸聚集起來了︰「她不可能談戀愛!」

戮神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大概是玄魚留下的固有印象,讓他覺得這樣的詞匯永遠與她無關。

主人怎麼可能談戀愛呢?

聳聳肩,司機說了句公道話︰「沒什麼不可能的,一個人太久了,也會寂寞的吧。」

戮神戟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算什麼呢?

他難道不算一直陪著她嗎?!

不,不對。

除了自己以外,還有混沌珠,還有混沌青蓮,還有其他一些法寶。

戮神戟手指收緊︰「這麼多人,難道還不夠嗎?」

為什麼又要添新人?!

由于戮神戟沒有看過電視劇,所以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特別像得不到皇帝寵幸的深宮怨婦。

下一秒,司機一下子就擊中了要害。

「這您就不懂了吧。」他煞有介事的傳授著經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無論是神也好還是人也好,舊的哪兒有新的來的有新鮮感?」

「尤其是像玄魚大人這樣的存在,之前她那是不想,不是不能。玄魚大人但凡招招手,還不是大把大把的人前赴後繼的往上貼?」

想想就羨慕的很。

「一天還一個都有的是人選。」

戮神戟大腦一片空白,好半晌,他勉強扯了扯嘴角︰「就算是這樣,那我也是她最親近的……」

司機嘆氣︰「玄魚大人會同您神修麼?」

司機搖搖頭︰「她不會。」

戮神戟手臂上的青筋驟然暴起。

司機繼續陳述著事實︰「可她會跟那個人神……」

「修」字還沒說出口,話音還未落下,「轟隆」一聲巨響,車子便炸開了。

漫天的火光,沖天而起。

另一邊。

飛僵先是感到背後一寒,還沒等他弄明白這股強烈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接著玄魚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玄魚終于發現了戮神戟的蹤跡。

然而就在她想要回頭的時候,旁邊的飛僵緊跟著提醒了一句︰「秦問明身邊的小道童過來了。」

算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

抽空發了條短信,告訴戮神戟自己在忙,玄魚接著就將全部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迎面走來的,大約十一二歲的小道童身上。

脖子上佩戴的項鏈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滾動了兩下,上面紫色的珍珠在雪一樣白的肌膚的映襯下,遠比庭院里的牡丹更為雍容。

可惜,比起之前貪財的那個大的,眼下這個小道童還不到知事的年紀。

小臉微微一紅,她盡職盡責的問︰「你是梁影帝帶來的,這里的規矩他應該有跟你講過吧?」

玄魚側頭看向身側的飛僵。

糟糕,路上太匆忙,給忘了。

似乎是看出了男人的不自然,小道童先是不滿的蹙了蹙眉,接著才不情不願的將宅子主人定下的規矩粗略的講述了一遍。

「第一,師父他不喜吵鬧,所以進去之後,請務必保持安靜。」

「第二,等落座之後,麻煩你將生辰八字寫下交由我師兄保管。」

「第三,既然你到了這里,自然是有事相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希望你能拿出應有的誠意。」

「第四……」

林林總總,大概六七條,越听越讓人覺得心驚。

無論是生辰八字也好,還是意有所指的「誠意」二字也好,分明就是用來控制別人的手段!

但凡是想要進入這里的,都必須將身家性命交給宅子的主人。

玄魚好歹也學過這些,雖然基本上不怎麼用吧,但其中的關竅她是門清的。

再看周圍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知道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還是從宅子的主人那里嘗到了甜頭,竟然沒有一個表現出不滿的。

六家娛樂公司的老總,以及明星若干。

不管是一線的也好,還是影帝影後也好,都能在其中尋找到他們的身影。

打眼一看,幾乎囊括了小半娛樂圈了。

真不知道,將這些人作為目標的宅子主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垂下眼眸,玄魚輕輕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以上所有提議。

師父的法力那麼高,壓根不用擔心有誰包藏禍心。

並不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戰勝自己的師父,小道童十分滿意面前這兩人的識趣︰「跟我來吧。」

這里說是宅子,其實比莊園也小不了多少了,連綿的建築,甚至比影視城都要氣派。

雖說不是市中心吧,但也足夠讓人震驚了。

不愧是接受這麼多人供奉的大師,果然非同尋常。

在外人看來,薛定山已經很奢侈了,但跟他徒弟秦問明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薛定山那個充其量叫追求舒適的生活,秦問明這個,簡直就差沒讓人把他當菩薩供著了。

整個大廳的地板全部由金磚鋪就,看起來異常奢靡。

這里的金磚不是真正的黃金,而是古代帝王宮殿所用的一種黑磚。

造價不菲,隨便一塊都得過五位數。

大廳差不多有三百多平,上面一張椅子都沒有,所有人,包括各大公司的老總,都得像古代的文士一樣跪坐著。

幾個身材比較肥碩的,吭哧吭哧半天,臉都憋紅了,才勉強保持住身形,不至于摔倒在地。

玄魚和飛僵一進門,接著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飛僵也就算了,他找了一家特別靠譜的輔助器材公司定做義肢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雖然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吧,但是人家就是能照常走路,質疑也沒什麼用。

而玄魚……

從來沒有見過的生面孔,連娛樂圈也找不到的人間絕色,這就讓人不可能不去議論。

其中一個影後跟飛僵有過幾次合作,見兩人走近,她難免要上前搭話。

只不過礙于宅子主人定下的規矩,影後的聲音很低,听力稍微差一點的,壓根听不清她在說什麼。

「這位是……你朋友麼?」

飛僵點點頭︰「對。」

影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復雜。

好鮮女敕的姑娘,可惜了……

盡管知道這事兒輪不到自己管,但是影後還是沒忍住,用略顯沉重的眼神看了飛僵一眼,然後繼續壓低聲音︰「我們都已經是這樣了,你何必帶別人來呢?」

「你知道的,他一向比較看好你,就算是不介紹新人來,他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本來以為面前這個男人是個好的,誰知道,同那些人是一丘之貉。

要知道,進了這個坑,再想跳出去就難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凡事都有兩面性,有人願意,自然就有人不滿。

而面前的這個影後,就是那個心懷不滿的。

可惜,她沒有力氣去反抗秦問明,只能隨波逐流、越陷越深。

只是看影後形容枯槁,哪怕是定制的粉底,都掩蓋不住她臉上的疲憊,就知道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也對,任由誰像是提線木偶似的,一舉一動都要受人掌控,恐怕都會受不了。

安靜了一瞬,玄魚實話實說︰「我是自願的。」

影後愣了一下,然後苦笑︰「是我多此一舉了。」

也對,跟著秦問明有肉吃,試問誰能抵抗的了這種誘惑呢?

自己當初,不也是幾欲沉迷麼?

「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話音落下,幾乎是在小道童看過來的瞬間,影後就已經恢復如常了。

不愧是頂級的演員,談笑之間,異常的從容,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沒有從她面相上看出什麼,知道面前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存在,充其量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才走錯了路。

加上對方這麼好心的提醒了自己,玄魚也適當的投桃報李——

「不要太擔心,以後都會好的。」

听到這句話,影後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怔怔的望著女生的背影,好半晌,她神情越發的苦澀。

落到那個魔鬼手中,哪兒還有什麼以後了!

另一邊。

盡管早就過了聚會的時間,但秦問明依舊沒有要出房間的意思。

讓那些人多等會兒也無所謂,反正只不過是一群毫無威脅的爬蟲。

直到將這個月的法事做完,抬手輕輕摩挲過三個陶罐的其中之一後,秦問明才緩緩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他讓一屋子人等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一直到秦問明離開,三個陶罐才漸漸有了反應。

「不好!得想辦法阻止他!」

大舅舅跟在外公身邊的時間最久,學到的東西也最多,經過一年的探听,他大概明白自己這個師弟是在謀劃什麼了。

「他想要借信仰之力,成就仙位!」

听到這話,二舅舅和三舅舅也開始慌了︰「那怎麼辦啊?」

他們現在只是靈魂狀態,因為當初是橫死的,所以格外的虛弱。

被秦問明尋回來之後,養了好些年,才漸漸恢復了神智。

這種情況,就算是經過了最後一次太陰星星象之力的灌洗,也沒有多大的優勢。

最主要的還是,他們三個,早就被秦問明給趕超了。

就算是加起來,也傷不到秦問明分毫。

「要是父親在就好了,他肯定會有辦法的。」發現自己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大舅舅一臉頹喪。

二舅舅搖頭︰「就算父親在也沒用,秦問明已經不是父親能夠對付的了。」

比起薛定山從天而降,他更希望薛定山能夠躲的遠遠的。

能夠跟兩個哥哥團聚已經很開心了,三舅舅倒是看的很開︰「多行不義必自斃,師弟早晚有一天要遭報應的。」

只是如果在那天來臨之前,不知道能不能了卻自己最後一樁心願。

「你們說,咱們外甥女現在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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