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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識問題

散朝後,軍政寺。

蒙恬這次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咸陽,所以離別前,自然是要到一趟軍政寺的,畢竟那里是中央的軍政權力機關,總得過去和老朋友們閑聊幾句。

「蒙將軍!」

「蒙將軍!」

見得蒙恬來了,軍政寺的將軍們紛紛起身拱手見禮。

蒙恬也微笑的拱手,一一打著招呼。

「蒙將軍,此次調兵回咸陽,辛苦了。匈奴那邊最近可還消停?」內史騰拱手道。

蒙恬笑道︰「匈奴那邊,最近冒頓殺父而自立,其立足不穩,最近一兩年內我大秦必是無憂。」

「哦?冒頓殺父而自立……」

內史騰微微一愣,笑道︰「那這邊疆確是能太平些日子了,既如此,那老夫近日便向皇帝提議,調將軍回來掌執軍政寺,畢竟老夫過些日子也該告老回家嘍。」

蒙恬拱了拱手,嘴上倒是說道︰「謝老騰,不過一切還是看陛下的意思吧。」

內史騰點點頭,文官那邊,已有三位丞相了,而武官這邊,軍政寺的太尉一職卻遲遲空缺著,也是該推人坐上去了。

「老夫這次告老回鄉,正逢南邊生亂,原本想著讓章邯率軍平亂,也好把京師衛戍中尉一職接過去,沒想到中丞相把平亂之事搶過去了,如今南邊大捷,看來京師衛戍中尉一職,恐怕陛下會給中丞相手下的那個韓信了。」

內史騰苦笑了一下。

一听到這事,一旁的章邯就一臉的郁悶。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立功表現的機會,就這麼沒了,而眼下又再無戰事,心塞啊……

一提起李陽南邊平亂一事,蒙恬也一陣心塞。

不過,他還是說道︰「堂堂中丞相,在軍中安排一兩個親信,也很正常。」

說到這里,蒙恬不忘提醒了一句章邯︰「章將軍,中丞相此人不容小覷,莫要因此小事而結怨,我恐你不是他的對手啊!」

「謝將軍提點,不過既然他能領五百羽林就連奪兩城,末將也是心服口服,並不會生怨。」章邯拱手說道。

雖然自己身為武將,性子急燥,但卻也不是傻瓜。

趙高、胡亥他們那麼厲害的人,都斗不過李陽,自己幾斤幾兩,他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蒙恬放心的點點頭︰「平日努力操軍練兵,以後有立功的機會!」

「喏!」章邯應了一聲。

從蒙恬的話里,軍政寺的武官們也都听出來了,蒙恬並不想和李陽發生沖突和矛盾。

既然大佬都不願發生矛盾,下邊的人自然得老實起來,畢竟沒有人罩你嘛。

蒙恬離開軍政寺後,便是準備帶兵回上郡去。

蒙毅為其送行。

在離開咸陽宮,去往城外的路上,蒙恬讓蒙毅好好的講了講李陽的事跡。

從立新法,到倒趙高,再到工程招標……

蒙恬听完之後,不由感嘆︰「此人真是治世天才!」

雖然他在上郡也听過李陽做的那些事,但畢竟了解的太過片面,比如今日自己就被李陽給打了兩次臉。

蒙毅也點點頭,深有同感。

隨著接觸的越多,蒙毅也越加的佩服李陽的聰明才智。

不過,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事,不由提道︰「兄長,馮相似乎有意打壓李陽,你看……」

蒙恬立即正色道︰「我蒙家只管軍政,你記住,別與李陽為敵!」

「可是……此次他可是把平亂的功勞給搶過去了……」蒙毅欲言又止道。

「你不也在他的律政寺麼?」蒙恬瞟了一眼弟弟,道︰「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想太多。我能看出來,李陽此人,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強秦,如此聰明之人,又怎會愚蠢到朝綱、軍政大權想要獨攬乎?你沒看他將新政都主動交給了李斯掌執麼,由此可見,他何其聰明小心!」

蒙毅一听這話,頓然醒悟,不由一笑。

是的,既然李陽連新政都不敢獨攬,軍政大權他自然更無心爭奪。

想到這里,蒙毅不由心中感嘆,還是兄長眼光獨到啊!

…………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恍十日就過去了。

皇帝近日因亂象平息的喜悅還未過去,李陽也回到了咸陽。

皇帝自然立即召見!

李陽帶著韓信、李由一起入麒麟殿,覲見。

此次平亂,韓信立大功,自然得入宮受賞。

這是韓信第一次入宮,心情也很興奮,因為自己終于是要一飛沖天了!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值得激動的時刻。

此時,還正值早朝,李陽三人一入殿,眾人紛紛道賀。

李陽三人徑直來到殿前,行過了禮,嬴政就笑道︰「李陽,此次南方平亂,辛苦了!回頭好好休息幾日,不要累壞了身體。」

李陽忙道︰「謝陛下關心。」

這時,嬴政又將目光望向了李陽身後的韓信,雙眼一亮。

只見這位小將,年紀輕輕,沒想到李陽的請功表上,卻是以此人居首功。

「你便是韓信?」嬴政問道。

眾人也紛紛望向了韓信,大家都听說過這個人的出身來路,據說是此人不務正業,靠一個洗絲棉的老婦人接濟度日。

之前出征前,李陽提及說靠此人可以平亂,大家皆覺可笑,不過如今亂象已平,則要另眼相看了,所以紛紛仔細打量。

韓信立即回道︰「末將韓信,參見陛下。」

嬴政點點頭,贊賞道︰「嗯,不錯,年輕有為。」

接著轉頭,對李陽問道︰「李陽,快與朕說一說,此次你是有什麼方法,連奪兩城的。」

眾人也紛紛笑道︰「是啊,我等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呢,就等著中丞相回來給我等解惑了。」

「其實,這皆不是臣之能,而是韓信之功。」李陽笑道。

「哦?」眾人一愣,更是詫異。

接著,李陽就把如何用東陽郡三千兵布疑兵陣,收降劉季部,又如何利用劉季部,在下相縣上演里應外合的計策一一講了出來。

眾人一听,恍然大悟,終于明白李陽他們是如何連奪兩城了,竟然是如此絕妙的計策。

頓時,眾人無不佩服的連連稱妙!

就連章邯都忍不住贊了一聲︰「妙計!」

是的,能想出如此妙計,當可以算得上是用兵如神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對韓信另眼相看了,這人……還真是一個軍事天才!

同時,也佩服李陽的識人之明。

而韓信,則連忙謙虛道︰「此戰,若無中丞相與李由將軍,單靠末將之計,卻是無法勝之。」

「爾等此次,皆是立了大功!皆是當賞!」嬴政大笑道。

「李陽……你的封賞稍後再論!」

「李由,升護軍副都尉,繼續統領羽林軍。」

李由大喜,趕緊謝恩︰「謝陛下!」

嬴政繼續道︰「韓信,當初李陽曾向朕舉薦時,就曾言你有精通兵法,是不可多得的軍事奇才,如今看來,果不其然啊。既是軍事奇才,朕必重用之,今封你為左將軍,掌京師衛戍中尉一職,護京師安全。」

「末將,謝陛下隆恩!」韓信一听,頓時激動不已,趕緊謝恩。

眾人听到這個封賞,無不紛紛對韓謝道賀。內史騰告老,他這個空缺,果然是給韓信了

這可是至關重要的職位啊,可見皇帝對韓信之看重。

當然,嬴政之所以把京師衛戍中尉這麼重要的職位給韓信,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的。

一來,是韓信此次平亂,確實證明了他的用兵才能,軍中少有。

二來,京師衛戍中尉一職,事關咸陽的安全,所以這個人選必須絕對的忠心可靠,而且還不能與率軍鎮守邊郡的大將有太多關聯。

因為,如果擁重兵鎮守邊郡的大將,如果造反,或進京逼宮,怎麼辦?

執掌京師安全的大將,如果也是听命于擁重兵外任大將的話,皇帝豈不危險了?

所以,換句話說,京師衛戍中尉一職的人選,必須不能是蒙家系的人。

而如今大秦的將領當中,也就韓信最讓嬴政放心了。

這也是為什麼,內史騰告老,嬴政遲遲沒有決定京師衛戍中尉一職人選的原因,因為根本沒有合適人選。

「陛下,臣這次南方平亂,發現我大秦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待皇帝封賞完韓信,李陽便出列奏道。

「哦?」嬴政眉頭一皺,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李陽用「很嚴重」這三個字,不由正色了起來,急道︰「是何問題,快快講來!」

眾人也皆是驚疑的望向了李陽,因為听得出來,李陽似乎要說的事,並不簡單。

果然,李陽道︰「臣這次平亂,賊首乃是楚國余孽項氏。項氏有佷,名項羽,其人驍勇無敵,臣惜才,本欲想勸降,可是其寧死不降,皆是因當年楚國的亡國之恨,至今難消。」

嬴政臉色沉了下去,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大家看得出來,皇帝生怒了。

眾人已經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了,所以皆不敢作聲了。

李陽接著道︰「秦一統六國,乃是順天道,應民心,為的是結束戰國之亂,造就太平盛世。然而,臣有感,六國百姓,其心皆念舊國。臣此次回朝,一路走來,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楚地百姓,皆稱楚人,齊地百姓,自稱齊人,而于咸陽,臣亦听老秦人,自稱秦人,老秦人而稱楚地之人為楚人,稱齊地之人為齊人……」

說到這里,李陽輕笑一聲︰「陛下,可覺得怪乎?皆是我秦國子民,為何要按舊國地域來區分是楚人,還是齊人,還是秦人?如今我大秦一統六國,難道不都是秦國人麼?若長此下去,不去改變此種現象,恐怕就是過了百年,以前的六國百姓,也還是不會自稱秦人。」

這一下,嬴政不由凝重了起來,李陽所說的問題,確實非常的嚴重,而且非常的致命。

「李陽,你所說這個問題,可有辦法改變?」嬴政趕緊問道。

李陽點點頭︰「當然有辦法,那便是統一思想,統一民族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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