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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天空銀河里,有只小白船……」

方哲腦海里不知為什麼,又突然浮現了這首歌曲,像是被洗腦一般。

講真,此時的他有點慌,甚至覺得腦海里當下出現這首歌曲是件極其不吉利的事情。

因為,他的第二個人格——夏燃,並沒有出現。

沒錯,方哲身體里不但有第二個存在的人格,這個人格甚至有單獨的名字,他叫夏燃。

那天在小巷子里制裁虐狗者的,正是夏燃。

只是現在,夏燃沒有出現。

剛剛方哲嚎那一嗓子有多麼的霸氣,現在他就有多麼的尷尬。

為什麼他沒有經過培訓,只是一個普通高三學生就敢接下這個調查任務?因為夏燃。為什麼大半夜的他敢一個人只身前往肉鋪調查證據,不懼危險,因為夏燃。為什麼面對田老板手持露著寒芒的剔骨刀他能做到面不改色,還是因為夏燃。

夏燃就是方哲全部依仗,可他喵的誰知道,那家伙此時竟然撂攤子沒有出現!

方哲尋思著,這劇本不太對啊……

田老板警惕的看了一眼昏暗的四周,除了遠方傳來幾聲狗叫聲外,什麼也沒出現。

他對于自己剛剛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唬住了這件事有點憤怒,本以為對方是一個警察,可能對于高醫生失蹤的事情查到了什麼,所以半夜帶隊來包圍自己,可哪知道,對方只是一個人!竟然真的只是一個人!

手中的剔骨刀被田老板握得更緊了些,方哲此時在他眼里已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頭待宰的牲畜。

齶後以40°角刺入頸動脈溝,割斷頸動脈放血,隨後開始切割。也可以先打暈後將其倒吊,先砍四肢,最後開膛。

田老板踏著穩健的步伐向方哲逼近,腦子里想著該是正常宰殺對方,還是將其折磨一番,好讓自己解氣。

方哲一直不斷向後倒退,他不認為自己現在能夠跟一個五大三粗,並且還手持利器的中年男子進行1V1真男人大戰,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專業屠夫!

本想一跑了之的他回頭,卻驚訝發現田老不知何時從二樓陽台已經出現在了自己後方,並且手里持著一根類似套馬桿的套桿,只不過桿短而粗,上邊還粘著些許帶血的毛發。

「截斷後路形成包夾?看來對方今晚下狠心不打算讓我離開啊。」

方哲本以為突破一個老頭子不是什麼難事,直到對方面無表情的甩動起手中的套桿,那破風聲「呼呼」響起之時,方哲才覺得有些難辦。

但不管怎麼說,後邊是一個持刀的殺人狂魔,兩方對比,還是拿一個老頭子作為突破口更好!

方哲一手護在脖頸前以防被對方直接套中,一手握拳朝前狂奔。

直到田老將拴在套桿上用皮繩做的活套甩出,差點將方哲勒住時,方哲才驚恐發現,這個老頭好像比田老板更恐怖!

「楊海鑫!你在不出來我就麻煩了!」

躲過皮繩,方哲扯著脖子呼喊,他覺得楊海鑫不可能真的敢讓他一個人來一個陌生城市調查案件,肯定留有後手,比如安排幾個人保護自己的安危。

田老板沒有再上當,一刀已經對準方哲的後腦勺劈下,田老也沒有上當,再次甩出了活套,而方哲卻上當了,四周悄然無聲,哪里有半點人影。

這肉鋪本就開在豐澤市較為偏僻的地方,類似菜市場一般,周圍都是賣菜賣海鮮的店鋪,住宅區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這個點那些店面的大門關得死死的,就算方哲大聲呼救,估計也沒人會听見。

「媽的,我要是死了,夏燃你也沒了!」

「你再不出來,我可真死了!」

方哲在心里一頓威脅,可那個當初莫名其妙出現的第二人格好像徹底消失一般。

「嘶……」

後背突然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讓方哲倒吸一口冷氣,田老板的剔骨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在方哲的衣服上留下一條帶血的缺口,傷口雖然不深,但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小片。

「夏燃你媽個雞兒。」

當田老板的刀再度舉起,當田老手上的繩套再度拋來時,方哲在心中罵完自己第二個人格後,被逼無奈的他突然調轉方向,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祥記肉鋪的店內,那里有一個樓梯口,從那邊進去,可以通往樓上。

方哲知道自己就算上去也是無路可退,被抓到反而會形成一種自投羅網的局勢,只是現在被前後夾擊,失去人格夏燃的幫助的他只是一個學生,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

我明明還是個孩子啊!

田老板的刀砍空了,自己父親的繩套也扔在了地上又被對方慢慢拖回。他目睹著眼前的年輕人頭也不回的朝自己店鋪內跑去,這個速度,倒像是一頭偷跑的豬。

「往樓上跑,也只是拖延時間,早晚都會死,為什麼不早點解月兌呢?」

田老板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昏暗的樓梯口,他心中很疑惑,此時的方哲在他眼里和牲畜沒有半點區別。長久的屠宰、肢解牲畜,已經讓田老板心中的認知慢慢開始扭曲。

他覺得,殺雞殺豬殺羊殺牛,好像都是一樣的,先放血,在拔毛,最後開膛破肚。

一開始,是為了做生意,他沒別的辦法,心中還存著一絲敬畏,他會燒香祭拜,他會少吃肉食。

可後邊,殺著殺著,他就麻木了,習慣了听牲畜死前哀嚎的聲音,習慣了看牲畜死前掙扎的樣子。

他開始習以為常,甚至有些期待,特別是到後邊,他覺得那些牲畜死之前哀嚎的聲音特別悅耳,帶著一股淒美感。那些牲畜死之前掙扎的樣子很是滑稽,常常會引起自己大笑。

這種感覺,越來越美妙,卻越來越讓田老板覺得不夠滿足。

他忽然想听听,人死前的哀嚎聲會是什麼樣子的,想看看人死前掙扎的樣子又會是什麼模樣。

殺人和殺豬,應該是一樣的步驟吧?

只是,田老板一直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

直到那一夜,自己的父親將母親掐昏,倒吊放血被自己發現。

直到那一夜,為了幫父親掩埋罪行,親手肢解了自己母親。

直到那一天,幾個人來到店里,與自己進行了一筆交易……

田老板手持著剔骨刀一步一步的走著,田老慢慢跟在他的身後,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看來父親和自己一樣,對于待宰的牲畜突然逃跑很是生氣。

這對父子兩一點也不著急的模樣,一前一後走著,如果不是他們手上都拿著武器,倒像是在飯後散步。

階梯傳出沉重的腳踏聲,田老板還故意將手中的刀有節奏的敲擊在樓梯旁的扶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像是在追逐獵物,又像是在玩一場生與死的捉迷藏。

「砰!」

二樓的房門被田老板一腳踹開,他那雙眼楮環視了一下屋內,好像沒藏在這。

此時,突然外邊傳來撞門的聲音,而且一聲比一聲更劇烈。听聲音,像是從樓上傳出來的。

「在三樓?」

田老板木然的轉身,活動了一下手腕,隨後持著刀走了出去,田老依舊嘟囔著,跟在自己兒子的身後。

他好像在說,抓到這頭畜生要好好折磨一下。

此時的方哲已經撞開了三樓那緊閉的房門,這間屋子正是高醫生租住的地方。

他已經顧不上左肩臂傳來的疼痛,也顧不上火辣辣的後背,直接沖了進去。

門鎖已經被自己撞爛,想要關緊房門鎖上已經不太可能,他只好將門關上後,推著沙發等重物抵在房門後邊,希望借此來拖延一下田老板的追擊。

屋內沒開燈,很昏暗,經過幾秒瞳孔的適應後,差不多能勉強看清楚屋內的環境。

不過方哲現在倒是沒功夫去關心高醫生租的地方環境如何,他現在只關心自己該怎麼逃月兌!

自己一路跑上來,楊海鑫的電話也打了,沒人接。通過手表呼叫了異常處理局,沒反應。在心中不停的各種問候夏燃,沒鳥用。

更邪門的是,他三個數字的號碼都打了一遍,醫院的,消防的,警局的,甚至就連舅舅方世軍的電話都打了,好像除了撥打楊海鑫的號碼可以外,其余的都是呼叫失敗。

這讓方哲的腦袋都快爆炸了,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讓自己跑出去。

一直躲在這里是不現實的,不管自己藏得再好,被發現是早晚的事,可如果從三樓跳下去,運氣好可以一瘸一拐的離開,然後被抓住。那倘若運氣不好呢?

方哲不敢賭這個辦法。

于是,他只好在屋子里找尋著可以用的武器,實在不行,就硬踫硬拼一波。

門外,已經傳來撞門的聲音,不過這種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刀子劈砍在門上的聲音。

果然是自己屋子,破壞起來就是不心疼。

田老板手上的刀不停地舉起然後重重落下,三樓的房門是那種老式的木門,並不像防盜門那般厚重,隨著木屑亂飛,很快就有一條細微的缺口出現。

門被徹底破壞估計也就幾分鐘的事。

而方哲這時候才絕望的發現,這他喵的高醫生竟然不做飯的,廚房里空空如也,別說菜刀剪刀了,連醬油瓶都沒有。

只有一個洗水果用的塑料盆,可這頂個啥用?

他急匆匆的跑到高醫生的臥室,但是一進去就愣住了,借著手機上的燈光,他發現牆上貼滿了白色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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