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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養子

「今天,我們的兄弟,三個孩子的父親,受人尊敬的雷蘭德和他的夫人,我們的姐妹愛德麗薩離開了我們,並且將前往至高者的殿堂之中。他們的一生是光榮的,當天父見到他們之時,我們願他們一同通過審判,在人世之外獲得永生。」

城堡中幸存的那名斷了手臂的牧師在旁人的攙扶之下用手在胸前畫了幾下,隨後在人們的見證下,已經換上了羅多克傳統貴族禮服的雷蘭德伯爵和愛德麗薩夫人一同被安置進了木匠們花了一天時間用殘存下的好木料拼湊的棺材之中。加米齊堡的幸存者們聚集在雷蘭德家族的祖傳墓園旁,在過去的一百多年里,所有雷蘭德家族的成員都在這里長眠,而雷蘭德伯爵和他的夫人,也被他們的對手體面的埋葬在此地。

挽歌聲中,一直沉默不語的拜倫拍了拍身邊孩子的肩膀,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今天下午,你哥哥會葬在你父母的旁邊,你姐姐會葬在另一邊,你需要休息一下嗎?」

拜倫不知道這種場景對于一個才七歲的孩子而言有多大的沖擊,但是他還是讓艾倫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雖然這可能給他帶來沉重的心理陰影,但是當他姐姐的遺體也被發現之後,拜倫就知道,這孩子必須明白他的處境,在這個時代,處于如此的境地,他必須堅強,否則雷蘭德家族將會徹底成為歷史的一片塵埃。

艾倫使勁的搖了搖頭,伸出手使勁揉著已經通紅的雙眼,這個調皮的小家伙真的很頑強,他之前敢在半夜跑到沒人的地方玩,之後孤身一人在那座高塔中用盡自己小腦袋里所有的東西讓自己活了下去。而現在,他依然站在這里,親眼見證他所有親人離他而去。

拜倫嘆了口氣,輕輕將小艾倫摟緊了懷里,雖然剛開始對方掙扎了幾下,但是幾秒之後,他就緊緊的抱住了拜倫的腰,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幕被周圍所有的人看在眼里,無論是拜倫手下的士兵,還是加米齊本地的民眾,他們都看到了加米齊的繼承人現在就在拜倫的懷里,他們也都明白,拜倫沒有選擇在其他人發現之前處理掉這最後一個影響他取得加米齊堡的孩子,以後自然也不會,否則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而小艾倫也就像他所堅持的那樣,在大哭一場又熟睡了一下午之後,他出席了他大哥和姐姐的葬禮,這一回,他沒有繼續強撐下去,從開始一直哭到結尾,但當挽歌停下之後,這孩子就再也沒有留下過哪怕一滴眼淚了。他只是恍惚的在墓園旁邊亂晃,從他祖先的墳墓前走過,最後坐在他母親的墓碑前,撫模著他母親的名字,一直到天色全都黑下來為止。而在這過程中,拜倫一直都在他旁邊,甚至小聲的向他講述他那榮耀的父母和更久遠的祖先的事跡。

「艾倫,我會幫你重建你的家,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和我一起去阿米拉住,明白了嗎?」

在拜倫的詢問中,小艾倫迷茫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隨後的兩天時間里,拜倫戴著部隊在加米齊各地轉了一圈,各處的慘狀簡直讓人麻木,原本富庶的加米齊如今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場,而且是最沒有生氣最讓人不想停留的那種。

根據拜倫手下書記官們的初步估計,加米齊地區的死者可能在三萬人以上,相當于整個地區人口總數的三分之一還要多,受傷的流離失所的更是不盡其數。羅多克東部如今廢墟遍地,就連保留下了大部分力量的拜倫看著這望不到盡頭的殘骸也心生無力之感,他不知道到什麼年月才能重建曾經的景象,但如果像如今這般,至少十年之內是沒戲了,建築可以重建,道路可以修整,但是人口可不會輕易恢復。

但如此的慘狀也讓拜倫稍微安心了下來,他之前擔心雷蘭德伯爵進攻他,但現在雷蘭德家族都沒了。他來加米齊之前還擔心過葛瑞福斯國王趁著這個機會捅他刀子,趁他們虛弱拿下這片區域,但是通過現有的情報和猜測來看,杰爾喀拉的損失只會更大,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在地震之中只會承受更慘重的損失,哪怕是國王的領主,也不可能有什麼余力了。拜倫甚至考慮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越過山脈去杰爾喀拉搞事情,可是領地都成這個樣子了,就算能攻城略地,拜倫也不可能守得住。或許他可以去吸引一些難民和人口,但是現在時機並不合適。

在弄清楚了加米齊地區如今的情況之後,拜倫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如今到處都在受災,沒法集中力量進行救援,拜倫只能留下救援隊、醫生和部分士兵維持秩序,搶救物資和搜刮財寶。是的,哪怕地震摧毀了眼前的一切,但是這場地震依然沒能毀滅整個卡拉迪亞和這片大陸上的文明社會,黃金白銀依然是硬道理,拜倫會帶走所有方便帶走的值錢物品,方便以後用來換成各種急需物資和重建的材料和人工費。

在讓加米齊進行自救之後,拜倫便啟程返回了,但是在離開的時候,拜倫在加米齊的人民面前許諾,他會讓人帶著更多的物資過來,拯救他們的生命。正因如此,這些疲憊的難民送了拜倫整整五里地。

當然,拜倫帶上了艾倫,這個可憐的孩子沒了家人,而他的性格也著實打動了拜倫。他很少見的放棄了逐利思想,不把這個小孩當做競爭對手或者方便他控制加米齊的政治工具(盡管真的很有用),他準備收養他,將他養育成人,就像對待自己的子女那樣。如果條件允許,他甚至想讓艾倫繼承屬于他的那份領地(這樣哪位國王都不能把這座城堡從拜倫手里奪走了)。

而當拜倫返回之後,他第一時間帶著小艾倫見了奈爾達,並且詳細的講了他的見聞,以及艾倫的遭遇。

「那就留下他吧,親愛的。」奈爾達吻了拜倫的額頭之後,又俯輕吻了小艾倫的臉頰,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被兩人摟到了懷里。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艾倫,我會盡我所能照顧你成人,我以我父母的名義向你已經在天上的父母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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