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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喝了酒, 便選了自動駕駛模式。

逸心人坐在了副駕駛席上,儒初原本想坐駕駛席,結果自家弟弟一句「小心他睡覺不老實栽下去」成功讓他打消了念頭, 到了後面。

謝承顏︰「……」

剛剛犯懶, 直接躺在後座的影帝現在就有點後悔。

但已經晚了, 他佔了整個後排, 儒初一上車, 就把他的頭抬起來放在了腿上, 順便為他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發。

想一想這枕的是儒初的大腿, 再想想儒初的脾氣,他便用了畢生的演技, 繼續裝死。

看來他沒听錯,他們說的確實是他。

但儒初怎麼會對他有想法?他平時什麼也沒感覺出來啊,世界觀都碎了好嗎!

他忍不住在腦中把以前的點點滴滴過了一遍。

車里很靜,沒人開口。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 也或許是車開得太穩, 他漸漸有些迷糊, 直到听見逸心人的聲音, 他心里才一個激靈, 清醒了過來。

逸心人道︰「真不打算追?」

儒初道︰「何必?」

逸心人道︰「你看他當初說要拿遍國內的影帝再談戀愛是隨口說著玩的,要是喜歡女孩子也是說說而已呢?」

儒初道︰「他今天看了那個甜甜好幾眼。」

逸心人︰「……」

謝承顏︰「……」

死一般的安靜後, 逸心人干咳一聲回過頭︰「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甜甜是男的,這個承顏應該也知道。」

儒初反應一下︰「……男的?」

逸心人道︰「景行親口說的, 他們早就認識了。」

儒初回想今晚的甜甜,沉默。

車里再次安靜,剛剛的話題輕描淡寫地就過去了。

半個小時後, 汽車緩緩駛進一個高檔小區。這里有謝承顏買的平層,他晚歸或喝醉的時候會來住一晚,免得回家把他媽鬧醒。

作為他的朋友,儒初和逸心人自然都知道這事。

二人用謝承顏的指紋解鎖,把人弄回臥室。逸心人問道︰「你留下守著他?」

儒初站在謝承顏的立場上思考兩秒,說道︰「有ai。」

ai是單身狗機器人,女款。

這個型號的機器人上市時正趕上方景行過生日,謝承顏好奇男女款的區別,便買了一對,把男款給了方景行,自己留了女款。

然而主人回來的次數太少,並忘了選自主充電,ai已經沒電了。

儒初檢查完,這次很心安理得︰「你走吧,我留下。」

謝承顏︰「……」

後悔。

就是後悔。

可後悔依然沒用,逸心人一走,他就察覺儒初在月兌他的衣服。

他忍了又忍,在對方要解他的皮帶時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睜開眼,迷糊道︰「干什麼?」

儒初道︰「月兌了衣服睡。」

謝承顏道︰「我自己來。」

儒初放開手後退︰「喝水嗎?」

謝承顏想也不想道︰「喝。」

他目送儒初出去,急忙把衣服月兌了鑽進被窩,等儒初回來,他便喝了口水,躺著不動了。

儒初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謝承顏閉著眼「嗯」了聲。

他感覺屋里光線變暗,听著儒初開門離開,陷入了掙扎,想洗澡。

今晚在包間待了那麼久,還喝了酒,不洗漱就睡,太難受了。

好在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那邊應該听不見這里的動靜。

以防萬一,他先等了等,估模儒初睡著了,這才爬起來去浴室沖澡——也不知是太緊張,還是酒勁上來降了智,他忘了儒初也要洗澡。

儒初洗漱完,準備睡前最後來看看謝承顏的情況,結果就見床頭亮著燈,床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看向洗手間,擔心可能是吐了,便要過去敲門問問,這時只听「 嚓」一聲,門從里面開了。

謝承顏去得匆忙,換洗衣服沒拿,光著就出來了。

儒初︰「……」

謝承顏︰「……」

四目相對,謝承顏心里臥槽一聲,還沒等有什麼反應,儒初便把他往里一推,「砰」地重新關上了門。

他在外面調整一下情緒,淡淡道︰「想就這麼出來,還是給你拿件睡衣?」

謝承顏在里面道︰「……睡衣謝謝。」

五分鐘後,他穿著儒初遞進來的睡衣,深深地覺得今晚過得太悲催,一眼都不往對方的臉上瞅,裝作迷糊的樣子慢吞吞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團成球。

儒初已經冷靜了,去浴室拿了件東西,把人挖了起來。

謝承顏假裝進入極困模式,連眼楮都不睜︰「干什麼,我要睡覺。」

儒初道︰「頭發吹干再睡。」

「……」即將「昏迷」的影帝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麼「清醒」,于是不知好歹,無理取鬧耍酒瘋,「我不吹!你怎麼那麼多事!」

儒初向來不喜歡和人多逼逼,把人一按,親自幫他吹。

謝承顏其實也想吹。

他演戲演全套,試著掙扎了一下,發現被制住,順勢老實下來,恍然听見極輕的一句「也就是對你了」,微微一愣,後知後覺意識到是對那句「多事」的回應,不由得睜開一點眼,看著面前的人。

儒初長相冷峻,性格強勢,是個不太容易接近的人。

而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在給他吹頭發……他的心情頓時有些微妙。

儒初仔細幫他吹干,對上他迷蒙的目光,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拉開距離︰「睡吧。」

謝承顏再次望著他出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萬分懷念自家發小,想打個電話。

但又擔心打到一半儒初進來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被子蒙住頭,偷偷模模給發小發了條消息︰睡了嗎?

石沉大海。

他試著又發了一條,仍是沒用,終于死心。

被惦記的人這個時候完全沒心思看信息。

他是回宿舍才發現自家封印師不對勁的。

姜辰神色冷淡,看著和平時一點區別都沒有,直到他進洗手間,姜辰跟進來站在他身邊不動,他這才看出問題。

他問道︰「洗手還是方便?」

姜辰想了想,沉默。

方景行看他兩眼,把手擦干︰「一加一等于幾?」

姜辰︰「二。」

方景行︰「二加二呢?」

姜辰︰「四。」

方景行︰「四加四?」

姜辰︰「八。」

方景行暗道妥了,這是喝醉了。

不然正常情況下听見這種幼稚的問題,絕不是這個反應。

他笑道︰「喊聲哥。」

姜辰道︰「哥。」

方景行捏著他的下巴親他一口,試探道︰「喊老公?」

姜辰道︰「老公。」

方景行呼吸一緊,把人按在門上狠狠吻住。

季後賽起,他們就沒親熱過了,此刻干柴烈火一點就著。方景行原本還有些猶豫姜辰喝醉了要不要做,卻在要分開時被姜辰扣住了後腦,這下徹底壓不住火了,便抱著人度過了一個極其美妙的一晚。

放縱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十點才睜眼。

扭頭一看,見姜辰還在睡,他溫柔地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把人抱好,打開手機查看消息,看見了謝承顏發的東西,最後一條來自兩分鐘前。

他起床洗漱,出門走到休閑區,見某人正在來回踱步,笑道︰「難得見你起這麼早。」

謝承顏猛地扭頭看他,沖了過來︰「再不醒我就要直接打電話了,我舅舅呢?」

方景行道︰「昨天喝醉了,還在睡。」

他打量大外甥這個神色,「我記得你也喝醉了,酒後-亂-性了?」

謝承顏道︰「滾。」

他不想廢話,拉著人在沙發上坐下,「我發現一件事。」

方景行道︰「什麼?」

謝承顏道︰「咱們身邊的某個人好像喜歡我。」

方景行挑眉︰「儒初?」

謝承顏︰「……」

他的理智瞬間斷線,「擦,你知道竟然不告訴我,是不是兄弟!」

方景行既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真的?」

謝承顏道︰「你不是知道嗎!」

方景行道︰「我只是猜過,一直沒確定。」

謝承顏道︰「你沒問?」

方景行道︰「問過,他給了我一個‘你真無聊’的眼神,就沒理我。」

謝承顏決定原諒他了,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方景行道︰「外面傳咱們cp的時候,有一次聚會他問過我是不是真的。」

他說道,「儒初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當然也可能是他好奇,所以我沒怎麼多想,可那之後他就開始玩游夢了,並且研究技術成了高玩,我比賽沒空帶你,一般都是他帶你,我這才深想了一層。」

謝承顏默然。

和他們的隨性不同,儒初自小走的就是精英教育,不像是會玩游戲的人,他記得當時得知這事,還意外地問過儒初,但如今早就忘了對方是怎麼回答的了。

他有些出神︰「那麼久了啊。」

方景行道︰「嗯,六-七年了吧。」

他這些年一直在觀察,沒看出儒初有下手的意思,因此也就不好對謝承顏提,免得對方心煩。

謝承顏沉默。

身邊有個人喜歡他,他卻不知道。

因為他曾經說過要拿遍影帝再談戀愛,也因為阿逸曾經問過他的性取向,他回答的是女孩,所以那個人一直都沒有追他,而是換了一種不打擾的方式,在他周圍陪了他六-七年,或許……還會繼續陪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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