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被上玄毒死的。」
彭禹腦子轟得一聲炸開。
上玄，玄鳥一族的天後，厲皇的妻子，即蕭暮妘的祖先。
他馬上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听了這些玩意，自己還能活著離開嗎？
看到男孩捂著耳朵，在床上無賴打滾的樣子。厲皇恍惚想起，當年自己教弟弟讀書，而他一副不想學習的樣子。
那時候，他就捂住耳朵在自己床上打滾撒嬌。
強制把彭禹的手拿下，男孩看到厲皇赤眸閃爍的惡意︰「為什麼不听？祖輩們的恩怨，你不好奇麼？」
「朕那個時代可是有傳聞，上玄和你家老者關系親密。」
「甚至在上玄嫁給朕之前，經常往你家老祖的神王宮跑。」
彭禹瞳孔收縮。
玄鳥一族一生只會愛一個人。難道是上玄天後喜歡靈皇，被迫嫁給厲皇？所以最後為愛報復？
不行，這瓜有點大，我吃不了啊。
「等等，不對。老祖宗後來不是追殺上玄天後嗎？」
這又是哪一出？莫非靈皇愛倪後，上玄愛靈皇，然後厲皇戴綠帽？
想到這，他對眼前這道靈神似乎多了幾分同情。覺得他頭頂有點綠……
厲皇很多年沒有跟旁人交流了。
更別說他在彭禹身上找到一點弟弟的影子。
見彭禹上鉤，他眼神閃過一絲快意。
「在朕被毒死的前一天，都一直以為上玄喜歡你老祖。」
「直到朕中毒身亡那一刻，上玄才告訴朕。她喜歡的，是你老祖身邊的一個侍衛。」
四角戀變五角戀？貌似更復雜了……
彭禹小心翼翼舉手，好像對老師提問。
「請問，倪後呢？」
「她？她是你老祖的紅顏知己。當年朕主持他二人大婚，夫妻感情和諧，可惜就是沒孩子。」
厲皇揮揮手︰「不提她，沒他事。」
怎麼沒事，自己丈夫和丈夫哥哥嫂嫂的恩怨，怎麼就沒她事？這麼一想，倪後不是更慘了嗎？
「相王、留王死後，朕疑心他也會背叛。強將他招入宮，給他備了一杯毒酒。」
「朕想試他心意。但他身邊的侍衛搶先替他喝了。」
「酒……真有毒？」
厲皇沉默。
彭禹大眼楮一閃一閃，盯著厲皇听下文。
「有點，但不嚴重，能救回來的那種。」
厲皇表情有些悵然。
當年，他的的確確對弟弟下毒，是他先動手的。
「那個侍衛中毒後，當場吐血。他驚慌失措，慌張施展乾坤仙術，帶那個侍衛回去解毒。」
在他離開那一瞬，看向厲皇的那一眼，至今厲皇都不明白，弟弟當初到底在想什麼。
只不過……
「朕很不滿，回頭找機會命人把那個侍衛給殺了。」
「一個侍衛而已，主子們的糾葛，哪有他插腳的份？」
「直到朕死的那天，上玄才告訴朕。那是她喜歡的人，她要用同樣的方法為愛人報仇。」
提及自己的死，厲皇很淡定。
千年過去，昔年的當事人們又有幾個還活著？縱然躲入陵墓，保存意識的，恐怕也不多了。
「上玄告訴朕，她之所以跑去神王宮，是去見自己的愛人。」
「她對靈皇的照顧，只不過是因為愛屋及烏。因為她愛人死前，希望她能代替自己保護靈皇。」
「所以，靈皇後來追殺上玄天後嗎？」
幫您報仇？
厲皇默認。
沒錯，靈皇得知上玄毒殺厲皇，震怒之下要滅玄鳥全族。最後是大將軍王出手，才把玄鳥一脈保了下來。
等等……那大將軍王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就是那奸狗蠱惑上玄。不僅毒殺朕，也趁機殺死朕的皇子皇女。」厲皇對那些兒女倒沒什麼感情。
一來見得面少，兒女們年紀不大。二來他登基後疑神疑鬼，整天不是殺這個，就是弄死那個。自己兒女，他也沒少殺。
不過，自己殺跟別人殺到底是不同的。
高陽王趁上玄下毒之際，把自己一脈斬草除根，讓厲皇把兩人一筆筆賬記恨在心。
「那奸狗跟上玄有交易，親自護送上玄返還巫山郡。惹得你祖宗很不滿意，跟他大吵一架。」
厲皇很遺憾，要是當初靈皇弄死那奸狗，哪有後面幾百年的糟心事？
「不久後上玄爆出遺月復子，驚呆所有人。」
厲皇的笑容古怪而邪異︰「朕在死前的那段時間，根本沒有和上玄同房。你猜，那個孩子是誰的？」
「這……」
高陽王？不會吧？難道這是侍衛和天後相戀，天後恨厲皇，然後高陽王單戀天後的故事？等等，靈皇在哪？倪後更沒影了？他們夫妻存在感好弱。
厲皇︰「不論怎麼算，那個孩子本都不應該是朕的。反倒是你祖宗在上玄安頓巫山郡後，去找了她一次。之後，就有了那個孩子。」
噗通——
彭禹差點摔下床。
不行，吃不下了。這瓜有點撐。
彭禹顫巍巍道︰「那……那個孩子是……老祖……不對……老祖不是恨上玄天後？」
前輩們太會玩了。
哥哥和弟弟相互扶持，反目之後嫂子殺了哥哥，弟弟為哥哥報仇，卻被人阻攔。但弟弟又讓嫂子懷孕了？
你們這是在拍連續劇嗎？
「不是你老祖，那個孩子的確是朕的。你老祖宗深恨上玄毒殺朕，要讓她品嘗比死更可怕的處罰。」
厲皇的笑容越發邪惡。
「他震怒上玄絕朕後嗣，讓她重新生下朕的血脈。」
「他是用乾坤仙術，從朕的帝尸上取走……」
厲皇到底要面子，而且面對一個小孩，說話語焉不詳。
「取走一點血，然後打入上玄體內，強行讓她受孕。」
這操作再度讓彭禹三觀炸裂。
死人還能讓人受孕？
「不是，乾坤仙術還能這麼玩？」
厲皇目光飄向遠方，掩飾臉上的尷尬。
「你老祖宗可以說是仁皇後人中最聰明的一個。他將上古乾坤仙術重新整理，並推陳出新。摘心換腦都是小意思，甚至可以讓兩個人互換靈魂。」
靈皇手段神秘而詭異，厲皇每一次審視弟弟，都覺得弟弟猶如萬丈深淵，讓他心生恐懼。
「他逼上玄生下朕的孩子。都不許上玄靠近這個孩子，然後他派天岳軍團照顧，讓這個孩子傳承香火，為朕延續血脈。」
「那老祖宗對您真不錯。一個擁有前神皇和天後血統的正經後人，絕對有資格爭奪帝位。」彭禹明白了，為什麼厲皇後人排斥在中樞之外。因為他們的威脅太大了。景皇絕對不容許他們回到金吾城。
反倒是先帝時期，靈皇一脈的後裔開枝散葉，加上帝統千年積累，已經不怕這些邊緣化的厲皇後人。
「是啊，他對朕這位兄長是不錯。他後來還把自己兩個兒子轉到朕名下。」
想到那倆迫使奸狗和弟弟反目的佷兒，厲皇臉上帶著快意。
他就看不得那人好，老實憨厚的背後，整天耍弄小心思。自家兄弟的矛盾，大半都是奸狗挑撥的。
「行了，不說了。你也不喜歡听這些。」厲皇坐正︰「說正事吧。」
「你要朕出手護你們離去。這好辦。」
「把你身邊的顓孫小狗留下，朕放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