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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一章︰土地與義務(上)

帕拉汶的生活十分舒適,哪怕對于一個享受慣了的現代人而言也還算過得去。但是拜倫還是願意在南方待著,畢竟這片土地現在是他的領地,是他的家。

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克拉格斯伯爵本來打算在冬季之前讓奈爾達和拜倫成婚,連婚禮事宜都開始操辦了,秋天剛過,物資豐足,籌辦什麼都很方便,可以舉辦一場不輸帕拉汶的宴會。不過安娜夫人不想這麼早就讓女兒離開娘家,擔心兩地路遠以後也難見面,想讓女兒多在身邊帶一陣子。所以她勸說克拉格斯伯爵把婚禮時間推遲到了明年年初,讓女兒在蘇諾過冬,拜倫也可以在這段時間把阿米拉的城堡好好收拾一下,準備好以後兩人的臥房。

不過這都屬于拜倫的私事了,在趕回南方之後,拜倫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處理。

「土地問題」,這個拜倫在領地中改革的最大要點。

「大人,您不能這麼做,那些土地是塔齊亞斯伯爵的財產不錯,可是幾十年來一直是由我們管理的,您不能全都拿走啊!」阿米拉的城堡之中,一名本地的權貴正不斷的對拜倫訴苦,他是塔齊亞斯伯爵的親屬,在雷蘭德家族統治的百余年來,家族的分支親屬就以伯爵的名義大量兼並土地,東部的可耕地和現有耕地本來相當之多,但五成都在他們的手里,還有四成在那些富有的地主和莊園主的手中,自耕農的數量很少,羅多克東部的農民大半都是他們的佃農。

「您的士兵闖入我們的房子,搶走我們的財物,佔有我們的土地,您必須制止他們!保護貴族的財產,難道斯瓦迪亞的法律嗎?」另一個穿著華麗的莊園主也用委婉的言辭表達不滿,一個大隊的牡丹團士兵已經進駐他的莊園之中,肆意消耗他儲存的食物和葡萄酒,時刻威脅著他家人的安全。他倒是也有些武裝的和士兵差不多的打手,但是這些人不傻,在看到這些全副武裝的老練佣兵之後就作鳥獸散了,他的財產和土地現在正在被拜倫的書記官清點,他實在是坐不下去了。

「你們還有臉說?」拜倫不滿的瞪了他們一眼,身邊作為侍衛的大熊三兄弟也端起了斧子,他們听不懂多少南方話,但是他們听得出拜倫的語氣,看得出他的不滿。

見到這陣勢,那些吵鬧不止的莊園主和南方貴族們也慫了,不再喧嘩,退後了幾步。

拜倫點了點頭,伸手示意諾德的戰士們放下武器,隨後站起來斥責道︰「難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當塔齊亞斯伯爵和我們開戰的時候,你們為他提供了多少支援?給了他的部隊多少士兵?多少糧食?你們可以以忠誠之名為自己證明,確實,對領主忠誠是正確的,但這讓我怎麼放心你們?你們從未向哈勞斯國王宣誓,根本不算斯瓦迪亞貴族。你們也不曾向我們效忠,等塔齊亞斯伯爵和他兄弟打回來的時候,你們恐怕會第一個背叛我!而且,所以,我們依然是戰爭中的敵人,我沒收你們的土地,作為我取得勝利的戰利品。我收回你們一半的第納爾,作為你們和你們家人的贖金。你們必須在三天之內收拾好財物,然後從我的領地離開!」

拜倫的聲音在說話時不斷變大,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如今的拜倫在氣勢上已經和以往大相徑庭,他那嚴肅的面容配合身邊諾德人的凶狠眼神,把這些羅多克人嚇得不輕。

「可是大人」剛才那個還在質問拜倫的莊園主,此時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滾出去!別讓我派諾德戰士把你們丟出去!」

一聲大吼之後,那十幾個當地最大的地主就慌忙逃了出去,有個人在門口還被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啃泥。但他連叫都沒叫出來,也沒時間堅持自己受沒受傷,一撅一拐的跑了出去,絲毫不敢停留。

「很好,這才是我想看到的。」

望著那些被嚇壞的羅多克人的背影,拜倫笑了起來,拍了拍手,讓等候已久的書記官送上厚厚一沓紙卷,那全部都是地契,範圍涉及阿米拉堡全部的行政區劃,包含三個人口過千的鄉鎮和五十余個村莊,還有其余許多聚居點,土地的畝數要以萬來統計,拜倫之前通過種種交易在維魯加周邊獲得的土地如果按規模比根本不值一提,畢竟塔齊亞斯伯爵本人就是最大的地主,他的親屬們則緊隨其後,拜倫這一次沒收,就直接把自己吃撐了。

「明智的選擇,大人,趕走那些人對您利遠大于弊,斯瓦迪亞的貴族們都會支持您的做法,畢竟在他們看來羅多克本地權貴不值得同情。而本地人也會因此而畏懼您,不敢再和我們抵抗,哪怕只出動牡丹團的部隊我們也能碾碎那些土包子農民聚集起的烏合之眾。」艾雷恩對拜倫的這次行為大加贊賞,因為領主獲得了大量土地之後,下一步往往都是分封,這對他這樣的騎士而言相當有利。何況拜倫現在是有資格冊封男爵的,哪怕只是名義上的,艾雷恩也期盼已久了。

「這確實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源于我們腳下那不可缺少的根基。」拜倫一張張看著地契,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以往那種獲得大量財富和戰利品時的興奮劑,反倒是一臉平靜的在思考著什麼,好像這些不是他的東西一樣。

「但是這筆財富必須用到得當的地方,我可以繼續向塔齊亞斯伯爵那樣,但我覺得沒多大好處,做法必須改變。對了,那些人找來了嗎?」拜倫邊看邊問道。

「我們已經叫他們在外邊等著了,大人,那幾個家伙跑出去的時候他們估計也會看到。您的想法很不錯,這樣一來這些泥腿子就知道現在誰是領主了。」艾雷恩又一次贊賞了拜倫,似乎對于打壓對手震懾農民的方式十分認可。

「很好,我現在出去一趟,跟他們說件事。」拜倫從侍從手上取過外套,往門外的方向走了過去。

「您是想用講說告訴他們您是這片土地新的主人嗎?」

「差不多吧。」拜倫很隨意的說道。「順便把土地分給他們。」

拜倫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城堡里的人先是認可式的點點頭,但沒用幾秒鐘,他們都紛紛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再次望向了他們的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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