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離開座椅稍遠一點距離後，劉晚照才在何四海耳邊輕聲問道。
「一個沒腦子的少年人。」何四海道。
劉晚照聞言沒有再繼續問，雖然她很好奇。
但這是何四海的事情，她是何四海的女友，不是他的老師，也不是他的姐姐，有些事情，讓何四海自己去處理就好，不需要她的意見，一次兩次還沒事，多了，恐怕就會嫌她煩了。
這是聰明女人的做法。
就在這時候，何四海的手機響了。
是張鹿手機打過來的視頻電話，不過是桃子打來的。
「爸爸。」
視頻剛一接通，桃子就噘著小嘴巴，滿臉委屈的小臉出現在視頻上。
「這是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桃子問道。
「等天黑了我就回來。」
「還要這麼久呀，我想你了呢。」桃子滿臉失望地說。
「怎麼，你不是跟小鹿姐姐她們去鎮上玩了嗎？鎮上不好玩嗎？」何四海問道。
「好玩。」說到這里，桃子又開心起來。
「可是，我們已經回來了呀，我在家里好無聊，你回來陪我玩好不好?」桃子說道。
不過想想也是，鄉下小鎮，能有多大，逛個一上午估計就差不多了。
何四海抬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挖沙子的三個小家伙，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讓婉婉把你接過來，等會我們一起回去。」
「真的嗎？」桃子聞言滿臉驚喜，大眼楮仿佛都亮晶晶地在發光。
但接著卻又神色黯然地道︰「可是太女乃女乃說，這樣不太好耶。」
這也是今天桃子為什麼沒跟來的原因，何四海畢竟第一個春節上門，帶上個「女兒」算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好的，過來跟婉婉和萱萱一起玩，今天晚上就在劉阿姨家里吃飯，吃過晚飯你們再回去。」劉晚照在旁邊接口說道。
「好。」桃子聞言很是興奮。
「那你等一會，我讓婉婉去接你。」何四海有些好笑地道。
「爸爸拜拜。」桃子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這小東西。」
何四海笑著搖了搖頭，她打電話來的恐怕就是這個目的，聰明著呢。
于是何四海拉著劉晚照回轉。
路過少年人身邊的時候，他依舊不停地在掙扎，旁邊還有幾個「人」在看笑話。
「喂，你放開，快點放開我。」少年人見何四海過來，立刻喊道。
但是何四海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你……」
少年人掙月兌了半天，本身就很生氣，見何四海根本不搭理他，就更生氣了。
張口想罵，可是還沒等他話出口，背上卻被人打了一拐杖。
轉頭一看，是一位駝背的白發老人。
少年人認識，之前兩「人」還在一起待過一段時間。
「你打我干嘛。」少年不滿地道。
「我不打你，你是在找死。」駝背老人顯得很生氣。
「我已經死了。」少年人立刻接口說道。
駝背老人也實在被他氣得沒脾氣。
「你爸媽真是個王八蛋，把你教成什麼樣？難道你不知道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嗎？」駝背老人連戳拐杖，看起來非常的憤怒。
「喂，老頭，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敢罵你，你敢罵我爸媽。」少年人不服氣地道。
「你還知道護著你爸媽。」駝背老人被他給氣笑了。
「你罵我沒關系，但是接引大人是你能罵的嗎？」駝背老人接著道。
「有啥關系，反正我已經死了，他能把我怎麼樣？」少年人無所畏懼地道。
「能把你怎麼樣？」駝背老人指了指他的腳下。
「能把你這樣，讓你永遠站在這里，還能讓你魂飛魄散，徹底消失，還能讓你投胎一頭豬，任人宰割……」駝背老人每說一句，就戳一下拐杖。
原本旁邊嘻嘻看笑話的「人」面容都嚴肅起來。
因為老人說的這些不無可能，這也是他們敬畏接引大人的原因之一。
至于少年人的，他蠢罷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
被駝背老人直接點明，少年人終于感覺到一絲的害怕，但是依舊不服輸地小聲嘀咕。
但是聲音低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唉。」駝背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杵著拐杖走了。
不過旁邊看熱鬧的其他「人」，卻奇怪地看著老人。
因為駝背老人對年輕人的關心，已經超出了普通認識的程度。
除了年輕人自己沒看出來，恐怕所有人都猜測駝背老人有可能是年輕人的長輩。
「婉婉。」
何四海向撅著小屁屁，努力挖沙的婉婉喊道。
「……老板，什麼‘四’呀？」婉婉抬起頭來，一臉憨笑。
何四海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婉婉立刻丟了鏟子，跑到何四海的跟前。
何四海伸手把她臉頰上沾的細小砂礫給清理掉，然後才道︰「桃子想跟你們一起玩，你去把她接過來。」
「哦，好噠，老板等一等，我會很快的。」婉婉叉著腰，一臉得意地道。
「知道了，快去快回。」何四海伸手模了模她的小腦袋道。
遠處婉婉的舅舅正好看到這一幕，于是對林建春道︰「何先生看來很喜歡婉婉。」
「那是當然，我們家婉婉這麼可愛，誰能不喜歡。」林建春得意地道，滿是驕傲。
「而且婉婉還很有本事，要不然四海也不會讓她作為輔助自己的童子。」周玉娟接口說道。
然後兩人一人一句，不停地夸贊婉婉的好，听得旁邊林澤宇直翻白眼。
婉婉消失在了大家眼前，但是很快又出現了。
不過她手上還拉著一個小孩，自然是桃子了。
她還背著一個水壺，拎著一個塑料袋。
想來不是楊佩蘭就是太女乃女乃給她準備的。
塑料袋里全是零食，準備跟小朋友一起分享的。
「爸爸。」桃子看到何四海，立刻就撲了過來。
「好了。」
何四海伸手抵住她的小腦袋。
「去跟婉婉她們一起去玩吧。」
「哼，一點也不可愛。」
桃子反手叉腰，挺著小肚子，一副八婆的小模樣。
「我怎麼就不可愛了？」
「你要學會表達你的愛。」桃子理直氣壯地道。
何四海︰(▔▽▔「)
這些話，這小東西都是在哪里學來的？
劉晚照在旁邊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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