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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兩塊魂玉

周天師懷著沉重心情,點燃三支信香跟神皇聯絡。

天宮,神皇有些緊張,盯著香爐上方的裊裊青煙,詢問︰「情況如何?」

看到神皇的表情,周天師暗嘆一聲︰可憐他這一腔慈父之心,到底是錯付了。

「陛下,魂玉對不上。」

神皇臉上閃過喜色,連忙追問︰「是不是魂玉冒出紅色,昊兒無感應?」

「是。」

周天師看著神皇表情,狐疑問︰「陛下為何這般高興?」

按理說,得知這個消息,不應該——等等……

周天師失聲道︰「陛下,殿下魂玉何在?」

「發現了?」神皇走下來,拍了拍香爐,笑道︰「道友,你反應比當年慢多了。」

「陛下還有心思開玩笑?」周天師不贊同道︰「這麼說,貧道手中的魂玉不是六殿下的?」

「你手中的魂玉是她的。」提及趙貴妃,神皇臉上帶著幾分悵然。

「當年我二人互贈魂玉,你手中魂玉是她寄放在朕處。她死後,魂玉破碎。朕命天工進行修復,模擬她的靈魂波動。倘若昊兒體內擁有她的靈魂,就可立刻捕捉感應。」

神妃的魂玉?

周天師感覺有點燙手。

以神皇對貴妃娘娘的偏愛。自己哪怕只是拿了一次魂玉,等他回過味來,會不會嫉妒自己,給自己穿小鞋?

畢竟,這可是明令天下人,不可擅自私藏神妃畫像。把天下神妃畫像統統買下來收歸己有的人。

「陛下讓貧道測魂玉,是為驗證那個流言?為何不直接用殿下的魂玉?」

「昊兒的魂玉?去年劉妃、孫氏揭發貴妃前,太玄閣失火,掌閣大太監失蹤,昊兒魂玉也沒了。你說奇不奇怪?」

「朕得知那件事後,本想好好追查,但貴妃突然就病逝了。以她的修為病逝,你覺得可能嗎?」

「所以,殿下懷疑貴妃真用了那一招?」

去年,劉妃和孫氏揭發貴妃使用巫術,欲將親子昆昊煉成傀儡,修煉魔功。而後來神皇的確在貴妃寢宮和昭元殿察覺一些巫術痕跡。

為此,神皇震怒,將一切巫術痕跡抹除,並跟貴妃大吵一架。

「說她施展巫蠱之術謀害親子,朕是萬萬不信的。但在宮中弄這些東西,著實觸犯忌諱。即便是朕,也不能不做出一番表態。」

為此,六皇子身邊的宮人以及伴讀統統找借口清理掉。

理由都是現成的,巫蠱邪術。

至于舉報貴妃施展巫術的兩個妃嬪,劉妃失寵,而孫氏在貴妃之前病逝。

以神皇和其他人揣度,明顯是貴妃下手弄死的。

至于貴妃之死,這倒比較奇葩。

一個武聖無緣無故死掉,怎麼可能?

倒是後來,又有一個傳言。

仍然是劉妃甩出來的︰貴妃娘娘之所以死掉,是為破釜沉舟,繼續奪舍六皇子。目前的六皇子,其實是趙貴妃之魂。

因此,神皇專門花費大力氣修復趙貴妃魂玉,就是為測一測昆昊的魂魄。

「所以,陛下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其他可能?」

「懷疑什麼?」神皇反問︰「昊兒不是朕的親子?還是武聖執念奪舍?」

「天底下,有誰的執念之強橫,能闖入天宮,在朕的眼皮底下動手?」

「何況昊兒在出生之時,得到朕和她的聯手加護。只有能力超過我二人聯手,或者我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出手,才能打破我們的咒術,奪舍昊兒。」

所以,那什麼武聖魔尸去找昆昊麻煩。

神皇一點都不著急。

區區一群魔尸,能打破自己的祝福?這可是父愛和母愛的雙重加護,在昆昊成年之前,沒有任何人能傷害昆昊的魂魄。

「從昊兒洗三那一日,朕和貴妃聯手施加咒術,已經杜絕一切奪舍的可能。唯一能奪舍昊兒的,只有朕和貴妃。」

「朕沒有解開這個咒,貴妃也沒奪舍自己兒子。那麼很簡單,他就是朕的孩子。」

「所以,劉妃又在誣告。縱然她為朕生育一子二女。但整天胡說八道,朕也怕她帶壞孩子。」

神皇眼中閃過寒芒,已經動了殺意。

不過到底是皇子皇女的母親。自己再不喜歡那些皇子皇女,也是自己骨肉,要給他們一點面子。

所以,冷宮吧。

「陛下,問你一個問題。」

周天師仗著自己和神皇的交情,忍不住問︰「假如貧道方才檢測魂玉,的的確確是趙貴妃本人的靈魂。那您怎麼辦?」

如果的確是趙貴妃奪舍兒子,貪圖昆吾聖體修煉魔功,神皇要怎麼做?

殺老婆給兒子報仇?還是……

神皇表情扭曲了,惡狠狠瞪著周天師︰「道友,送你一個消息。五氣閣主快過去了,你自己想辦法對付吧!」

「他?他怎麼來了?等等——你故意讓我帶著魂玉過來,就是好讓他來刺殺我?」

「不對,你要對五氣閣下手了?」

「道友能者多勞,五氣閣這次……直接剿了吧。順帶敲打九玄宗,我大昆神器,輪不到他們這些上古門派染指。」

說完,神皇熄滅香爐。

但想到周天師那一問,他一時間茫然了。

如果她真對兒子動手,自己要怎麼做?

為兒子報仇?還是裝作不知道,把她當兒子養?總不能繼續當愛人吧?

想到最後,神皇一陣惡寒,撓了撓頭︰「該死的周通,整天胡亂瞎問,害朕心情都不好了。」

在大殿踱步一會兒,神皇想起正事。

「小李子,去傳令。讓申屠回來將功補過,配合天師剿滅五氣閣。」

五氣閣主,和周天師有數百年的恩怨。

只是周天師避居金吾城後,他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如今神皇刻意讓天師出來,五氣閣主召集眾多部下,一起出來圍堵周天師,誓要將昔年宿敵斬殺。

……

彭禹一行人從水鴻界離開,馬不停蹄趕路。

觀覽的國民不敢返還水鴻界,也紛紛回家。至于那幾位在水鴻界隱居的散修,一時間倒沒了去處。

「爺爺,我們怎麼辦?」一個小女孩拉扯身邊的白發老頭。

老者聲音尖細,肌膚白皙︰「丫頭,剛才你去戰艦那邊避難,可知道是哪位神王的輦駕?」

女孩扎著小辮,仔細想了一會兒︰「好像……好像是趙……不對,是昭王!」

老者臉上失去血色,晃了晃身子,喃喃自語︰「昭王殿下?竟然是昭王?」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匣,盯著沉思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

「丫頭,走,我們追上去。」

「哎?咱們不回水鴻界嗎?」

「不回了。老頭子命不久矣,有些事情該了結了。至少,幫你謀一個前程。咳咳……」老者咳出一點黑血,嘆了口氣。

或許是天意吧。

自己從太玄閣逃出來,半道踫到這個將府遺孤。

若換成以前,自己哪會在乎區區一個野丫頭的死活?宮里見多了爾虞我詐,死在自己手里的貴人比比皆是,何況區區一罪臣之女。

可大限將近,反倒動了一點慈悲。

「丫頭,你覺得昭王如何?」

「沒看到,不過听說才十二歲?」

「對,他比你大五歲。」老者復雜道︰「要不是去年那場大禍,恐怕他也不會到這。」

打開木匣,里面是一枚金玉。他交給女孩︰「拿好了。爺爺帶你去見他,到時候你把這塊玉交給他,他自然會保護你,也會幫你父母報仇。」

「那爺爺你呢?」

「我?」

老者苦笑。

就憑自己帶著這東西逃出太玄閣,導致後來陛下和貴妃反目。以陛下性子,不把自己挫骨揚灰就算好了。

「爺爺沒事,只是爺爺以後不能照顧你,你記得多听昭王的話。」

目前自己壽命還有三個月。唯一能做的,就是幫這丫頭謀一條後路。

昭王向來得陛下愛重,是一個好主子。交給他,自己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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