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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收拾殘局

這一路上,哪怕是拜倫也真心為加米齊人的遭遇感到不幸與心痛。

不同于阿米拉的廢墟遍地但死者寥寥,加米齊地區的各個聚落真是如同地獄一般。沒有一個統一國家的支持,沒有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幫助,加米齊的人民只能在斷壁殘垣之中艱難求生。拜倫所見到的那些村莊里,到處都是躺在地上根本照顧不過來的傷員以及被挖出來之後沒時間掩埋的尸骸。很多逝者的身體已經開始腐爛,因為當它們被親人拼命用帶著鮮血的雙手挖出來的時候,它們就已經殘破不堪,骨骼斷裂傷口滿身,內髒被建築殘骸從肚子里擠了出來,蒼蠅蚊子大白天的到處亂飛,人們根本沒有時間去驅逐他們,只能看著它們在自己痛苦申吟和已經不再出聲的親人朋友身上盤旋。

他們沒有辦法,要救的人太多了,許多人依然掩埋在廢墟之中生死不明,但是除了親人之外人們已經沒辦法去管他們了,饑餓與傷痛困擾著活下來的人,他們必須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延續自己的性命上,而光是要做到這點對這些災民而言就已經十分艱難了,他們甚至可能要看著那些逃出來的傷員和救出來的親朋一點點死去。

但拜倫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們的處境,拜倫的隨軍牧師高聲宣講著拜倫帶領阿米拉人逃過劫難的事跡,將他與那些歷史上有名的聖徒相提並論,而他的士兵則一邊維持秩序一邊發放必要的物資,並且保證這些物資不會被部分人搶奪。而那些救援隊的壯丁們則開始干活,他們加入搜救者之中,從廢墟之中找到那些還有一口氣的人將他們救出來,交給隨軍的醫生們照看。

村莊小鎮畢竟不是拜倫家鄉那些擁有大量樓宇的現代化城市,廢墟規模要小得多,因此只要外援及時趕到,那麼救援起來要簡單不少。而且拜倫也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在進行簡單搜救和留下部分物資及少量人員之後,他們便匆匆前往下一個村莊,繼續他們的行動。

而越往加米齊堡方向走,災難產生的影響就越是劇烈。河流的河床塌陷,河流到處亂流。堅實的地面被撕扯開來,露出一尺多寬的巨大地裂。樹木植被倒塌傾斜,建築物基本上沒有完好的,拜倫估計這次大地震的震中即便不是加米齊,地震擴散沖擊的時候加米齊堡也絕對是受創最嚴重的那個。

橋梁塌了,雙方邊界的河流被攪亂,柵欄和哨塔變成了一堆破木頭,駐守在這里的士兵也早就跑去附近救援了,沒有任何東西或任何人能阻攔拜倫他們前進的腳步,而他們的隊伍也在路上越發壯大。當人們知道這位北方領主竟然要去救援他們的城堡並且看到了那大量的補給和工具時,他們大受感動,不少沒受傷的人和輕傷員加入了隊伍之中,他們要麼是順路回自己的家鄉,要麼失去加米齊堡那里救人。

當然,拜倫沿路也確實遭遇了一些人為的麻煩,他沒想到地震剛過,那些沒在山里被碎石砸死的土匪就開始沖進成為廢墟的村莊城鎮里到處劫掠了。拜倫的軍隊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這些游兵散勇,也從他們嘴里知道,這些歹徒其實也是無路可走了,他們的山間庇護所全都完蛋了,還有人被困山洞之中早晚要完蛋,他們的食物吃完了,變形的地形讓他們難以捕獵,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從山里出來,結果發現到處都是廢墟,他們拼了命積攢的第納爾如今屁用沒有,人人都在為生存發愁,于是他們就佔領廢墟,逼迫村民把東西都找出來交給他們。

他們也是無奈,但是這種情況下拜倫對他們不可能會有任何同情,他們連審判都懶得審判,臨死之前連一口水都不願意給這些渣滓,絞刑架都損壞了,于是拜倫請他們吃了一頓斧頭。巨人奧拉夫手持大的嚇人的巨斧對這些該死之人行刑,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痛苦。這一方面是奧拉夫的斧頭很準,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恐怖的力量,哪怕他失誤砍在對方的肩膀上,他也能把對方的腦袋連著肩膀一起砍掉。

處理完趁火打劫的渣子,拜倫的大部隊快速前進,一路救援和收攏各地的加米齊民眾和散落士兵,花了僅僅兩天時間就抵達了加米齊堡城下。

而這時,拜倫也明白為什麼他的騎兵斥候為什麼如此堅信雷蘭德伯爵一家都死于地震之中了。

原本富庶的城鎮滿是殘骸瓦礫,宏偉的加米齊堡只剩下一堆碎石,高聳的城牆倒塌了,寬闊的城堡大廳破碎了,整座城堡現在只剩下一座高塔孤零零的豎立在原地,誰也不知道這根看起來搖搖欲墜的高塔能堅持多久,所以直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去踩著十幾尺高的廢墟爬進去查看高塔中的情況。人們都知道那只是一座防御性高塔,最多是用來登高遠望,晚上的時候平時都不會有士兵去巡邏,怎麼可能有幸存者?

更何況,在倒塌的城堡之下,是大量在地震之中幸存下來的民眾。哪怕有接近一半的當地居民死于地震,尸骸甚至多到無法被廢墟所掩埋,血肉模糊的暴露在外,甚至在幾天沒有收拾之後變得浮腫起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鎮子當中的幸存者中有幾百人需要救治,另外還有幾百人需要各類必須物資維持生存,在拜倫他們到來之前,幸存者們已經組織起來派人去其他的羅多克城鎮求助,但顯然這些求援信息要麼石沉大海,要麼得到的是最糟糕的回應。

而在戰團的士兵和救援隊趕到之後,一切終于可以回歸正軌,混亂的情況得到了改善,本地的士兵雖然開始有些敵意,但很快就服從了拜倫的領導,畢竟他們自己的領主已經沒法給他們下命令了,而他們的數量也不可能在面對阿米拉的軍隊時有任何勝算。

當然,拜倫專門派出了一支隊伍前往已經見不到活人的城堡那里,他們接到的命令很簡單,找到雷蘭德伯爵一家人或是他們的尸體,順便去高塔那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拜倫非常確定,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雷蘭德家族真的沒了,這座城堡將會直接到自己手中,不會有任何像樣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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