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何四海送完桃子她們回來，就見婉婉迎面跑了過來。
「四海……」周玉娟也從後面走上來招呼。
「今天你要帶婉婉出去嗎？」周玉娟問道。
何四海看一眼婉婉，搖了搖頭。
今日他只是去見丁敏和羅歡，都在市內，開車就行，不需要小家伙幫他「開門」。
小家伙見何四海搖頭，立刻反手叉腰，小腳一跺，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很生氣。
可是立刻又忍不住hiahia笑了起來。
這是萱萱，不是她自己。
「好了，現在可以陪媽媽出去了吧？」周玉娟有些得意地向小家伙問。
hiahia……小家伙點了點頭，裝傻……
「媽媽，我們今天去哪里玩？」婉婉主動把自己小手塞進周玉娟手中。
「嗯，今天陪我一起，幫你老板買些結婚的東西，另外我們再去看看酒店。」
「咦？」旁邊的何四海聞言有些驚訝。
「這些我跟你爸爸媽媽他們商量好了，你就別擔心了。」周玉娟道。
何四海聞言有些恍然。
上次周玉娟讓他把婚禮的事宜交給她來辦，何四海同意後，她就聯系了何四海的父母，這幾天都在忙活這些事情。
「那麻煩你了。」
「都不是外人，說這些做什麼？你自己要是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跟我說，晚照我已經問過她了。」
「我沒什麼要求，不過婚禮肯定會是中式風格，按照傳統風俗來就行了。」
「這我知道，剩下的你不用操心了，婉婉，走了。」
「老板, 拜拜。」
「拜拜。」
看她們離開，何四海也開車去見丁敏。
依舊是那家咖啡廳。
這次何四海來得比較早, 丁敏還沒到。
所以何四海先要了兩杯咖啡。
不過不等何四海點單, 服務員就主動說出他想要的。
她把何四海和丁敏當成情侶了。
何四海也沒多解釋, 付了錢，坐到老位置上靜靜等待。
趁著空閑時間, 掏出手機翻了翻。
除了何家村幾個熟識的人外，婚禮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朋友需要邀請的。
上學的時候倒是有兩三個關系還算過得去的，不過從他退學以後基本上就不怎麼聯系了。
而且現在他們應該也都剛上大學, 邀請他們來參加婚禮有點扯淡。
想想還是算了，收起手機，不過抽空帶劉晚照回老家一趟，把他要結婚的消息告訴四爺爺他們, 邀請他們到時候參加婚禮。
「四海，久等了。」丁敏從門外走進來，心情看起來很好。
「剛點的，還熱的。」何四海把咖啡推到她的面前。
「謝謝。」丁敏也沒客氣，接過喝了一口。
「你是說，已經知道殺死周國生夫妻的真正凶手是誰了？」
「對，周國生有個徒弟吳春來, 殺人凶手就是他, 你給我檔案里沒有他的記載，你可以找人查查。」
丁敏聞言也有些驚訝。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 各種證物基本上不可能存在，他要是一口咬定不是他不是他殺, 想要定罪他，估計也很麻煩。」
法治社會, 一切都要講證據，口說無憑。
「不過, 你怎麼知道殺人的是他？」丁敏好奇問道。
「哦, 我去問了周國生, 他還沒投胎。」何四海隨意道。
丁敏︰……
好吧，她就不應該問。
「這樣吧, 你幫我調查一下他現在住什麼地方, 另外，如果吳春來認罪，我希望當年這件案子的主要參案人員, 受到應有的懲罰。」
「行, 沒問題。」丁敏一口答應下來。
這件案子她都能看出問題, 當年辦案人員要說只是單純的瀆職，她首先不信。
「對了，桃花拜托你的事怎麼樣了？」
「關大友離家的時候已經八歲，他對家的記憶很清晰，所以想要幫他找到父母應該不難。」
「那就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這才分開。
今天羅歡約何四海見面，當然不是為了回桃花鎮的事。
而是為了範紅波。
這些日子，範紅波和杜倩茜陸陸續續又見了幾次面。
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雙方都有好感，而杜倩茜也隱約察覺這一切都是何四海安排好的，不然每次借她引魂燈的時候都那麼巧，都能遇到範紅波，不過她沒有拆穿，很享受跟杜洪波在一起的時光。
這也許就是所謂甜甜的愛吧。
羅歡約了何四海在一家老茶館見的面。
何四海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裝修得古色古香，很有韻味。
但卻不能細看，細看之下，斧鑿痕跡太重，太糙了，很多擺設只是為了應景而硬湊。
何四海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這段時間古建築見的太多了。
果然範紅波也在，見到何四海，立刻站了起來。
「何先生。」
「何大哥。」
羅歡也起身招呼，不過又改回了稱呼，何四海也沒管他，跟他們招呼一聲坐了下來。
「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羅歡立刻向範紅波使了個眼色。
「喝茶，這是今年的新茶，不是從家里帶來，別人送給我爸……」
範紅波起身給何四海倒茶，何四海也沒拒絕。
他也大致猜到今天是為了什麼事。
端起來喝了一口。
「味道還真不錯。」
何四海不會品茶，也嘗不出好壞，不過喝了一口，柔和順滑，兩頰生津，喝完之後口中微甜，就知道一定很不錯了。
「您喜歡就好，我這里還有一些，你帶回去喝。」範紅波趕忙說道。
「帶回去就算了，有事說事。」
羅歡在旁邊見範紅波一臉忐忑，小心翼翼的模樣，有些為他著急，于是主動開口道︰「我們就想請教你一下，杜倩茜的病能治嗎？」
「說什麼請教，你們就是想問我能不能治好杜倩茜唄？」何四海直接拆穿。
範紅波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羅歡皮厚得很，嘿嘿笑著，然後舌忝著臉道︰「我就知道瞞不過您，您看……」
「能治。」何四海放下手中的杯子道。
範紅波和羅歡對視一眼，都露出喜色。
甚至包括坐在旁邊，他們二人看不見的杜倩茜。
「你們想讓我把她治好對吧？」何四海淡淡地問道。
兩人面帶喜色，連連點頭。
「那你們準備用什麼支付給我報酬？」何四海又問道。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範紅波小心翼翼地說道︰「錢可以嗎？」
「我不缺錢。」何四海道。
「那你說，只要我們能辦到，我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羅歡趕忙說道。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何四海沒搭理他們，而是繼續說道︰「我答應過杜倩茜，幫她完成心願，她願意用兩年七個月零十二天壽命作為報酬。」
「如果我治好了她，那麼我可就收不到報酬。」
「那我可以嗎？我願意用我的壽命幫她支付報酬。」範紅波立刻說道。
兩年半的壽命並不多，如果二十年的壽命他也許還會猶豫。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們沒明白，她之所以支付給我兩年七個月零十二天壽命作為報酬，是因為她只有這些壽命，即使我治好了她的病，她也只能活這麼長時間，等等……」
何四海呼出賬本。
「現在已經沒有兩年七個月零十二天，已經用掉了十一天，所以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這句話是向範紅波問，也是向坐在旁邊的杜倩茜問。
「我考慮清楚了。」範紅波斬釘截鐵地道。
「紅波。」羅歡叫了一聲。
他也感到很意外。
「要不你再想想？」羅歡使勁向他使眼色。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不就兩年半多一點的壽命嗎？我想我的壽命應該足夠了吧?再說我今年二十七，扣了個兩年半，我也才三十不到，應該不顯老吧？」
他笑著模了模自己下顎。
因為保養得好，範紅波比實際年齡年輕稍許，所以即使何四海取走他兩年半的壽命，他也不會顯老哪里去。
羅歡聞言有些急了。
「你真陷進去啦？你可是情場浪子啊，紅波，紅波，都是浪啊，你忘記了嗎？你跟杜倩茜見過幾次面？你至于連命都不要了嗎？她有什麼好？長得漂亮？還是性格溫柔？這樣的姑娘很多啊，你想要，我能給你找來一大堆。」
「兄弟，你玩什麼純情啊？跟女孩子，談錢就好啊，談錢不傷身，反正你錢多……」
杜倩茜在旁邊瞪著羅歡，咬牙切齒。
何四海端起杯子，在旁邊看好戲。
當然，正好也順便考驗一下範紅波的感情。
「好了，別說了，你不懂的。」
「我不懂？我玩感情的時候，你還沒發育呢。」
「吹什麼牛逼，別把小學那點破事拿出來說，你那是喜歡人家姑娘嗎？你是喜歡那姑娘她舅舅從漂亮國給她帶回來的游戲機，還感情，你還記得對方叫什麼嗎？」
「你瞎說。」
羅歡見範紅波當著何四海的面拆穿他，臉頰微紅，很是不好意思。
就連旁邊本在生氣的杜倩茜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也許杜倩茜的確沒你認識的女孩漂亮，沒她們溫柔……」
杜倩茜在旁邊生氣地鼓起嘴。
「但是在我眼中她就是最漂亮的，最特別的，你知道心跳的感覺嗎？」
「當然知道，我現在心還在跳，不跳我不掛了？」羅歡不滿嘀咕道。
範紅波沒搭理他，自顧自地說道︰「當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的心砰砰砰地跳動，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
「那是因為心跳太快，缺氧，你跑個幾百米就有這種感覺了。」
範紅波當作沒听見，繼續道︰「你听過一首詩嗎？」
「我是個俗氣至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見了你，雲海開始翻涌，江潮開始澎湃，昆蟲的小觸須撓著全世界的癢。你無需開口，我和天地萬物便通通奔向你。」
「還跟我拽文？有這麼玄乎嗎？」
「我以前也不信，但是當見到杜倩茜的第一眼時，我就有這種感覺，所以你也別再勸我。」
羅歡聞言深深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沒覺得杜倩茜不好，你喜歡她，我也沒資格反對，我就是覺得，她只剩下兩年多的生命，你要用情太深，她要是走了，你以後怎麼辦？」
「我沒考慮那麼多，別說還有兩年多的時光，我們能在一起，哪怕兩天，我也願意。」範紅波斬釘截鐵地道。
羅歡還想再說，何四海卻開口打斷他們的話。
「行了，你們兩個也不用演戲給我看，治好杜倩茜可以，但是想要延長她壽命，免談。」
羅歡聞言，眼楮一亮，追問道︰「免談？那就是說是有可能的嘍？」
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機智。
杜倩茜在旁邊也是一臉期待。
但何四海卻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手上的確還是四十八年的壽命，這是吳秀秀付給他的報酬，之前為了救治裴錦繡用了十八年的時間。
那是因為沈怡然是桃子第一個主動認識的好朋友，也是桃子開口要求，要不然怎麼可能輕易送給別人。
壽命是何其珍貴。
「羅歡。」
範紅波叫住羅歡，讓他不要再問。
「兩年多的時間，我已經很滿足了，不要求更多，何先生，剩下的拜托你了。」範紅波站起身來，向何四海深深地鞠了一躬。
何四海伸手在他頭頂一抹，一團綠色的光芒出現在他手中，然後消失不見。
「這就是壽命嗎？可是紅波好像沒什麼變化啊？」羅歡有些疑惑問道。
何四海沒回答他，而是拿出一片樹葉和一個石頭放在了桌子上。
羅歡和範紅波見了那石頭，立刻不自在地把身體往後縮了縮。
這石頭真是讓他們記憶深刻的忘川石。
「把這個石頭放在杜倩茜的身上，等她醒來以後，再把這片樹葉放她身上，她的病自然就會痊愈，三天以後，把忘川石還給我就行。」何四海給他們解釋道。
忘川石可以固定杜倩茜的靈魂，樹葉蘊含何四海的神力，可以治愈杜倩茜的病，讓她活著這段時間健健康康。
至于說收走杜洪波的壽命，那完全是嚇唬他的，做做樣子。
不通過賬本，他還沒有收走別人壽命的本領。
終結壽命他倒是會。
而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考驗一下範紅波，看他是不是真心。
「謝謝您，何先生。」
範紅波再次道謝，然後小心翼翼拿起桌上兩樣物品。
然後急匆匆地就準備離開。
「你知道杜倩茜在哪家醫院嗎？」何四海問道。
範紅波︰……
PS︰兩章一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