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來見我的原因。」
正氣山莊大堂之中，楊廣審視著沈萬三和柳余生。
「你們，兩個人，要跟我一國做交易？」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既然會找到這里來，自然是有自己的資本。」沈萬三不卑不亢的說道，「其實莊主，不，陛下根本沒有要瞞著我們，想必也是對我們的身份有所猜測。不錯，你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而我，是來自一個橫跨諸多世界的大型組織。」
沈萬三看楊廣並無半點驚訝的神色，更加確信對方早就猜到了他們的來歷，甚至說不定還用什麼手段在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直監視著他們的動向。不過這樣更好，一個有智慧的合作者，才說明沈萬三的選擇沒有錯。
于是他繼續說道，「陛下應該也明白，相對于橫跨萬千世界的某些組織來說，大隋現在還只能算起步階段，肯定還是有很多不足的，而我們是星界方舟的成員，正可以當一個中間商，幫助陛下獲取一些大隋所需要的、新奇的資料資源。」
楊廣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但也沒有出口趕人，就是示意他們繼續。
沈萬三想了想，又從另一個角度開始說明。
「諸天萬界之中，跨世界組織有很多，一般都是以某個點為中心擴散式發展，這種組織的基層力量更強，但在資源多樣性上，局限性很大，也更看重地盤。如果有兩個這種類型的組織遇到的話，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戰爭。就算是雙方悉敵，在一段時間的戰爭之後選擇默契的和平交流，所帶來的進步和損失對比，往往也不盡人意。」
「而還有一種組織形式，是從諸天萬界中隨機抽取生物加入的組織，這種組織中的巨頭，我所知道的只有三個，古神群島，主神空間，還有就是我所在的星界方舟。」
「這三個組織里面，古神群島和主神空間都會給成員安排強制性的任務，而且如果成員泄露有關自身組織的信息，會遭到嚴厲的懲處，從這種作風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合作對象，甚至他們的成員是根本不可能合作的。因為就算他們本人有這樣的意願，萬一上面來了一個強制任務，他們就可以反手捅盟友一刀，而且他們的停留時間和去向地點都有限制，能夠給本地勢力提供的幫助相當有限。」
「只有星界方舟是不一樣的。」
「星界方舟並不是一個嚴苛的雇佣兵類型組織，更多的只是像一個交流平台。一個最明顯的例子，方舟那邊也有在異世界的停留時間限制，但是每次進入哪個世界都是可以自己選的，我完全可以記住世界編號，然後每次都選這個世界。只要你不在日常生活中把自己的積分花光，無論怎麼搞，都不會有懲罰。」
「當二五仔也不會有懲罰嗎？」楊廣似乎多了一點笑意。
「是中間商，商人而已，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著統一宗旨的嚴密組織，何談二五仔一說。」沈萬三說道，「我有好幾個朋友就是在旅者身份之外，也為另一個跨世界組織做事，大家只會更加羨慕他們的好運氣。」
說完這一段之後，沈萬三就沒有再多話，等著對方的答復。
楊廣的手指敲著桌面，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因為之前就已經給沈萬三他們兩個留下了天心意識的印記，這段時間楊廣監控他們兩個的對話，窺探那個個人終端連接的論壇，已經把他們的身份和背後那個組織的運營形式探的差不多了。
加上天心意識能時刻辨別他們話語的真偽，楊廣早就準備好跟他們合作了，只不過還是要裝裝深思熟慮的樣子。
于是整整一刻鐘之後，沈萬三才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他們也沒有定下什麼契約，畢竟對于雙方來說，對方背後都還有很多沒法模透的地方，所謂的契約，牽扯到公證第三方的神秘力量，並不能讓雙方真正的放心，反而是這趨利而成的合作關系本身，更能得到信任。
針對日後的合作又交流了一些信息之後，沈萬山暫時退出了大堂，剛一出來就看到空中一道劍光閃爍，燕赤霞御劍而來。
雖然如今大隋的軍隊已經佔據了整個曲州，其中不乏各種繁華精美的府邸，但是楊廣還待在這個正氣山莊，就注定了這個山莊才是目前整個勢力的核心，是所有情報的中樞，像燕赤霞這種高機動性的戰斗力，身上沒有固定的職位，平時就是待在正氣山莊里待命。
燕赤霞降落下來之後，跟沈萬三擦肩而過，相互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到李神通那里去交令。
「綠甲寨已經被剿滅，但是有兩個人逃掉了，又是屬于那種在原本的情報中沒有半點提及的人物。」
李神通點頭，把燕赤霞匯報的情況寫下來，道︰「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對了，還有兩個新人撥調給你，之後行動的話，你可以帶上他們兩個一起。」
「新人，什麼來頭？」燕赤霞說道，「又是你們剛調過來的什麼人物嗎？」
「沒有，應該算是你的老熟人了，只是對軍中來說算是新人。」李神通用毛筆指指門外。
燕赤霞轉頭，就看到兩個換上了大隋兵卒勁裝的年輕人。
「知秋一葉，寧采臣？」
「就是我們啦。」知秋一葉笑道，「道友，以後多多關照啊！」
燕赤霞略一點頭，目光轉向寧采臣︰「小道士還行，你個書生真想投身這種大戰殺場？參加戰爭，不是只有力量就行的。」
寧采臣道︰「有什麼樣的能力就做什麼樣的事。我以前僅有識字會算術這點長處，就靠為人收租來過活，現在能用劍，就可以參軍殺匪護民求官。」
這個書生目光炯炯，流露出燕赤霞從前從未注意過的清醒，道，「讀書人本志于此。」
燕赤霞微愣。
對了，這書生本來就是個清醒的人。也不是誰都能認定一個人之後，就不管對方是人是鬼，不管要面對的是樹妖還是鬼怪，都能堅持如一的。
既然寧采臣以前就能做到，那麼當他擁有力量之後，做出現在這樣的選擇，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無論商人或書生，個人的選擇只在朝暮，造成的影響卻或許會是千秋萬代。